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扇红纱作布的屏风,彼岸坐在一头,静静看着那映在红纱上的模糊人影。
“这翡翠戒的故事你读完了?”旁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她点头,递还了回去。
“那老夫我就先走了。”沐天颔首,接过翡翠戒,出了店门。
很安静。
她没有动,他也没有动。
然后,传来笑声。
是女子娇柔的笑,却带着浑然天成的妩媚,听声音,可听见那人心如止水之意,但那笑太复杂,轻易就占据了听者的脑海。
“精彩么。”十分中性的声音从那头传来,竟是像极了女扮男装的女子装出来的声音。
“我说啊,老板娘,我的故事,可还精彩?”从那边看去可模糊辨认到那人右手撑起了头,然后,传出冷笑,“那么精彩的故事,还真是叫人称叹。”
彼岸笑笑,没有说话。
“老板娘,要不,我这就帮你取回记忆?”那人换了声音,男子之声。
“客官您这是要打破规矩了?”她同样慵懒地靠在竹椅上,极其漫不经心地问。
“或许可以试试,”他妖魅地笑,“反正,我也活不长久了。”
“客官,自暴自弃可不是好景。”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懒懒地喝,热气腾起,又被她吹散,不过一会,茶香洋溢在这小小的店中,她才懒懒散散道,“同那人作对,更不是好法子。”
“呵。”那人向后一仰,靠在座椅上,邪笑,道,“老板娘,我认得你。”
声音飘过,如细风拂过湖面,她猛地抬头,屏风骤然一缩,砰一声砸靠在了墙上,从店门外吹来的风卷起她的发,而那头,已没有了人影。
唯有那最后张狂肆意的笑,久久不散。
“忘归。”
前程锦绣,莫忘归处。
忘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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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族,草木之灵而成,冰族,冰寒之灵而成,姡族,得人之根本也……”一行人摇头晃脑,在先生面前背诵着书中常识。
“真是看着都替他们累。”司徒萱趴在墙头,叼着一根草,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道。
“真是胡闹,你,你还不快下来!”先生终于发现了她,瞪着双眼,右手食指竖起,颇有些颤抖地指着她,气急败坏道。
“老夫子,拜拜喽。”见先生看过来了,她顺势朝那先生挥了挥手,接着便轻易地转过身子,纵身一跃后,安稳着地。
她身后的墙内,传来老先生的怒吼。
“又逃课?”那人抿了口茶,听到脚步声视线尚未移动,只是淡淡道。
“哎呀那个老夫子又迂腐又死板,一点都不好玩,我待不下去啊,何况私塾里那些家族中人也都是眼高于顶,看不起我,没人陪我玩,也没人敢靠近我,怂!照这样下去,一整天一整天地过多没意思……师父?”她没收到回答,以为是自己漏听了,不由得又叫了声,“师父?”
那人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依旧自顾自抿着茶,可是司徒萱知道事情不妙了。
她急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凑上去,“师父……师父?哎呀那夫子迂腐也不关我的事不是?那些人不找我玩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师父您就宽宏大量饶了我这次吧?啊?”
“司徒,”他放下茶杯,淡淡扫视着她,“你说,这是第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