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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拜师

在数字信息化的科技时代,两人也没多花费工夫,老者的两万块钱,就打到了周明的账户上。看着手机短信上银行客服提示的‘两万已经到帐’的信息,周明有些高兴的合不拢嘴。

“赚大了,赚大了!”

周明很庆幸自己当初义无反顾的出手帮了那个小男孩。没想到,好人终有好报,这回,算是他捡着了。

“老爷子,这只蝈蝈就是您的了,您拿走吧。”钱已经拿到,周明也豪迈的大手一挥,豪气十足的把那只装有黄金蝈蝈的虫笼,递给了眼前的银发老者。

“呵呵。”老者接过蝈蝈笼,看着笼里的黄金蝈蝈,神色中浮现出了一种难得的欣慰。交易完成,老者也不再迟疑,架着鸟笼和新到手的蝈蝈笼,转身便要离开。

“唉,老先生,您先等等。”老者刚走出去几步,便被后面的周明叫住了身。他转过身来,疑惑的望着周明,似笑非笑的问道:“呵呵,小伙子。莫非是舍不得了?”

周明闻言,急忙摆了摆手,尴尬的说道:“瞧您说的,这蝈蝈既然您出钱买下了,那就是您的,何来反悔的道理。”

此言一出!

老者却是有些疑惑了,神情不解的道:“既然如此,那你叫住老朽还有啥事?”周明闻言,尴尬的笑了笑,也不说话,而是上前几步,拉着银发老者坐在一凳子上,自个儿则蹲在老者面前,神色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嘿嘿,老先生,是这样的。这只蝈蝈,是我那天在店里无聊的时候……”于是,周明又把那天和小男孩之间发生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直到最后,他才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嘿嘿,所以小子想请老先生给我讲讲这只黄金蝈蝈的事。说实话,小子我也研究很长时间了,资料古籍也翻阅了不少,但就是查不出个什么有用的东西。如果,老先生时间充裕的话,不妨给小子讲解一二,就当是给我这个晚辈增加见识了,您瞧咋样?”

老者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神态表情中莫名的欣慰,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如今这个社会,像你这般肯研究这些东西的人,老朽已经很少见到了。不过既然你小子提出来了,那老朽就不妨卖弄一二吧,哈哈哈”

“谢谢老先生,谢谢老先生。”

周明闻言大喜,连忙从犄角旮旯里搬出一个小板凳,坐到老者身前,倾首竖耳,做出了一副专心听讲的模样。

老先生见此,神情眉宇之间,突然增添了几分慈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和善的老爷爷在给自己的孙儿讲故事一般,端着蝈蝈笼,指着里面的黄金蝈蝈,细细讲解起来。

“小伙子,你可知道,这只金色蝈蝈,可是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好玩意儿啊!”

“要知道,在贾似道的《虫经》里,有关蝈蝈这种鸣虫的描述,其实有着一种‘一金二白三黑,四青五红六杂’的说法,而你的这只蝈蝈,就属于其中的‘一金’。

“一金?”周明疑惑出声。

“恩,不错,就是‘一金’。”老者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笑着点了点头。周明察言观色,看见老者在****嘴唇,立马起身泡了一杯香茗端给了老者。

老者见状,眉宇中对周明的喜爱,却是更加浓郁了几分。

“呵呵,这六种异色蝈蝈,虽不属灵虫之类,却也极为难得。如果是在古代,那也只有那些王孙公子才能有资格玩赏。”

闻言,周明目光中浮现出了几许失望,不甘心的说道:“原来这只‘黄金蝈蝈’不是灵虫啊!”

老者闻言,神情目中多了几分宠溺,轻轻敲了一下周明的脑瓜仁儿,笑骂道:“你这傻小子,还真当‘灵虫’遍地都是啊!要知道,无论是苗疆古寨的‘六翅金蚕’,亦或者是江西深山的‘九尾毒蝎’,那都是《山海经》里赫赫有名的洪荒异种。如果随便一只虫子都是灵虫的话,那还有人苦心惦记嘛!”

周明尴尬的摸了摸脑仁儿,嘿嘿一笑,道:“说的也对,您老继续说。”

老者细细品了品香茗,润了润发干的嗓子,而后继续讲道:“小伙子,老朽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大将军’?”

大将军?

周明目光一愣,这蟋蟀里头的‘大将军’他倒是听说过,可是这蝈蝈里的‘大将军’,他却是闻所未闻,于是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以示自己从未听说过有这种蝈蝈。

老者见状也毫无责怪之意,反而笑着继续说道:“这‘大将军’啊,其实说的是一种生存在晋西太行山区的金黄蝈蝈,这种蝈蝈,通体褐黄闪着金光,就像是金色闪闪的盔甲在闪烁,就像是一只披盔挂甲的大将军般,故而得名为‘大将军’。”

“那种‘大将军’其实也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异色蝈蝈,几十年都难得一见,罕见的很。但跟这只蝈蝈相比,却又逊色了不少。你看这只蝈蝈,躯体晶莹通透,宛如黄金浇注一般,色泽虽与晋西太行山区的‘大将军’相近,但两者却又不尽相同。”

“举个例子,如果说晋西太行山里的金黄蝈蝈是‘大将军’,那么你这只蝈蝈,就宛如是披着龙袍,至高无上的‘皇帝’一般。所以,在《虫经》里,它还有一个特殊的称号,叫做‘帝皇金’。”

帝皇金?

好霸气的称号!

周明显然被震撼到了,他以前从未听过,这些不起眼的虫子,居然也有如此之多的沟沟道道。可是还未等他完全消化了这些内容,一旁的银发老者,便又接着讲了起来。于是周明急忙将心里刚生出的些许杂念,全部扼杀一空,端正坐姿,继续专心听讲起来。

“将军何能与帝皇相提并论?这种‘帝皇金’从破卵之日起,性格便异常孤傲,像一些普通的蝈蝈,都根本不敢接近它,否则就会被它当作敌人攻击。”

怪不得性情如此高傲!

周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老者喝了一口茶之后,神情之中似乎还有一丝意犹未尽的韵味,而后脸上多了几分神秘的神采,吊胃口的问道:“对了,小伙子,你有没有发现这只‘帝皇金’,还有一个十分特殊的地方啊?”

特殊的地方?

周明皱眉思索一番后,而后惊声呼道:“是鸣声!这只‘帝皇金’从我买下的那日起,它就从来没有叫过一声!”

老者闻言,欣慰着点了点头,说道:“‘帝皇金’最奇特的地方,便在于此!”

“‘帝皇金’这一生之中只会鸣叫三声。第一声是它破卵之日的破晓之鸣;第二声是它成熟时期,为了吸引异性蝈蝈而发出的成熟之音;第三声则是新生蝈蝈破卵而出,代表新旧交替,死亡轮回的绝唱之声。”

“帝与皇,帝与皇,新皇不见旧帝王!如此,你知晓这种‘帝皇金’的稀有之处了吧?”

周明胸口发闷,嗓子眼仿佛被莫名的情绪堵住了,乖巧的点了点头,而后感慨万千的叹道:“原来这么一只小小的蝈蝈的背后,居然还隐藏着这许多不被人知的故事。果然,世间万物,皆有其灵性,我们人类对大自然、对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的认知,还是太少了啊!”

“好了,这蝈蝈说完了,那老朽也是时候告辞了。”老者讲完后,态度亲切的拍了拍周明的肩膀,而后笑着离开宠物店。

宠物店的生活,就是这样。整日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每一个进来的顾客,都会停驻一段时间,时间一到,却最终还是会离去。

正如那句老话说的一样,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周明把这位提笼架鸟的银发老者送走后,他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淡,就如一潭死水,全然荡漾不出波纹。

日子一天天过去,周明表面上,看似还跟往常一样,整日忙着工作,招呼客人,依旧还是那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打工仔。但其实,在周明的内心深处,早已燃烧出了一丝小火苗。

这丝火苗的出现,完完全全是因为一个人的缘故!

而这人就是——何老爷子!

何老爷子,其实就是那日提笼架鸟,与周明交谈甚欢的银发老者。或许是因为缘分,何老爷子与周明这一老一少,居然颇感投缘。平日里无事的时候,老爷子便晃晃悠悠的提着鸟笼,来到店里找周明喝喝茶,聊聊天,谈论一些关于虫鱼鸟兽的事情。

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两人好的便跟亲爷孙一般了,而通过何老爷子嘴里描述,也让周明仿佛觉得就此推开了一扇门,见识到了一片新奇的新世界。

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周明的心里募得升起了一个念头,并且愈演愈烈,宛如一团火苗般,炽烈的燃烧着。

终于,在一个黄昏的下午,周明支支吾吾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老爷子,您能收我做徒弟不?我想拜您为师!”

话一旦开口,便没有再往回收的道理。

所以,周明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后,便昂着头颅,目不转睛的盯着何三爷,完全就是一副‘是死是活,您给个准信儿’的表情。

“呵呵,想要做我徒弟?”

“好啊……”

岂不料,何老爷子这些时日与周明的相处,在心里也越发觉得周明是一个品性善良的好孩子,而且,这孩子还肯用心去钻研,这些在世人眼里‘不务正业’的东西。于是,在老爷子的心里,其实早就有了想要收周明为徒弟的想法,没想到,两人的想法居然不谋而合。

所以,何老爷子听完周明的请求后,先是一愣,而后便微笑着点了点头,目光里看向周明的神色,也多了几分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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