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新城
刚下过一场雨的永新城显得格外的清新,轻轻的风若有若无地吹拂着街上的榕树,不时飘下来片片落叶,一阵稀微的风把树上的枯叶吹落了下来,在半空中打了个回旋,慢慢又飘落在地上。
这种天气还未完全入夏是最舒适的天气,已经过了绵绵春雨季也还没有夏天的燥热,这种天气让人格外的恬淡。
我穿着女子中学的校服在大街上地走着。不时地踩着落叶,片片落叶踩在地上泛着松软的舒适。
街上时不时传来叫卖声,很是热闹。永新是个商业城市,所以哪怕是爱民街这样的小街,小商小贩都是很多的。
我走在熟悉的街上,爱民街就是这样热闹但不繁华,因为这边居住的都是永新城的小市民。不过街里街坊的却没有上流社会的市侩。油粮铺的阿良,理发店的阿权看到我如往常一样热情地喊了一声“子佩,去哪里呀?你妈妈身体好不好”,
我总是会很响亮地回应了一句:“身体很好,谢谢。”对于爱民街的街坊我总是以最热烈的心对待着。
他们都是爱民街的街坊,虽然生活在生活的底层但是底层生活的人更是相互扶持下更有着深厚的感情。他们还有药铺的钟叔钟婶都无微不至地帮助着我。
我叹了口气,在这条街上能找到我这样穿着校服的学生,是少之又少的。现在这个时候大家更多求的是温饱,何况大家都没有闲钱跟意识让女孩子去上学,钟叔总是说女孩子上那么多学做什么,迟早不也是要嫁人。所以钟叔家的阿丽早早嫁了。我拉了拉衣角,我并不是刻意地穿着校服来彰显什么的,而是家里的情况我总是舍不得把钱拿出去额外地买衣服,我觉得对我家来说那是奢侈,妈妈坚持让我上学我已经觉得上天是照顾我的,所以我对生活已经觉得很满足。何况妈妈的病情每个月都要一笔不小的数目,还有弟弟,小杰。不过小杰很懂事从来不跟家里伸手要东西。
想到小杰,想到那粉嫩嫩的脸我笑了一下,加快步伐往前走,我要去找街头的钟嫂,因为学校快放假了,钟婶说可以介绍我去新城区那边做帮佣,放假这几个月时间我辛苦一点,可以赚到最后一个学期的学费,其实说是说最后一个学期也就很短的时间基本上都是给我们准备毕业的事情,确切的说我已经跨出校门了,我心里盘算着做帮佣的钱可以解决妈妈的药费,再给小杰买个他奢望了很久的飞机模型。
我嘴角含着笑加快了步伐却没有留意左边驶来的自行车,那自行车骑得很快飞地一下子撞到了我的身上,毫无准备地我在自行车的外力下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爱民街的街道本来就不是很平整,膝盖马上撞到地板渗出丝丝血迹。
“哥,都叫你别骑那么快,你看撞到人家了。”
坐在后座的一个年轻女孩边对着骑自行车的男子叫到,边跑过来扶起我急切地说:“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啊,你看膝盖都流血了,”
“姑娘,不好意思,我送你去医院吧。”
那边穿着黑色的中山装的男子急切的开口道。我抬头刚好撞上那位男子的眼神,脸涨的通红,眼里饱含了歉意。
我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看了下膝盖,不算太严重,我笑了下:“没事,不用去医院的,回去我用药水处理下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啊,一定要去医院,哥你跟人家说呀”
穿灰黑色中山装的男子走过来脸通红很不好意思地道:“姑娘,我姓刘,叫少文,她是我妹妹姗姗,我们刚从金陵那边回来不久,出来玩没想到撞到你了,你还是让我送你去医院看一下吧。”那位叫少文的年轻男子尴尬地笑着,脸憋的通红。
“我姓钟,子佩,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有事要先走了,这点小伤我回去处理下就可以了.|”我不愿意他们那么的尴尬。站起来忍着小小的不适轻松地说道。说罢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朝他们礼貌地微笑了一下,提脚朝钟叔的药铺匆匆走去,想着耽搁了时间可不好。
“哥,你还看什么呀,难不成?”姗姗眨着眼睛对着少文笑道。“少贫嘴,”少文红着脸伸手拍了下姗姗;“小丫头,那校服是不是你那所中学的,我前天看到刘妈在整理你的衣服的时候看到那校服也是这样的.”
“哥,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细心了,那校服跟我转的学校好像是一样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是跟那个美丽的姑娘是同学,那哥哥你不是以后要经常麻烦我?哈哈我的好日子来了。”
“小丫头,就会贫嘴。”少文转头就走,姗姗轮着拳头追打着,笑声弥漫在整条街。
晌午,我匆忙赶回家,爱民街的街尾,小两层的旧式楼房,院子里开满了杜鹃,在杜鹃的衬托下显得特别的曼美。一楼是我跟妈妈还有小杰住,两个小房间隔了件厨房出来,妈妈觉得女孩子需要独立的空间所以让我自己一个房间,外面是妈妈跟小杰住。二楼租给了一家从外地来的夫妇,说实话生活虽然困难但是我却觉得很满足,爸爸留下这栋房子也就是我们唯一的生活来源了,不然我真的就要休学了
走进院子小杰正在玩陀螺看到我赶紧黏上来亲切地叫着“姐,姐,你吃饭没,妈妈担心你呢.”
我溺爱的摸着小杰的头发:“没有吃饭呢?所以姐姐的肚子好饿哦。”
小杰听完咚咚地跑进厨房给我拿吃的。我在厅里面找了张凳子坐下来喊了一声“妈妈,去钟嫂家的时候遇到了点事,所以耽搁了时间。”
妈妈正坐在凳子上给小杰做鞋子,小杰长的快,去年今年的都变化好大。
“没事就好,来试一下这衣服喜欢不。”妈妈从厅里的旧柜子里面拿出一件米白色的衬衣及一条及膝的蓝色裙子。
我有点惊喜却埋怨道:“妈妈,你怎么给我买衣服了,我有衣服穿;”
“你那衣服穿了好久了,且放暑假了也经常要去帮工,总不能穿着校服去对不对。昨天帮西街友记成衣店裁了衣服,那老板把那布料便宜卖给了我,这布料质地还是很不错,省了些给你弟弟做一条裤子。要不是我的病每个月都要那么多医药费,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唉。”
“妈妈,你别这样说,有你还有小杰我觉得很幸福,辛苦一点没有什么,等我明年毕业了工作了,我们的生活就会改善很多了,到时候你去医院彻底的检查下,说不定就根治了。”
“我是老毛病了,别浪费那个钱了,”说罢妈妈捂着胸口咳嗽着,妈妈的病因为一直是找街上的郎中看的,所以也查不出是什么病就是说操劳过度,抑郁成疾。父亲走的早,现在家里生活担子不轻,在半夜的时候我总能听到妈妈隔壁辗转的声音。
我拿着裙子有点难过,有时候想,特别地想毕业参加工作,最起码我所满意的偶尔幸福却不能让妈妈去看病,却不能让弟年龄到了还要推迟去上学,因为等我毕业了小杰就可以去上学了。我摇了摇头想努力把烦恼甩出去。我打断了自己的想法,我是坚强的,最起码这个家庭不需要我的自怨自艾,我必须是这个家庭中最坚强的,我不能让脆弱在我难过的时候来攻击我的幸福感。
我有一个爱我的妈妈还有一个可爱的小杰,我相信慢慢会好的。我放下衣服没有去试,因为我知道妈妈的眼光,妈妈的手艺绝对不会差的,不然永新城那么有名的友记成衣店也不会请妈妈去帮工了。
转身找了酒精小心地清理了下膝盖的伤口,小杰端着妈妈做的馒头喊着“姐姐”看到我在清理伤口张大了嘴巴,我小心地拉过小杰摆了个“嘘”的手势。
“别让妈妈听见,是个小问题。”
小杰乖乖地点了头,俯下啦对着我的膝盖吹着气,我溺爱地看着小杰的举动浓浓的亲情洋溢在心里,满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