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雪山之遇
“你......疯了吗?”辰雪问道,“你不知道一个武者一生只有一次拥有契灵的机会吗?!你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灵体?”
契灵,就是以契约来约束一只魔兽,令其帮助施下契约的武者战斗。正如辰雪所说的,每个武者一生只有一次机会来施加契约获得契灵的机会,所以每个武者都极为珍惜这机会,一定要找到最适合自己,而且强大的魔兽才会去施加。但也有不少武者,终其一生,都未能找到。
夕渊耸耸肩,说道:“知道啊。“
“那你怎么还......”
“没办法啊,你的灵体溃散,需要一个东西来收束住。我还记得,我的老师说过,收束一个即将溃散的灵体只能用武者的武器以及契约。契约我有,武器的话,傲苍剑曾经被我的老师用来束缚他的契灵,不能再用了,所以只有这辰雪剑了,你不是叫做辰雪吗?和你很般配啊。”夕渊看了一下手里的辰雪剑,意念一动,辰雪剑化作白色流光没入他的眉心。
“那你今后战斗怎么办?没有契灵会很吃亏啊。”
“这个......大不了少惹一些人,多提升实力,实力强了,别人就不会来找我打了。我老师说,武者的强弱,契灵只是次要的,最后看的还是武者本身。一个刚学武的人拥有一个九级魔兽作为契灵,只要趁那九级魔兽不备杀了他就了结一切事情了。况且,我不能眼见一个人在我面前死去啊,还是在我能救的情况下。”夕渊说道,“只不过呢,成为我的契灵之后,你只能跟着我了,你不会有意见吧?”
说这话的时候,辰雪一点没在夕渊脸上看到心疼契约的神色,夕渊真是无所谓,在他看来,自身的实力是最重要的,契灵是可有可无的。
“那......好吧,谢谢你。”辰雪知道自己拗不过这个人了,说道。她的心里莫名其妙的牵动了一下。
“走吧,我要去雪山上看看,一起走还是你先回到辰雪剑里?”夕渊起身,又将辰雪拉了起来,问道。
“一起走吧,我也想到山上看看的,没想到刚到山脚下就遇到了那只蜘蛛。”说着,她有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远处已经成为尸体的冰虎魔蛛。
夕渊看了一眼辰雪,问道:“你......不冷吗?”
辰雪身上只穿了一条白色长裙,看上去还没有夕渊身上最外层穿的那件青缎长衣来的厚实。
“啊......好冷......”此时辰雪才惊呼一声,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先前因为冰虎魔蛛的追杀,辰雪出了一身的汗,浑身发热。现在停了下来,温度骤然降低,一身汗全部冻结了,不觉得冷才奇怪呢。
夕渊取下身后的剑匣,放在了地上,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
“这东西怎么这么重啊?你背着受得了吗?”辰雪看着地面上因为剑匣落下而扩散开来的一道道龟裂纹,问道。
“这个啊,习惯了的。”夕渊淡淡说道。
这个剑匣,据傲苍剑圣说,它是使用和傲苍剑一样的材料锻造的,加上傲苍剑一共重五百七十六斤。夕渊从前就有半年背着它,从那山丘跑到伽落城跑来回锻炼体力,又有半年背着它训练在负重情况下的进攻、纵跃,为了这个训练,夕渊不知道流了多少汗,脱力昏迷了多少次。直到现在,他也会习惯性地背着剑匣。
这也有好处,这剑匣的材质可谓是天下无双,哪怕武帝级的强者也不易摧毁。把它背在身后,夕渊基本不用担心来自身后的偷袭了。
“你这衣服暂时不能穿了,虽然不知道灵体会不会生病,但你可以先回辰雪剑,或者不介意的话先穿我的衣服,我去最近的一座城去给你买。”夕渊右手在左手一个用蓝丝绣云水纹路,镶着蓝色宝石的黑色护腕上一抹,一套衣裳就出现在他的手里。
这护腕是傲苍剑圣所赠,是傲苍剑圣生前所用的储物用具,不仅可以用来存储死物,更可以存放活物。那蓝色宝石就是存物之地。
这个护腕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水天一线”
“不用买了,先穿你的吧,这裙子很快就干的。”辰雪接过衣服,此时她明白夕渊为什么要把剑匣放下了,她在一边换衣服,夕渊就在另一边,这剑匣的宽度完全足够把两人分隔开来。
“那你就穿着吧,你这裙子实在是太薄了。”说着夕渊就转到剑匣一侧。
辰雪看着手上的衣服,心里泛起点点温暖的涟漪。
过了一会儿,辰雪轻唤了一声,夕渊转过来,不由一怔。
辰雪的个子在少女中算是高挑的,但是此时穿着他的衣服的辰雪,显得格外娇小,他的青衣在她的身上显得颇大,松松垮垮的,尤其是袖口和下摆,辰雪折了几折才勉强能伸出手且不让衣服拖在地上。此时的辰雪就像被青色的雪堆包围的一枝白梅一般,娇弱、迷人。
辰雪将换下的衣衫递给夕渊,说道:“我身上没地方放,你帮我收着吧,找个地方歇脚后我把它洗一下。”
夕渊接过,点了点头,将它收回水天一线。转而背起剑匣,说道:“走吧,我们上山。”
辰雪点点头。
一边行路,夕渊一边给辰雪讲述一些故事,有他自己的,还有傲苍剑圣给他讲过的。
辰雪安静地听着,不时看着身畔的少年。
夕渊此时刚刚十四岁,正是快速成长的年纪,此时的他比之以前那个小厮模样,不知变了多少。
双眉如剑,眉下一双眼眸如星辰般闪亮,鼻梁高挺,双唇略有些发白。肤色虽然经过常年日晒,却仍然是白皙的。乍看上去可能觉得他长得不怎么样,仔细看去倒有些俊朗。
看着看着,辰雪就没来由的脸色发红,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忙低着头,让两鬓的青丝挡住脸。
“你没事吧?”夕渊察觉辰雪有些异样,问道。
“没,没事的。你说,你的老师是那个传说中的强者傲苍剑圣?”辰雪连忙摇头,问。
“是啊,是老师给了我这一身修为,没有他,恐怕我还是一个小厮,说不定已经饿死或者冻死了。或许你也应该感谢他,我遇到老师,学到他的本领,然后才能走出伽落城,在这里救下了你。”夕渊仰头看天,说道。
辰雪看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
“已经上山了啊。”夕渊看了看四周,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上了上山的路,一路上没遇到一只魔兽。就这么聊着天走着,连时间都不知到过去了多久。
“人类,谁允许你走入我的领地?”不大,但是充满了高傲的声音突然从四周传来,传到两人的耳中。震得两人头有些发晕。
“你是什么人?!出来!”夕渊拉过辰雪,将她护在身后,手拍剑匣,傲苍剑入手,莹白色的剑芒开始在剑身上成型。这种情况他只见过一次,那就是与傲苍剑圣的初次相见,那时傲苍剑圣的声音也是从四面传来,这说明,来者可能是与傲苍剑圣差不多的强者。
“咦?傲苍剑?”璀璨闪耀的银色光芒突然出现,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冰雪覆盖的大石头上就多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头狼,身长大约三米,尾巴就有一米长,肩高一米左右,一身如绸缎一般的银色毛发随着山风飞扬。可以隐约看到,那银色的毛发下有几道狰狞的伤疤。
它的额头上有一个月牙般的白色印记,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
此时,它那一双银白色的狼眸中充满了奇异复杂的神色。有疑惑,有思念,更多的是熊熊燃烧的愤怒。
“人类,告诉我,你这傲苍剑,从何处而来。”看着夕渊,那头狼竟是口吐人言。
“这是我的老师送给我的,你知道我的老师?”夕渊心里有了判断,口吐人言,是九级魔兽才会具备的能力,眼前这头狼,就是一头九级魔兽。
“老师?”狼眸眯起,强大的气息从狼的身上散发出来,落在夕渊和辰雪身上,两人顿时觉得身体似乎被一只大手握住,动弹不得。
银光一闪,两人同时觉得呼吸一窒,就来到了一个地方。
夕渊曾听过一句话“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此时他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此时他似乎站在一处山顶洞穴前,放眼望去,远方是矮小的雪白色山峦,对面就是耀眼的一轮金阳。按说他看到的雪山上面尽是云雾缭绕,此时眼前一片开阔,哪里还能看到半点云雾?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山顶除了空气较为稀薄,温度竟与他在伽落城的春天的时候无异,很是温暖。
“既然你说他是你的老师,你应该学会他的绝学,展现出来。”狼的声音将夕渊从看到如此美景的震撼中唤回。
夕渊看了一眼身旁的辰雪,确认她没事之后,将傲苍剑交到左手,右手抬起,一缕飘渺的莹白色出现在手心之中。
那狼缓步走过来,抬起右爪触碰那莹白色。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那狼的眼神顿时变得柔和了,“虽然没有他的那么凌厉,却有种无尽的感觉,这锋锐,不会错的。”
夕渊正纳闷,狼的话让他有些茫然,那狼又问道“他......还在吗?”
“老师他......已经去了。”夕渊低着头,说道。
“果然啊,傲苍,你果然已经走了。”狼抬头看天,轻声说道,“小子,知道我是谁么?”
“啊?”
狼嘴角扬起,竟是在笑,只听它说:“我是你老师的契灵,玄天溟狼皇,我叫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