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有想到七皇子看到信后大发雷霆,一改往日那种儒雅宽厚,待着人气势汹汹地往纳兰府赶。
她还和鞠媛媛在房间里密谋怎么得到兰若雪的欢心时,就听到王妈妈在门外轻声说,“大夫人不好了,七皇子带着手下来纳兰府来的,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大夫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不得不赞叹沉浮的出手之快。
鞠媛媛满脸不解,望望脸色苍白的大夫人,“姑姑,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是不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
鞠媛媛的想法总是慢那么一拍,看到大夫人缓缓向门外走去,鞠媛媛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大叫,“是林幽,一定是林幽给七皇子送了信,也只有她才能在纳兰府上进退无阻。”
想到和林幽交过手,林幽的身手远在她之上,要想送信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大夫人的身影早消失在房门前,鞠媛媛慌地跟在大夫人的身后,也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七皇子在府上看到林幽送来的信,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的正妃被关在纳兰府最破烂的柴房里,这不就是在打他的脸?
到底是因为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竟然让纳兰沉浮进柴房,这些纳兰家的人也太狗眼看人低。
他把信拍在桌子上就带着人出了七皇子府,也不管什么身份地位,今天到是要好好问问纳兰家的大夫人,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沉浮。
来到纳兰家,也不去找大夫人,直接往纳兰家的柴房赶去。
林幽早将这一些告诉了沉浮,她此时正病怏怏地躺在柴房里呻吟,一旁的灵凡哭着侍奉沉浮,看起来万般凄凉。
“小姐,你醒醒啊,你不要吓灵凡,你要死了灵凡可怎么办呀。”
灵凡当然是被林幽叫来的,她所做的这一切也是沉浮让她做的。
沉浮的额头很烫,是因为她喝了一本烈酒,又用热水烫了额头,以作出生病的假象。
听到门外有急促的脚步,沉浮也开始呻吟起来,“灵凡我好难受,我的胸口像是快炸了一样,你快帮我揉揉!”
“好,好的小姐,灵凡这就给你揉。”灵凡本就心疼小姐,再加上小姐要她作一场戏,好报复大夫人,她就更来劲了。
这些年来,在纳兰府里,小姐受的气可不少了。
如今本以为马上要做七皇子的正妃会有所改变,却不料大夫人还是这么不讲情面。
既然要做戏,就要做足了。
“小姐,你千万不要有事,灵凡这辈子就指着你活呢,如果小姐不在了,灵凡也就陪着小姐去死,黄泉路上灵凡也好给小姐点灯照路。”灵凡说的万般凄凉,让沉浮听了也不由感动,一旁的林幽也冷着脸,这一切简直就像真的一样。
七皇子来到了柴房门前,一眼看到是这副场景,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爆发了。
他走过去推开灵凡,摸了摸沉浮的额头,“这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有没有谁告诉我原因?”
灵凡被吓呆了,只吱吱唔唔地说,“昨天大小姐回来,被大夫人拦在院子里不让回房间,说是大小姐骗了鞠小姐,如果鞠小姐不回来就把大小姐关在柴房一辈子……七皇子,你要为我们家小姐做主啊,你看她都成了什么样子了?”
灵凡说的语无伦次,让戏更加逼真了。
钟离枫抱起沉浮来摇了摇,担忧地喊着,“沉浮,沉浮你醒醒,你不要吓我。”
叫了半天,沉浮才幽幽睁开眼睛,看到是七皇子,眼睛一红就埋到了他的怀里,“离枫,差一点我就见不到你了,我好难受,好难受!”
钟离枫一听这话,恨不能现在马上就去杀了那个大夫人,他冲着一边的林幽吼,“你有功夫送信,没功夫请大夫吗,快去请大夫。”
林幽被这样一凶,也愣了一下,是啊,怎么没想起请大夫来?
她正要出门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正赶来的大夫人,她心底一阵冷笑,今天可有你们的好戏看了。
大夫人看到林幽,也是愕然一愣,若是沉浮是罪大恶极,那这个林幽也好不到哪里去。
狠狠瞪了她一眼,召呼着她身边的王妈妈一起往柴房走去。
七皇子的声音老远就听到了,大夫人脸色有些难看,鞠媛媛却不以为然。
她已经被娇宠惯了,对世上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是有恃无恐,七皇子又如何?七皇子可不是皇上。
这时候她当然想不到日后七皇子会登记为皇,她惹了七皇子就是惹了将来的皇上。
快走到柴门的时候,大夫人看了一眼跟随自己多年的王妈妈,“一会恐怕要委屈你了王妈妈!”
说完,又望着鞠媛媛,要想骗过七皇子让他息怒,那这苦肉计就得唱得真实才管用。
王妈妈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转眼即逝,到底是跟在夫人身边的老人。
她知道大夫人迫不得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媛媛,一会你要收敛着点,不要让七皇子发怒,日子长的是,不怕治不了她!”大夫人知道自己侄女的性格,她能收敛多久大夫人心里很清楚,所以只能速战速绝。
鞠媛媛点头答应,三人已经来到了柴房。
大夫人看到了缩在七皇子怀里的沉浮,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哟,这是怎么说的,我不是昨个就说要放了你吗?怎么今天大上姐还在这里躺着呢?快快快,叫人把她扶回房去!”大夫人的脸是说变就变,刚才乌云满脸,转眼就是大晴天。
沉浮看到大夫人动也没动,缩在七皇子怀里直发抖,“离枫,我好冷!”
此时沉浮想着的只有报复大夫人和鞠媛媛,没有顾忌别的。
把脸埋在钟离枫的怀里时,她突然才意识到这个怀抱还是原来的怀抱,身上的香还是原来的香,甚至自己的心一度产生悸动,为只为,这个男子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
想推开,可是大夫人和鞠媛媛就在门口看着,稍有破绽,连钟离枫也会惹怒。
眼泪流出来了,却不是伪装的眼泪,是因为她突然念起过去那些日子,她依靠在他怀里时的感觉。
不论他是怎么想的,在她心里,那就是一生一世的幸福。
钟离枫感觉到沉浮的变化,把她搂和更紧了,紧抿的双唇发青,“你们好大的胆子,沉浮马上就是本王的正妃你们还如此对待她,那以前,你们不是就把她当作是奴隶来看?”
虽然钟离枫一声怒喝,王妈妈的脸色已经变了又变,可是大夫人仍然不动声色。
“哎呀,七皇子这可是误会,真的是一场误会,昨天夜里我派人出去找媛媛的时候,就担心沉浮这孩子在这柴房里吃不消,叫王妈妈来放她出去,哪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
钟离枫看到一脸急切地大夫人,冷笑问,“是吗?那她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
沉浮的眼泪滚滚而落,一旁的鞠媛媛看到她这副样子,眉目间全是狠戾。
大夫人瞧了瞧身边的王妈妈问,“昨天我吩咐你来放大小姐,你没有来吗?”
王妈妈嘴唇哆嗦了一下,突然跪到了地上,“老奴该死,昨个夫人吩咐老奴来放大小姐,昨个雨大,老奴又有点风湿腿,就偷了个懒,想着雨停了就去放大小姐出来,不料一觉就睡过了头,夫人饶命!”
听到王妈妈这样说,沉浮就知道大夫人又要上演一出苦肉计了,这样的计她在这纳兰府里恐怕都要用烂,到现在还是用这一出。
大夫人看到王妈妈跪地,甩开胳膊就给了王妈妈一个耳光,“好你个王妈妈,亏得平日里我对你敬重,没想到你也学会那些贱婢女的作法,偷起懒来了!”
王妈妈坐到地上,也不敢还嘴,只是一个劲地哀求,“夫人,您就放过奴婢吧,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戏要演就要演真,演完,大夫人抱歉地看着七皇子钟离枫说,“瞧瞧这事闹的,本是纳兰府上的一件家事,没有想到惊动了七王爷,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
沉浮看了看钟离枫,梨花带雨的样子更让人心疼。“七王爷,不如就这样算了,王妈妈也受了罚,看她也不是故意的。”
“还不是故意的?她把你关在柴房一夜,都冻病了还不是故意的?”七王爷指着地上磕头不止的王妈妈怒喝,“像这样没用的老东西就该赶出纳兰府,省得留在这里丢人,大夫人你说是不是?”
大夫人一时语噎,这可是陪在她身边忠心耿耿的王妈妈,如果没有记错,她来纳兰府已经有四十八年了。
“七皇子,这事本来该听您的办法,只是老爷对下人向来宽厚,养出点毛病来也是有的,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她,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大夫人忙地替王妈妈分辨,她相信七皇子是什么事情也做的出来的。
王妈妈的前额已经磕破了,但还是不停地磕,她可不希望被赶出纳兰府。在这府上四十八年都是勤劳任怨,她还指望着能在纳兰府上养老。
沉浮扯了扯钟离枫的衣领,“算了吧,咳,咳,离枫她也老了,估计也是想在这纳兰府养老,这样赶出去岂不是让她老无所依,就当是为我积德吧!”
钟离枫本来还想坚持,但看到沉浮的样子一时心软。面前的女子虽然病的不轻,可是还处处为人着想,这样岂能不让钟离枫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