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韵儿此时对宋阴阳已经是无语了,她从来就见过这么不懂风情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便送客了。
当宋阴阳从偏房走出去的时候,左韵儿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呢!”左韵儿心想。
宋阴阳其实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典型的装傻充愣。
宋阴阳知道,左韵儿此时虽然是左家的家族,但是地位并不稳定,而接受了卓云师门传承的宋阴阳便是极好的笼络对象,为此,左韵儿这个八面玲珑,长歌袖舞的女人便不惜用上美人计色诱。
只是出身豪门的宋阴阳见惯了这种争权夺利,笼络人心的上位者手段,特别是现在宋阴阳一切从异世重新开始,信奉的是在低调中游戏世间,所以根本不想参与到什么南梁城左家的家族斗争中去。
只是,别人可不知道宋阴阳这样的心思,宋阴阳刚刚一出门,在偏房的拐角处就遇到了一个他很不想见到的人,左展。
左展阴沉着脸,双眼透着仇恨的目光,盯着宋阴阳说道:“刚刚小姐都跟你说了什么?”
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宋阴阳看着就很讨厌,也不怕惹恼了左展,宋阴阳露出一个很蔑视的表情:“关你什么事?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我在和你家小姐卿卿我我的!”
左展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红的,咬牙切齿道:“不可能!你在胡说,我家小姐怎么可能···”
“那你说为什么,三更半夜的把我叫到房间里,孤男寡女的能干什么?”宋阴阳浑然不惧即将要爆发的左展,继续挑衅道。
左展气愤得已经要失去了理智,他太喜欢左韵儿了,所以就特别在乎她,此时更是连思考都有点困难,特别是宋阴阳的讽刺和看似的漫不经心,实则是一种心理的暗示,直接让左展爆发了“我,要,杀,了,你!”
“住手,忘记小姐说的话了么?”一个阴冷声音嗡嗡的响起,顿时将左展火山般的怒火给冻成冰原。
“小子,不要再挑衅了,快点离开这里,否则别怪老婆子不客气!”这句话是直接说给宋阴阳的,充满了杀意。
宋阴阳知道这个鬼太婆实力深不可测,也不与她争辩,给了左展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留下咬牙憋气的左展径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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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苍梧山脉深处,一个很大的蛮族部落营地,这里灯火通明,守备严明。在部落众多的兽皮帐篷中,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有烧高炉打铁铸剑的,有围坐着削箭支的。
许多许多的蛮族人正在紧张的备战中!
部落深处的一座十分高大宽敞的金帐中已经被灯火点的通明!
火光来回跳动,在大祭司一如既往的枯木面具上映出生动的诡异,在大祭司面前矗立着三座石碑,石碑有着诡异的黑色金属光泽,但却有非金非木,这些石碑每个都有三丈高,是典型的方尖碑,透着古老沧桑的蛮荒气息。
这个赫然是蛮族三大部落各自收藏的三个圣物。三位一体,打破了各自的祖训与传承,仿佛是千万年来早已决定好的命运。
它们竟在不久前相聚在了一起!
大祭司眉头深锁,他盯着第一块黑色石碑久久不语,那块石碑很是特别,因为它已经没有了字迹!相比其他布满了远古小篆字迹的黑色石碑,它缺乏了一股苍凉的生气。
而这块石碑赫然就是大祭司用召唤术法收回来的箜文陶罐中的那块石碑,也就是原本破之一族的那块石碑。
大祭司想起远古族群中老祭司们口口相传的预言,口中喃喃道:“世上仅存一份的经文,在千万年后必将以另一种形式生存···惊雷羞夜月!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内容在里面。”
蛮族传承的三块黑色石碑彼此分开是秉持先祖的意愿,也是那个疑冢被打开的关键物品。
而石碑上的经文更是春说中的绝品的‘修’。这种‘修’已经到了一种极高的程度,一旦有人悟透练成,天道便会生出异象以示祝贺,但是同时,与之相关的记录也将被抹去!包括每个人最难以捉摸的记忆也将在那时被一一抹去!
这种规格极高的‘修’仿佛已经被莫名的力量给限定了,天地间只能存在一份!无论是静态的还是动态的,只能有一份存在!
大祭司莫名的生出一份烦躁的感觉,这就意味着,开启疑冢的钥匙发生了转移,眼前这个空白石碑在失去字迹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钥匙的功能,而那把钥匙将是那个修炼了上面‘修’的人!
没错,此时的钥匙已经是一种活生生的存在了!或者干脆说,现在,宋阴阳已经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一把开启疑冢的钥匙!
大祭司吐出一口浊气,眼神中骤然亮出一道疯狂的神色,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得到疑冢!没有人!不管你是谁,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一定!
要是宋阴阳此时知道已经有一个蛮族大祭司在惦记着他,那他一定会很难受吧,可惜,他并不知道。
良久,一个蛮族人走进了金帐,那个蛮族人是一个不大的孩子,约莫十三四岁,身材略显瘦弱,脸上稚气未脱,甚至连成年礼的刺青都没有划上。他看着大祭司背影时,眼中透着五分尊重,三分狂热,两分温情。
“爷爷!”那个蛮族人轻轻的唤了声。
大祭司缓缓转身,严肃的脸在看到那个青年蛮族人之后竟然难得的露出一份怜爱,但是大祭司依旧是板着脸说道:“武泽,不是说过不要叫我爷爷吗?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么?你应该叫我大祭司!”
那个叫武泽的少年脸上明显的黯然下来,低着头,低声道:“是,大祭司!”
大祭司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的慈爱,但很快就紧紧的收敛到心底的最深处,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武泽听着这既熟悉有陌生的声音,心中已是十分的失望,接着便像是赌气般的恭敬的说道:“回禀大祭司,镇魂塔的炼制已经完成,武备处请大祭司去看一下。”
大祭司神色一动,便说道:“前面带路!”
但大祭司来到这个人热火朝天的锻造处时,这里已经是聚集了不少人,其中就有狼之一族的蛮族腾前和杀之一族的族长巨蒙。
值得一提的是,蛮族三大部落唯有杀之一族从来没有大祭司。
杀之一族的族长巨蒙人如其名,身材极其的魁梧高大,肌肉潜力到有着棱角的轮廓,相当于姚明的身高加施瓦辛格的肌肉混合版。身上纹着十分狰狞的刺青,脖子上戴着兽牙项链,鼻子上和耳朵上都带着鼻环耳环,光着头,脸上有一道十分恐怖的伤口,从左眼一直延续到右下巴,那伤口开口极大,层次交错,竟不是利器所伤,看起来倒像是被猛兽撕裂所致,看起来极为凶悍恐怖。
大祭司向巨蒙点头问好,巨蒙大大咧咧的说道:“我说大祭司啊,你花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就为了这么一个小塔,值得么?”
巨蒙所说的就是在火炉中的那一个小塔,仔细看来,这个小塔大小约莫手可以托举,整个小塔是八角塔檐,共有八层,全身呈现一种金属光泽的紫黑色,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得阴寒吸魂,此时这座小塔正诡异悬浮于火炉中滚烫的火焰上,滴溜溜的自顾自旋转着。
大祭司盯着那个小塔,神色虔诚,竟像是在看着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追求,大祭司淡淡的对巨蒙说道:“没有它,就没有可能打开疑冢,你说它值不值得?”
“为什么?”巨蒙摸摸后脑勺,表示不理解。
杀之一族的人嗜杀成性,悍不畏死,战斗技巧极为高深,他们信奉的是战斗即生命,一旦搏杀起来,便是双眼通红,势必要杀光见到的每一个活人才会罢休,可以这样说,每一个杀之一族的战士,都是一个杀人机器加疯子。
所以,杀之一族的人普遍智商不高。大祭司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向巨蒙解释的上面,而是径直的走到高高炉火前面,就算是温度高得已经将他的白色胡须都烧得焦臭卷曲了耶浑然无视。
大祭司虔诚而严肃的念着一段绕口难懂的咒语,炉火的温度渐渐地升高,巨大的热浪硬生生的将其他人逼退数米。
空气中的能量波动开始不稳,炙热的温度席卷了整个部落,就连空间也隐隐有点扭曲。部落的人纷纷停下手上的工作注视着大祭司的动作。
大祭司的晦涩难懂的咒语越发的高亢起来,身体散发出威压也越发的沉重,磅礴的蛮力开始透体而出,当能量达到一定的程度,大祭司的咒语便开始以一种虚影的存在形式,仿佛有生命一般纷纷扑向那座不起眼的小塔。
而那座小塔也开始发生了一些改变,紫黑色的表皮层开始碎裂剥落,但一片片的碎片消融在炽烈的火焰中的时候,裸露出了里面鲜血一般的颜色!
一开始小塔还是自顾自的旋转,当整个仪式进行到最后的时候,整个小塔便开始了颤动,接着是剧烈的颤动!
时机已渐渐成熟,温度已经过高了,大祭司额头的汗水一冒出来就变成了蒸汽,大祭司面色凝重,肃声道:“污秽阴魂,镇魂塔起!”
仿佛是命令一般,镇魂塔猛然一震,接着一股直逼天地的污秽寒冷之气蓬勃的散发出来,那仿佛是来自九幽阴冥的深邃寒冷,仿佛那力量的源泉便是来自灵魂的痛苦。
一声极为凄厉的叫声突兀的响起,闻者无不感觉发自灵魂深处的急冻与撕裂般的苦痛。
这响声开始传遍苍梧山脉,引得苍梧山脉猛兽的一阵阵兽吼,或恐惧,或愤怒。
当一切开始收敛于无形、重归安静时,大祭司才发现整个部落的人全都受到了重大的影响。实力强一点如腾前、巨蒙一流是脸色苍白,实力差一点的蛮族普通族人干脆的浑身虚汗倒在地上。
但是所有人看着大祭司手中血色小塔是几乎都是带着恐惧和心有余悸。
大祭司虽然很是疲惫,但还是满意的笑了笑,最后竟是几乎疯狂的大笑:“哈哈哈,大事将成!”
当然,这么大的动静也影响到了深夜的苍梧村,只是那影响太小,只有一部分实力出众的人才会体会到那一份深指灵魂的恐慌。
唐展就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