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小厮名为陈亮,他自小跟随苏尘,熟悉主子的性情,说话也比其他仆从直白一些。
“家里来了不少陌生人,都带了灵兽、魂器,可见苏康这次来者不善,差不离是要强夺家主之位。你可要想好对策啊。”
苏尘不知家在何方,闷声跟在陈亮身后,心想:家主有什么稀罕,谁要谁去当便是。
一拨人行色匆匆,脚程比以前世界的人明显快上不少,苏尘走得气喘吁吁,腰酸背痛,豆大的汗珠不住自鬓角淌下。
“无耻的瓶中邪魔,定是在玩我……”
苏尘暗叹,把自己完美的灵魂塞进如此虚弱的身体之中,这分明就是一场恶作剧。
“你说我无耻?”
一道讯息自苏尘的识海深处蹦了出来。
苏尘大感冤枉,我没说!只是随便想想……话说回来,现在连个小厮都比我强不少,你让我怎么活?估计连个杀猪的屠夫都分分钟可以取我性命。
“无知。”
伴随这道讯息的是一股崭新而莫名的力量自苏尘丹田之内悄然诞生,苏尘虎躯一震,差点小便失禁。
“这小子原本很强,只是被人废尽了真元。我就先助你一阵子吧,记住,为了避免横生枝节,见识过这种力量的人不能留活口。”
讯息传达完毕便从苏尘的识海彻底消失。
苏尘回味这句有点拗口的话,觉得类似旧式黑手党箴言的第四条:绝不在有目击者的情况下使用暴力。
随着体内那股崭新力量的涌现,苏尘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走回家,不费劲。
与周边的宅邸比较,苏府的占地面积是最大的,大门口左右摆放的两只不知名的金色瑞兽造型威武,气势不凡。
竟然是纯金的。
苏尘目光一凛,难道金子在这个世界十分廉价?
除了没有生命的镇宅兽之外,门口还有数只不知名的奇怪动物蹲在地上休息。
一、二、三、四,四只怪物全然不像宠物狗那般活跃聒噪,而是静静地蹲在原地安心养神,对于过往行人熟视无睹,神情十分淡定,表现出不同于普通动物的高智商。
这就是灵兽?一点都不可爱。
门房急急走出来迎接苏尘:“少爷你可算回来了,你堂哥这次一定要你放弃苏家少主的身份。”
苏尘摆摆手,不以为意。
在以前的世界苏尘本就出生亚洲名门,由于天性自由散漫,而且看不惯家族内部丑恶的勾心斗角,才主动放弃家族继承人的身份悄然离家出走,走出了另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苏尘认为:名分、地位都不重要,男人需要的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不理解这句话的人,只能算是女人。
跟着管家步入前厅,苏尘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晃了一圈,开始研究这里谁才是自己的父亲。
“尘儿,坐吧。”
坐在中堂首位的人两鬓飞霜,瞧上去年逾耳顺,目光却透露着与年龄不相称的光彩与活力。
原来是他,这老小子身板儿居然比他儿子还健朗。那么,来者不善的苏康又是哪一位?
苏尘大大方方找个凳子坐下,一言不发。
“弟弟,两年不见,你的病好些了没有?”
说话的人年纪轻轻,应该不到三十岁,腰杆儿挺得笔直,语调中包含的意味与其说是自信,倒不如说是透着一丝轻蔑。
我的病?
什么病……难不成是性病?
苏尘的脸色瞬间阴晴不定。
“就算好了,你现在的实力肯定连洗髓境都不到。”
苏康微微一笑,续道:“我看,倒不如由我来代表苏家出战这一届的风云大会,至少也能保证通过预选。”
风云大会是个什么玩意儿?
苏尘不置一词,眼巴巴望着父亲,继续保持观望的态度。
正襟危坐首席的老人抚了抚灰白的长须,默默地看了在座的众人一眼,轻声说道:“苏尘是我唯一的儿子,所以苏家的少主定然是他。风云会五年一度,只有青岚国各大世家的继承人才能参加,就算在预选赛就落败,参赛人也只能是苏尘。”
“伯父,身为族长,当以我们苏家的名望为重。自先皇创立风云榜至今,我们苏家从未跌出过前十名,这一次,您可要考虑清楚了。”
“清楚”二字说得很重,苏康的表情平淡,似乎早就料定族长的态度。
规规矩矩站在苏尘背后的陈亮冷哼一声,叫道:“苏康!别忘了五年前是谁在风云会力挫群雄得了第一名。当时,你怕是连化虚境都不到吧。”
苏尘愣了愣,很想回头问问陈亮“上一届的冠军莫非是我”,终于还是忍住了。
“五年前的榜首,今次若连预选赛都过不了,苏家将会成为天大的笑柄。弟弟,你身为少主,不可意气用事,应以大局为重。”
苏康完全无视陈亮,目光紧盯着保持缄默的苏尘。只是后者仍旧不开口,还是可怜巴巴地看着老爹。
哼,浪费家族资源的废物,活着和死了没两样……苏康的嘴角浮出一抹冷笑,若老家伙不肯妥协,也只能除掉堂弟了。虽说传出去不大好听,但这桩大买卖绝不容许有绊脚石的存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族长身上。
老人深深地看了苏康一眼,缓缓点头道:“的确如你所言。也罢,考虑到苏家的名望,今次的风云大会就由你代表苏家出战吧。”
苏康怔了怔,这回他是有备而来,原本就打算先礼后兵,没成想伯父居然这么快就一口答应了。
在座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事情的进展竟会如此顺利。
“尘儿,将沧澜佩交给你堂哥。”族长当机立断地吩咐道。
沧澜佩?
那又是啥玩意……
苏尘看了看父亲,又扭头瞧了瞧陈亮。
堂兄有些激动地走了过来,抑制不住面上的喜色,就差没给苏尘一个热烈的拥抱。
“弟弟,拿来吧。”
苏康将手伸至苏尘跟前。
随身携带的玉佩么……
苏尘暗暗叫苦:不会是方才我送给那丫鬟的羊脂白玉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