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令先进了P县县衙。
稍后,吕氏姐妹被推到县衙里。
沛令围着吕雉、吕媭转了一圈,“嘿嘿”直乐。
吕雉:“你……你为何无故抓人?你要干什么?”
沛令冷笑:“本官是在抓逃避选美的美女。”
吕媭:“我们不是美女……“
沛令拧了一把吕媭的嫩脸,嘻嘻笑着:“你们长得美不美,本官瞎子吃馄饨,心里有数。”
吕媭:“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们不是女人,是男人……”
沛令:“你们当然不是女人了。”
吕媭喜形于色:“这么说,你是相信我的话了?”
沛令:“鬼才相信你的话呢!我是说,你的确不是女人,你还是一名妙龄少女。”
吕媭:“哎呀,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不说了,磨破嘴皮子也是枉然。”
沛令:“你要真是男的,本官倒有一个好办法可以验证真假。”
吕媭:“什么办法?”
沛令:“你们要真是男人,今晚就陪本官睡一觉,如何?”
吕雉又气又羞,忿恨地盯着沛令。
吕媭急忙摆手:“不、不、不……”
沛令拧紧了眉头,细瞅吕雉的脸,又看了看正在啼哭的吕媭一鼓一鼓的前胸,不由“嘿嘿”冷笑:“你们不是男人吗?那怎么不答应啊,快把你们的上衣脱下来呀,就和我一样?如何?呃?嘿嘿……”
吕媭:“我们本来就是男人嘛!”
沛令:“那好呀,来人!”
差役们进来:“老爷,有何吩咐?”
沛令:“把这两个假小子的上衣给我扒了。”
差役们:“好咧!”
说着,差役们笑嘻嘻地冲上去。
吕媭惊恐地捂住胸部:“不要!不要!不要……”
吕雉厉声地:“住手!”
差役们停下手。
沛令:“嘿嘿,这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吕雉:“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女人?”
沛令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了本官吗?本官是过来人,你俩细皮嫩肉的,咽喉没有喉节,耳朵上还扎着针眼呢,好一对姐妹花,哈哈哈……”
吕雉:“县太爷,既然我们已被你识破,我们也不再向你隐瞒了。”
沛令挥手让差役放开她们:“好,好,好,本官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本官正要找两名美女交差,没想到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沛令突然厉声地:“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吕雉:“小女子姓吕名雉,这是我的妹妹吕媭,蕲县人氏,来P县投亲。”
沛令:“来P县投亲?投奔谁家?”
吕媭:“我们是投奔……”
吕雉一下子拦住吕媭:“我们是投奔叔父家。”
沛令禁不住捻着几根老鼠须,走下来,又围着姐妹俩转了两圈,满腹狐疑地自言自语:“蕲县人氏,姓吕,来P县投亲……快说,你们的父亲是谁?母亲姓什么名什么?”
吕媭正欲说出来,吕雉抢了话题,红着眼D县太爷要将我们送进宫中去,还要问这些做什么?我们姐妹俩已经是笼子里的鸟,再也飞不出去了,县太爷要将我们送进宫中,我们也只好认命了。不过,我吕雉和我妹妹吕媭,有朝一日真能得到圣上恩宠,一定会在圣上耳边吹好枕头风的,一定会来P县好好谢谢县太爷的大恩大德的!”
吕媭:“对,对,姐姐说得对,我们一定会来当面酬谢的!”
沛令一下子乐得眉也笑了,眼也笑了,他手舞足蹈,连声说:“好、好、好……”
忽然,沛令的眼睛发直了,身子僵在那里,他悟出了吕氏姐妹俩的话中有话!
沛令额头上沁出了冷汗:“谢?怎么谢?”
吕雉冷冷地:“圣命赐死。”
吕媭:“对,对,圣命赐死。”
沛令差点儿哭出来:“啊呀,我的姑奶奶,这可万万使不得呀!”
吕雉:“使得!”
吕媭:“对,使得!”
沛令:“使不得!使不得!”
吕雉、吕媭:“使得!使得!”
沛令:“我不送你们进宫了!”
吕雉、吕媭:“我们一定要进宫去!”
沛令:“好了好了,本官真的不送你们进宫便是了!”
吕雉、吕媭:“真的?”
沛令:“我要有半句假话,就让天打五雷劈!这下你们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吧?”
吕雉笑逐颜开:“我们原是来投奔县太爷您的呀!”
沛令:“投奔我?这话又从何说起?”
吕媭哭泣起来:“我爹是吕太公,H县太爷您有八拜之交,蕲县县令要将我们姐妹俩送到秦宫去,我们落难了,走投无路,我爹娘就叫我们来投奔县太爷您。没想到,县太爷您六亲不认,心肠比蛇蝎还要狠毒,还是要把我们姐妹送进狼窝虎穴中去。”
吕雉也黯然伤神:“我们姐妹可是为逃避选美而来P县投奔您的,可到了P县照样参选。现在我们什么希望也没有了,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吕雉说着,拉住吕媭的手就要往柱子上撞。
沛令急忙将她们拦住。
沛令突然沉下脸来:“你们说你们是吕太公的女儿,有什么凭证吗?”
吕媭:“有啊,我们带来了《吕氏族谱》。”
沛令:“在哪里?”
吕媭:“在……在……”
吕雉:“不小心在路上丢了。”
沛令:“那你们父母来了吗?”
吕雉:“来了。”
沛令:“在哪里?”
吕雉:“让你的手下人抓进牢里了。”
沛令大惊失色:“有这等事?来人哪,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快带我去牢里!”
差役们冲进来:“老爷,有什么要紧事吩咐?”
沛令朝雍齿狠狠地踢了一脚,吼道:“快领我去大牢,放出吕太公他们!”
雍齿一头雾水,眼中茫然。
沛令:“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呀!”
雍齿:“是!”
雍齿带着众差役朝大牢走去。
吕雉:“大人,我们?”
沛令:“你们就在这里歇息吧,你们父母很快就会到的。”
吕雉:“可我们的衣服还在客栈里呢。”
吕媭:“对呀对呀,我的衣服也在那里。”
吕雉:“大人,要不,我们先回客栈去拿来?”
沛令:“我让人去拿?”
吕雉:“不用了,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吕雉话音未落,拉起吕媭的手就急步走了。
夜已深了,吕太公与吕媪依然没睡,他们在客栈苦苦等待女儿回来。
吕媪东张西望:“这俩野丫头,去了这么半天还不回来,急死人呐!”
吕太公:“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吕媪:“那还不去看看?”
吕太公:“说的也是。”
吕太公正欲匆匆找去,吕雉与吕媭闯了进来。
吕太公:“啊呀,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们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
吕雉:“爹,娘,那个秦廷校尉认出我们来了,沛令也知道了一切,我们快走!”
吕太公:“你们见到沛令了?他收到我的札子了吗?”
吕雉:“他已知道你是吕太公了。”
吕媪:“那他怎么说?”
吕雉:“我骗他说你们被秦兵抓进牢里了,他们去牢里找你们了,我又借口要回客栈取东西,我们才得以脱身。爹,娘,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的,我们得赶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吕太公:“我不走。他落魄时吃住都在我们家里,是我资助他当上县令的,我不相信他会忘恩负义,出卖我的女儿!我就在这里等着,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吕雉:“爹!时过境迁,人心难测,秦朝的法律严酷,皇命如山,再说他身边还有一个钦差校尉,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是不敢与朝廷抗命的!”
吕媭:“对对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吕雉:“爹,我们不能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不能冒这个险!”
吕媪:“老头子,娥姁的话有道理,小心总没错,快走吧!”
吕雉二话没说,拉起吕太公与吕媪急匆匆地往外走。
吕媭:“哎,我的衣服,我的衣服!”
吕雉:“你快点!”
P县街头,夜阑人静。
吕太公驾着马车在匆匆忙忙赶路。
吕太公:“娥姁,深更半夜的,我们要去哪儿呀?”
吕雉:“我们去泗水亭吧。”
吕太公:“无亲无故的,我们去那里干嘛?”
吕雉:“我们去泗水亭,找亭长刘邦。”
吕太公:“刘邦?你相信他?”
吕雉:“他不像是个会出卖我们的人。”
吕媭:“对,如果他要出卖我们,就不会救我们了。”
吕太公:“可他会收留我们吗?”
吕雉:“先试试看吧。”
吕太公欲言又止。
吕雉:“驾!”
马车出了城,朝泗水亭方向驰去,很快便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