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射出这一箭么?”宋阴阳轻轻的说道,带着一点讽刺,一点从容。
托哲这时才发现自己真的难以射出这一箭,全身的肌肉因为长久的战斗开始抽搐痉挛,箭头的准心也是微微颤动,体内的蛮力被佛力搅得一团乱麻,一旦抽出用于镇压佛力的蛮力用于箭技地释放,那自己的身体必然会陷入崩溃,最让托哲感到可怕的是,自己手上的弓不知从何时开始,竟然受到了重创!再强硬的拉开它,只会让它不堪重负而崩裂!
托哲这才发现自己在此时竟真的是没有一点办法射出这一箭!
宋阴阳从那时杀心渐起时就开始布局!
他深切的知道敌人的可怕,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优势!于是一张大网开始向托哲笼罩过来。
宋阴阳淡淡地说:“你是蛮族的的獠吧,多强大啊!在战场上,你可是战略级威慑力量呢,只是可惜你的骄傲在一步步侵蚀你的优势。”
宋阴阳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你被战队追杀的事情却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不过不得不说一声你真的是很愚蠢。蛮族自称是月之子,因为在月光下,蛮族的恢复能力大增,可惜今晚没有月亮,如此一来,你没有天时!
作为獠的你,确实是一个大杀器,如果是在丛林里,你肯定有大把的方法玩死一个战队,可惜这里不是丛林,这里没有你喜爱的藤蔓,没有你随处可寻的武器,没有你从容布置陷阱的地方,这里不是你的主场!你,没有地利!
孤军深入,深陷敌营,习惯于独来独往的獠肯定不屑于与别人一起行动,弱小的你看不上,强大的你怀有攀比的敌意,在这里,你,没有人和!失去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你能发挥多少实力,五层?六层?”
托哲铁青的脸,虽然嘴唇紧闭,颇为倔强,但是并没有反驳宋阴阳,算是默认了宋阴阳的话语。
宋阴阳接着分析:“还是不得不赞一句你的强大,即使是几乎半残的你在面对众多百战尤生的战队成员追杀时,你依然凭借着强大的箭技,硬生生的从包围中逃了出来,甚至还给自己制造了很长一段的逃跑时间,不过,可以想象,你付出的代价一定不菲吧,不能回复的你,箭技用一个少一个,没有后勤的你,箭支用一支少一只,无法得到休息的你,体力跑一步少一分!面对生死的境地,面对难敌的对手,所耗费的心力更是足以让你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心神紧绷,身心都在备受摧残的你出现在我面前时又还剩多少实力呢?两层还是三层?”
托哲深吸一口气,缓缓放出,可是耗费剧烈的体力使他此时有点气喘。
宋阴阳忽然换了一种活该的语气,说道:“即使这样,即使你只有两三层实力,可你依然认为可以轻易干掉我,所以,你又使用了箭技,赤鸾涅槃?好厉害的箭技,只是可惜,我让你失望了,没有杀死我也就算了,但强行透支体力与蛮力的你只怕也到了强弩之末了吧。但是,你依然有力气可以逃跑,只是你的骄傲唆使你,你的内心更是不愿承认你比我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佛修要弱,所以我只是轻轻的表现对你的不屑,你就像有了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不愿轻易的放掉我,于是透支力气也要再给我一个箭技,接下来又是一场激烈的肉搏,只是这样一场肉搏下来,想必已经在榨干了你最后的一丝体力吧。”
托哲此时已经露出了怨毒的神情,咬牙切齿的说道:“没错,我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但是我依然可以杀了你!”
“你凭什么?”宋阴阳打断他,说道:“最后那一下,我放弃了给你最重的创伤,却使用了伤害毫不起眼的一字光明咒,你以为我是在同情你么?使用一字光明咒可以让你体内所剩不多的蛮力疲于奔命,更为可贵的是我是在你的后背使用的啊,那里有你最挚爱的武器,那里有你最亲密的武器,那里有一把只要你拿在手上就会有无穷可能的武器,你的弓!只是这把弓注定要被一字光明咒‘灼’‘炙’的效果所影响,看似坚硬的那把弓又怎么能承受得起我的刻意照顾呢?这样被我下了毒手的弓又怎么可能发出对我致命的箭支呢?而失去了最拿手武器的你又怎么对我露出锋利的獠牙呢?”
宋阴阳的一字一句轰击在托哲的心上,就像大海的波涛一般一浪一浪的拍击这托哲脆弱的心防,托哲不由得全身冰凉,眼前这厮竟如此隐忍,竟如此谋划!
宋阴阳嘴角扯出一个邪邪的弧度,说道:“当然,我也不排除你还有什么底牌可以再山穷水尽的时候给以我致命的一击,所以我也给自己留下了保命的底牌!你以为我跟你说了那么多是为了让你死得清楚明白么?我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你的恢复速度注定比不上我,雄厚的佛力便是我的第一张底牌,让我可以从容的追击或逃走,被你破去但又得到恢复的力士降生术便是我的第二张底牌,即使你本着同归于尽的心思拼命再释放箭技,先死的也一定是你!最为有趣的是,我,耗光了你用于逃跑的最后一点时间!”
宋阴阳的话振聋发聩,彻底的破坏了托哲的心防,托哲已经是面如死灰,若果说之前还有为之一拼的可能,那现在便是真正的绝境,甚至是毫无一点反本的机会,托哲死死地盯着宋阴阳,那眼神怨毒如刀,恨不得将宋阴阳凌迟处死。托哲放下了那没有发出的黑色特殊箭,高傲的头颅也慢慢地垂下。
托哲的安静与渐行渐近的追杀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托哲慢慢的说道:“我承认你是我见过的最狡猾的敌人,也是最恶毒的敌人,你的狡猾与恶毒就像是丛林里最难缠的独狼,这一点,即使是大祭司也比不过你。”
倏然,托哲猛地抬头,面露狰狞与疯狂,眼睛红肿充血,闪着不甘、悲凉、落寞的光芒,大吼道:“但是,你休想侮辱蛮族的勇士!我是蛮族的獠!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自己的手里!我会在幽府等你的,我会等你的!”
说完托哲身上浮现出紫黑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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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主战队赶到这里的时候,什么人也没看见,除了地上恐怖的大坑、仍在燃烧的灰屑还在默默的诉说着这场战队的激烈···
当天渐渐的黎明,村民们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家门,但是巷道,街道的一片狼藉让村民触目惊心,更可怕的是,十几具尸体开始被担到村外埋葬,在有心人的推使下,村子渐渐被留言蜚语所覆盖。一股阴谋的气息开始逐渐酝酿。
“你知道么?昨晚发生大战了!”
“据说是蛮族入侵了”
“不止呢,这次据说主战队损失惨重,蛮族把那个黑色石碑又给抢走了!”
“是么?可是蛮族怎么会在村子中大杀四方呢,不是说重创了蛮族么?貌似村子已经不太安全了呢?”
···
村民的流言越来越离谱,有的说村长唐展贪污了维持村子符阵的佛莲子,使得符阵长久失效,才会让蛮族进入到村子里的机会。有的说,村长在昨晚被蛮族重伤,主战队也是几乎损伤殆尽,村子已经十分不安全了,一时间,唐展的威望降到底点,村子中的人心惶惶,颇为动荡,许多商人已经开始打包物资,转移阵地了,村子中的流动人口也开始渐渐变少,这对村子的发展极为不利,尽管唐展已经多次出面安抚村民,但是仍不见成效。直至把俘虏的蛮族进行了一次游街,村子才得到暂时的安宁。
作为事件参与者的宋阴阳却是很悠闲,事实上,他是本次事件的最终受益者。不但如此,宋阴阳还埋下了许多伏笔,这是宋阴阳在多次感觉到阴谋后,第一次找到布局的切入点。
宋阴阳把玩着眼前的几样物品,陶罐、黑色箭支和一卷兽皮。心中也是心绪繁多。
那晚,托哲准备自爆,宋阴阳只是一句话就阻止了他。
“我可以放你离开!”
宋阴阳就是这么一句话就让绝境中的托哲找到一线曙光,当然,托哲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来‘赎’回自己。
托哲是一个极有野心的人,他还有很多的计划要实行,他还有好多的梦想没达到,特别是被宋阴阳一句所停滞住的死念在也难以升起,越是野心大的人就越是珍惜自己的生命,宋阴阳只要多想想自己就可以推测出托哲的心理。
于是一个简单、苛刻的交易就在很诡异地情况下达成了。
托哲本来就像自己撸管了两三次又被怡红院的姑娘压榨了所有的精力的疲惫,身心摧残下直接付出了最大的代价才得以离开,当然,托哲那几乎要吃人的恶毒眼神直接被宋阴阳无视了。
陶罐,里面封印着那个黑色石碑的陶罐。
黑色光泽的特殊箭支,是箭技·罪夜独狼的释放箭支,造价极高,即使没有使用箭技·罪夜独狼,也是威力极大。
至于那卷兽皮就是宋阴阳最大的收获了,那卷兽皮是破之一族的两部最高典藏之一,特殊箭支的制作方法!
虽然本来宋阴阳是想要托哲的箭技修行方法的,但是没想到这句话一说出来,托哲那原本熄灭的求死之心竟又死灰复燃,宋阴阳这才明白托哲是宁死也不会交出箭技修行方法的,只好退而求其次,把特特殊箭的制作方法给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