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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漠雄风

大漠深处,驼铃声声,一望无际的黄沙。

扶苏与蒙恬并马在荒漠中行驶。

军士来报:“太子殿下,蒙将军,前面有个女子昏倒了。”

扶苏闻言,二话没说,策马朝沙漠纵深处奔驰而去。蒙恬与军士随即驱马跟上。

扶苏跳下马,扶起昏迷不醒的女子。

扶苏:“快,快,拿水来!”

军士:“太子殿下,皮囊里早已没水了。”

蒙恬:“我这里还有一壶酒。”

蒙恬说罢,将酒葫芦递给扶苏。扶苏接过酒葫芦,给那女子喝酒。清冽的酒如清泉流进了那女子的嘴里。

那女子一阵剧烈的咳嗽,断断续续地道:“渴……渴……”

扶苏:“不行,酒只会越喝越渴,将我的马牵来!”

军士将扶苏的坐骑牵了过来。

扶苏突然拔出剑,朝自己的坐骑用力刺去,鲜红的血哗哗地流了出来。

蒙恬摘下鲜艳的头盔,接了满满一头盔马血。

扶苏接过头盔,将马血灌进那女子的嘴里。

那女子悠悠地醒来了,突然,她朝扶苏磕起头来。

扶苏:“起来,快起来。”

军士:“姑娘,算你走运,你可碰到大好人了。这位是大公子,这位是蒙大将军……”

那女子倒也机灵,磕头磕得更起劲了,如鸡啄小米一般,嘴里念念有词:“谢谢大公子,谢谢大将军。”

晚上,扶苏他们围着一堆堆篝火烤马肉。扶苏将一块烤熟的马肉递给那女子,她犹豫了一下,接住了马肉,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

蒙恬笑道:“姑娘,慢慢吃,别噎着,没有人会跟你抢。”

那女子不时地点头。

扶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沦落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那女子霎时泪流满面,一双眼睛惊恐不安地盯着他们。

蒙恬:“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你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对我们说,说不定我们能帮你的忙。”

那女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诉:“我叫孟姜女,我是来找我丈夫的。”

扶苏:“找你丈夫?”

孟姜女:“是的,我们家在孟家坑,我丈夫叫万喜良,三年前不远千里来筑长城,他走后,我们夫妻俩就再也没有见过面,连封信也没有捎回来,也不知他如今是死是活。”

孟姜女说罢,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扶苏:“那你找到他了吗?”

孟姜女:“没有。”

扶苏:“你明天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和你一起去找你的丈夫。”

孟姜女听说“扑嗵”一声跪倒在地上,又朝扶苏叩起头来:“多谢公子!多谢大公子!”

扶苏:“好了好了,快起来!快起来!”

孟姜女困倦了,她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一阵冷风吹来,孟姜女禁不住打了个美丽的冷颤。

扶苏脱下披风,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而在秦咸阳宫中,秦始皇赢政正雄踞在上面,居高临下,俯视着台阶下蝼蚁般蹶着屁股跪着的大臣们。

大殿内鸦雀无声,那些文武大臣们连大气也不敢出。

秦始皇:“不久前,寡人又梦见了燕国的荆轲来刺寡人,众爱卿,你们说现在天下真的太平了吗?”

没有人敢回答,大臣们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秦始皇:“李爱卿。”

李斯:“微臣在。”

秦始皇:“你说呢?”

李斯:“陛下,现在国泰民安,天下太平。”

秦始皇的鹰眼灼灼,目光如炬,扫向赵高:“赵爱卿,你说呢?”

赵高:“陛下洪福齐天,万寿无疆。托陛下的福,现在国阜民殷,天下太平。”

秦始皇:“胡扯!你们骗不了寡人,那些筑长城、筑阿房宫、筑骊山墓的民众真的没有一句怨言?那些被焚书坑儒的儒生真的冤魂能飘散?还有那些受各式各样苛酷刑法处置的,黥面的、断足的、挖眼的、凌迟的、腰斩的……他们日日夜夜都在缠着寡人,就像幽灵一样可怕。寡人的长子扶苏和戍边大将蒙恬还给寡人讲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位姓孟姜的女子,千里迢迢寻夫,从南方到北方,找不到她的丈夫,就在长城脚下哭啊,哭啊,哭啊,一直哭了三天三夜,直到哭倒了长城……寡人怕啊,怕耗费了寡人一生心血的万里长城真的倒塌了,化作尘埃了。”

李斯、赵高等吓得大汗淋漓,身子发抖。

秦始皇:“可是,长城依然要筑,阿房宫要筑,骊山墓也要筑,那些多嘴多舌、指手划脚的腐儒还得活埋,那些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该砍头的要砍头,该凌迟的要凌迟,该腰斩的要腰斩……”

秦宫内静得连一枚针掉下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秦始皇:“章爱卿。”

章邯:“微臣在。”

秦始皇:“寡人想让爱卿替寡人办一件事,收缴民间所有兵器,一律上交国库。从今以后,百姓一律不准打造兵器、携带兵器。违令者,斩首,夷灭九族!”

章邯:“微臣领旨。微臣一定尽心尽力去办!”

秦始皇:“寡人还想让爱卿替寡人办一件事,查找天下三大神剑的下落,即燕国的太子剑、楚国的霸王剑,还有南方的天子剑。”

章邯:“微臣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虽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大将军章邯奉王命出行,秦都城咸阳军旗猎猎,威风凛凛。一支精锐的秦军雄纠纠气昂昂地出城去,城郊古道上扬起一路黄尘。

咸阳城外,月色朦胧,一匹骠悍雄健的乌骓马也逃出咸阳城,浑身乌黑,通体发亮,逃出秦宫御马厩,奔驰在咸阳古道上,如同神驹。

章邯走后,在秦咸阳宫,秦始皇又提出了祭天封禅之事。

秦始皇:“李爱卿、赵爱卿。”

李斯、赵高:“微臣在。”

秦始皇:“寡人想去与天最近的圣地封禅,你们意下如何?”

李斯出奏,从容道来:“古之诸候,最大封疆不过千里,今陛下统一天下,沃野万里,海内无封疆割土之事,天下是陛下一个人的天下。陛下英风吹天下,海内之人莫不归心,但天下百姓不晓天命必归于陛下,今敬天告民,是顺人心于一统的国家大典。敬天祭天之后,天下百姓皆晓陛下是天神所授,天命所归,人心和顺,陛下统一大业,可保万年万万年矣!”

赵高亦奏道:“天之在上,与地相对,欲天下永固万年,必告上天,陛下向上天祭告,天下百姓莫不敬仰,人心所向,终成治国之大计。”

秦始皇:“那这事就这样定了,你们两人伴驾。”

李斯、赵高:“臣领旨。”

李斯又奏:“陛下巡行四海,敬天封禅,要带上方士,以便采取金丹、芝药!”

赵高又奏:“九卿以上家眷应到天之近处,与陛下同拜上天,以沾陛下之隆恩,还有宫门一千,黄门二千,宫中女博士、嫔妃……都要受诏随行。”

秦始皇:“准奏。”

秦始皇又问:“可是,你们知道什么地方离天最近吗?”

赵高:“陛下就是天,离天最近的地方,当然是陛下身边了。”

秦始皇笑了,道:“赵爱卿,你可真逗!寡人问的天,是昊昊苍穹,是神灵居住的地方。”

李斯:“启奏陛下,微臣知道有一个地方离天最近。”

秦始皇:“在哪里?快说!”

李斯:“泰山。”

秦始皇:“泰山?你怎么知道泰山是离天最近的地方?”

李斯:“启禀陛下,泰山乃为五岳之尊,历代帝王都要去泰山封禅。谁凌泰山绝顶,谁就是天……陛下宜圣驾前行,煌煌大典,可在此举行。”

秦始皇:“寡人明白了。毕竟是读书人,李爱卿,你比寡人可要懂得多啊!”

李斯:“微臣不敢。”

秦始皇:“其实哪,历代帝王足不出齐鲁之地,坐井观天,所见极为有限,以为泰山就是天下第一高峰,不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也是难免的。不过,天下山再多,景再秀,峰再高,泰山成名最早,其它山也不成其为山了,是不是?”

李斯已汗涔涔了,唯唯连声:“陛下所言极是,微臣领教了。”

秦始皇:“那就这样定了,赵爱卿,你去挑个黄道吉日,寡人要亲临泰山极顶,寡人要用手去摸一摸,那天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赵高:“奴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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