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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离别

冬天离去夏天也悄然流逝迎来的花开的时间也已过半。

默熏再没来到南林栎埥峰,墨浅也只顾着他自己桃林的桃花与桃花酒。

南林栎埥峰难得的静了这么些时日,不过很快这种平静的日子就要过去。

离千若飞升之时也近在这几日,是以顾千风早已不在千若身边。湖中央一道白色身影立于湖面上空之中,双目微闭,双手结掌化出一道光,一层厚实成扇形的半透明结界覆在寒洞之外,光壁上不断散出浓郁的仙气与外界灵气相结合,成了最为牢固的一面墙,保护着里面那个最为重要的人。

弄好结界后顾千风又折回了寒洞,站在榻前小心的将千若周身仙气尽数掩去后才又出了寒洞。

空荡荡的亭宇安静的坐落在湖岸边,只闻风拂过亭内人衣袖发出的微响。

渐暗的天边大朵的云在红霞映照下透出淡淡凄凉孤寂之意,顾千风身子轻跃已飞出亭内飞向了山顶,足尖落于树梢之上,如画的身影随光的黯然投射出模糊的倒影,垂眸看向湖边的寒洞,眼中现出一丝静意,眼底的静就如这湖面清澈而又无澜,回过思绪,足下轻跃翩然落于空地上,手一挥落叶遍地的泥土瞬息间消散,盘膝落坐,红霞退去,天边漆黑一片,闭目间已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而寒洞内的千若现在正是飞升之际,周身仙气不断涌出,不过都被一个透明的圆形屏障所掩没,丝毫没有任何的仙气外露,闭目的千若安然的如睡着般,完全觉察不到周身的任何事物。

天劫比预料之中要来的快些,在日头现出天际万物都开始准备一天的忙碌时,天界天空之上骤然乌云密布,翻涌着道道惊雷,方才还有些微亮的天现在已被密云遮蔽不见一丝光亮,随着云层的压近,连空气之中都带有种让人无法呼吸的压迫之感。

而千若,不,确切地说是由顾千风所幻化的千若正闭目安然的坐着,任由周身的狂风吹折了枝干也没有扰到他一分,同时凝结周身所有仙气形成一个透明的圆形结界将自己护在其内。

顾千风已然算到天劫何时会来,不过历劫的时辰时日也不一定回回都算得准确,例如现今原是算到明日才会历劫却生生变作了今日还不差分毫的在日头未探出头来时。信而顾千风提早作了些准备,不然不被劈个仙身失半或轻些闭关数月修养的话就极给面子了。

天劫所受的雷形不会因法历浅而有减增,是以,当第一道天雷打下时顾千风仍屏足了气息来底抗。第二道天雷打下比先前的要猛,顾千风眉头略微皱了皱,但仙气仍旧不减。第三道天雷不似适才的两道白紫光相结的雷,这道雷带着怒陷般的火红朝顾千风辟来,火红的惊雷重重打在光壁上,顿时结界暗淡了几分,由不得一丝休息,顾千风需立即将加强结界,一个来回的喘息间。第四道雷已然降下,更狠历的火雷似地狱的凶魔充斥着怒怨冲向天际,火雷劈下的瞬间光壁应声而破,顷刻间将四周照的如白昼,又在下一刻灰暗一片,就像眨眼间白天与黑夜的相交错而又在下一秒恢复如初。顾千风雪般白的脸,已涔出些许细细汗洙,唇间仅余的一丝血色也渐渐退去。第五道天雷是能否飞升成仙的最重要所在,往往一些没有仙缘的人在第五道天雷劈下时便仙术尽失,魂飞魄散,亦或幸运些的便重修仙术,当第五道雷劈下时顾千风用尽毕生仙术,浓郁的仙气运出体外与外界的天雷相击在一起,瞬间,周身一丈外的仙草仙树就变做一地的黑乎乎的焦炭还能看到一些树上有黑烟在冒出,顾千风撑不住似得向后仰靠在烧焦的仙树残骸上,大滴的汗洙自颊上滴落在已是被火烧的只余半身的衣衫上,原本净似霜雪的白衣现已脏乱残破不堪,嘴角的血迹被苍白的手试去,顾千风手撑着地重新坐好,再次凝出仙气来受第六道也是最后一道天雷,不过第六道雷都不似前五道雷那般,劈下来时顾千风只皱紧了眉便过了。最后一道雷是飞升的一道轻雷,打在身上是不会令仙人死去的飞升之雷,是告知你你已经飞升成仙了。

几乎是一个起身的功夫,天上乌云便化作一缕紫烟消散,天空一下现出太阳圆滚的白肚皮。

也几乎在同一刻顾千风已变回一身白衣不染千尘的他,只是气息仙术却弱的要靠术法来遮掩。

寒洞内的千若此时也悠悠醒来,只觉身心一阵舒爽轻松,就好像至身于软软的云层之上。神识也比之前清明不少,仿佛有种俯看众生的释然淡漠之感,平静的心如能看透万物却又有点孤寂。

淡然的眸子眨了眨,便下榻出了寒洞,在外面静静站了会儿,久违的阳光洒落至周身,灵气也在不自觉被吸收只觉精神顿时又好了几分,抬目看了看前方,心中不由有些失落,本以为睁开眼便能看到的人,却不在身边,但很快这种失落感便随风而去,因为前面一道白衣飘诀的熟悉身影已向她走来,千若欣喜的快步走上前在顾千风两步之外站定,控制住心中的喜悦,尽量恢复平静:“师傅。”

顾千风只伸手抚了抚她的头淡淡嗯了声,没在说什么,转身向亭内走去,千若跟在他身后,不再像以前那样抓住他的长袖。

可能是因着虚弱的原故顾千风的身体在前行时,有那么一刻颤跌了一下,不过千若因底着头不知想什么而没看到,顾千风在上台阶时回头看看自己的徒弟,发现她没什么觉察才极轻的吐出一口气,现在真真的是要闭关修养了,不然迟早要被这个徒弟查觉出来。

努力撑着有些发软的四肢站在亭内栏边,千若静立一旁微抬着头看向外面,顾千风有些撑不住,回身坐在石椅上轻声唤道:“若儿。”

千若转身:“师傅。”

顾千风示意她坐下,缓缓开口道:“若儿,你如今也已成仙也算少了让为师操心之事,趁此机会为师也要闭关数月。”稳了稳心神又道:“你若一人觉得无趣也可先回水玉仙。”

“师傅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倍师傅。”千若想也不想地道。

顾千风有些无措的看着徒弟,心底滑过一丝安意,淡淡开口:“若是真无趣了,便找落兮她们………。”

“有师傅在怎会无趣,再说了落兮他们不是还要忙着守护仙山灵兽嘛。”与她而言有他在别人便是再好那也只是别人。

顾千风无奈地摇了摇头,温和道:“好了,为师要去了,切记发生任何事都要立即与为师说,还要时刻保护自己不要让为师担心知道了吗……?”

“若儿都记下了师傅放心吧。”千若心里一暖喜喜的道。

交代完了事顾千风便没有再多停留,直接起身向寒洞走去,千若在他身边走着,走到洞门边回头见千若还在跟着,不由一笑。可惜千若没有看见他的笑不然又要呆愣了。看着他消失在拐角处千若才转身离开。

原本笑着的眼睛此时不禁黯沉下去,走进亭内坐在顾千风刚刚坐过的石椅上。为了不让千风为难才勉强忍住了不舍,千若用力甩了甩头,心里不住的对自己道;怎能因为自己便让他不顾一切的倍自己,自己身为他的徒弟不能帮他也罢了又怎可再误了他,绝不能,任何事都不能。

不过师傅怎么突然就闭关了?真的只是修炼?还是……瞬时各种疑问涌上心头,刚想过去问,想了想又坐了回去,等师傅出来在问也不迟。

这几日师傅就是这么一个人在这儿守护着她的吧,冷清清的一人在这儿只为了自己的徒弟能够好好的,就算犯了错也不会责备,这种好,自己怕是要用一生来还的了。现在自己就要守护他等他亦如他守护自己等自己一样。

正想着入神时,忽然天空闪下一道惊雷,惊雷直击千若而去,一个起落的功夫千若已闪出亭外,在空中还未立定,又一道惊雷猛的降下,千若未及反应那雷便直直打在了身上,瞬间素白的袍子被鲜血染红,血红的人儿重重摔落在池岸边,血混着泥流进湖中,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当顾千风赶来的时候千若只余一丝意识尚存,顾千风看到这一切脑中顿时一阵慌乱,没再想其他,顾千风扶稳千若后,便将仙气不断渡进她体内,可所有的仙气就好想被一个虚洞所吞噬,千若没有一丝好转,反而气息越来越弱,顾千风疯了似得不断将仙气渡入千若体内,可无论怎样渡千若仍没有反应,恐惧渐渐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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