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病房里的情景,医生立刻气不打一出来,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的病人哪里能经得起他们这样折腾,不仅生气地说道:“你们都是怎么回事?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你们就在病房闹成这个样子。不想让她活你们直接将她带回去就好了,还送医院做什么?”
彭天和叶城这才反应过来,再看彭蓝,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晕厥过去。叶城立刻冲着医生说道:“蓝蓝她晕过去了,医生快抢救啊。”
“你发现了?”医生很生气地说:“那你们还不赶紧出去。”哎,医生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
彭天不再说话,拽着叶城就出了病房。走廊里,彭天再也忍不住,一拳挥向叶城那张已经被彭天打肿的脸。这一拳彭天用足了劲,叶城一声不吭地受了,嘴角溢出血丝。
“只要蓝蓝没事,你就是多打几下也无所谓。你打吧,我绝不还手。”叶城对彭天说道。现在,他总算明白之前彭天去找他时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彭天颓废地松开手,只冲叶城说了一句话:“如果蓝蓝有任何的不测,我要你命。”
电话铃声响起,叶城拿起一看,萧雨?她又有什么事情?按下接通键,放到耳边:“喂?”
萧雨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妩媚地响起:“喂,阿成吗?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人来接小童,我想接回去又怕伯母生气,你看……”
已经这么晚了吗?叶城这才意识到早晨的小童都是阿红送的,现在阿红肯定以为自己已经去接了所以……这里现在乱成了一团,小童是实在顾不上了,只的充满歉意地开口说:“萧雨,我现在有点事情过不去,小童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我妈那边我去说。”
萧雨淡淡一笑,语气轻柔地回答说:“说什么呢,小童也是我的儿子,我照顾是应该的,说什么麻不麻烦的,好见外。你忙吧,小童你就不要操心了。哦还有,伯母那边你一定要注意语气,她老人家身体不好,你再别惹她生气。”
时隔几年,萧雨还是这么善解人意,叶城心里划过一丝暖流,对着电话勉强笑笑:“我知道了。”
“那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啊。”温柔地说完这句话,萧雨挂上了电话,得意一笑,叶城,你注定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叶城挂了电话,就看见彭天正瞪着自己,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
“我妹妹现在还生死未卜,你居然在她的病房外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彭天咬牙切齿地对叶城说道。
“哥你误会了,我们没有,萧雨她只是……”叶城怕彭天误会什么,连忙解释道。
彭天打断他的话,充满嘲讽地说道:“别叫我哥,我担不起。蓝蓝已经说了,她再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怎么样那是你们的事情,只是别在这里恶心人。”
“我不管你怎么看,但是我可以再说一遍,对蓝蓝,我绝不会放手。”叶城的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
叶城坚决的诺言丝毫没有打动彭天,他只是无力地冲着叶城拜拜手,说道:“如果蓝蓝醒来她一定依然不想见你,若是你再不走,我就带蓝蓝去一个你永远都找不见得地方。现在,你就马上给我滚,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了。”
叶城苦笑着说道:“你觉得,以蓝蓝现在的这种情况,我可能离开么?在不知道蓝蓝是否已经安好的情况下,我可能走么?”爱情,就像是毒药一般,明明知道蚀心,却还是饮的甘之若饴。是谁说现在这个钢筋混泥土的时代,爱情已经成为了位居榜首的奢侈品?只要你相信,它就存在。
病房门打开,医生一边走出门一边摘下脸上的口罩。
“医生,怎么样?”几乎是同时的,两人扑到医生的跟前呢。
“病人已经睡着了。现在只是暂时没事,不过还在危险期,而且由于病人的情绪起伏大,导致胎儿很不稳定,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见惯了生死,医生只是缓缓讲述这病人的现况,不似两个年轻人一般焦急,不过,家属的心情,医者多半是能够理解的。
“什么意思?”同时想问,但叶城率先开口道。
医生扶扶眼睛,继续开口回答道:“意思就是,如果病人情绪再有任何大的起伏,都会导致胎儿滑落,也就是流产。”
“流产?情绪起伏?“叶城喃喃自语。
医生一脸怪异地看着这个脸肿眼斜,明显是挨了揍的男人,以为他是有什么精神上的问题,进一步解释说:“就是你们今天在病房中的样子,如果你们再做一遍,病人肚子里的孩子就没有了。”
“谢谢医生了。”彭天连忙向医生致谢。医生冲他点点头,有叮嘱一句:“病人现在暂时有护士照顾,你们可以回去了。”说完就走了。
彭天透过门上的窗户看见静静躺在病床上熟睡的彭蓝微微松了口气。转过头来看着依然微怔的叶城说道:“你要呆就呆着,最好让蓝蓝看见你。反正她能不想要那个孩子。”
叶城开口说道:“我……”
彭天却是不再理他,径自转身走了。
叶家。
叶城刚进门,阿红就迎上来说道:“少爷,你总算回来了。老夫人再生气呢!”
叶城急忙快步上前,就看见叶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怒气。
“妈。我回来了。”叶城开口说道,不会是为小童的事情在生气吧?
果然。
叶母望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只觉得内心一阵悲凉。冷冷开口道:“小童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你别告诉我他又去了那个女人那里。”
“妈。我实在是没有时间去接小童了才让萧雨去接的,萧雨她……”叶城无奈开口说道。
叶母却是不听,打断他的话:“蓝蓝呢?你向她道过谦了没?”
想起彭蓝现在的模样,叶城就感到揪心,又不想让叶母跟着自己难受,只好说道:“还没有,等过两天她情绪好点再说吧。”
蓝蓝那么好的媳妇如今却闹到离家出走,怪得了谁?只能怪自己的儿子不争气罢了。叶母失望之极,闭上眼睛,幽幽开口道:“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我看见我们家重蹈了多年以前的覆辙。蓝蓝走了,萧雨那个女人算尽你的一切洋洋得意,我大概也就同你爸一样,会被气死吧。而你,到最后一无所有。”
没有谁会狠心到想要去诅咒自己的儿子,只是叶城真的伤透了她的心,那年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妈,你想多了。”叶城的心里充满了愧疚,想母亲当年是如何巾帼不让须眉地挑起了RT的大梁,如今却坐在这里一身无力的模样。
“好了,再别说了。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都不会再管,只是有一点我再说一遍,只要我活着,就绝不会容许那个女人进我们家的门,除非,我死。
“阿红,扶我上楼。”叶母不再看叶城一眼,伸出手,由阿红扶着慢慢离去,边走边语:“叶家,注定毁在那个女人手上,到底我们前世做下了什么孽啊……”是说给自己听,更是说给叶城听。
叶城站在原地,思绪万千。到底是怎么了?不久以前,一家四口还是开开心心的,客厅里甚至都还残留着他们的欢声笑语。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好像什么都变了,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地站在这里,那些幸福瞬间就离自己远去了。
每个人都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萧雨,是因为萧雨的出现造成的,可是,萧雨又做了什么?一个母亲想要亲近自己的孩子,有错吗?叶城摇摇头,萧雨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那么多的委屈,别人都不理解她,自己怎么还能怀疑她呢?
有些事情,就像是那只被煮熟的青蛙,因为一开始是冷水,所以放松了警惕,也察觉不到水在加热,等到有所意识的时候,已经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就像此时的叶城,他在心里已经认定了萧雨的无辜,就算别人再怎么说,根本不用萧雨自己出来解释,他自己就已经在心里替萧雨辩解了。
这也许就是人性的悲哀吧!也许,要等到叶城认清事实,就真要到叶母所说的一无所有了。
是因为曾经刻骨铭心地爱过,所以才会在意识当中不自觉的袒护吗?只是不知道叶城认清事实的那一天,彭蓝是否还会站在原地等候?又或者叶城一生都认不清。那也是幸福的吧?要骗就骗一辈子,一生都活在谎言里,永远不醒。
就只怕忽然惊醒,该怎么面对那些丑劣不堪的事实,那些被自己伤害的支离破碎的人,那些再也回不去的美好。
彭天再次到医院的时候,在楼下发现了叶城的车,也看见了已经在车里睡着的叶城。彭天不予理会,进了医院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