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小玮看着装模作样喝着咖啡的白艳,真想把她象磨咖啡豆一样磨碎,省得她象幽灵一样出现在她面前。
“有话请直说吧。”车小玮不耐烦地说。
“你忘了海峰吗,怎么和别的男人去登记结婚。”
“我已经努力过,他不肯出现我也没办法,难道要我永远活在记忆里。”
“那倒是,人还是现实点比较好。”
“你就想和我说这些吗?”
“当然不是,想知道他消失的原因吗?”白艳故弄玄虚地问。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白艳怪声怪气地说。
“那你上次为什么不告诉我。”车小玮不悦地说。
“因为你曾经让我痛苦,所以我也要让你痛苦。”
“那现在为什么又告诉我。”
“为了让你更痛苦,为了让你不能接受新的爱情。”
“很好,你现在如愿以偿了,我不会接受新的爱情,告诉我他消失的原因?”
“你看到他的时候就会明白一切。”
“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我真相。”
“这样就不深刻了,就象欣赏一部好的电影一样,由我告诉你这部电影的内容,你的感受是片面不生动的,只有你自己看了这部电影,你才会真切地感受到它的魅力。”
“那好,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在哪里,只有他的父母知道,你只要找到他的父母也就会找到他。”
“请说话直接一点,他的父母在哪里?”
“渥太华。”
“渥太华?加拿大的首都渥太华。”车小玮难以接受地说。
“是啊,他父母在渥太华的唐人街开餐厅,要不然,他怎么那么高兴的目送你去加拿大,难道他没有告诉你。”白艳诧异地说。
怪不得他的厨艺那么好,原来是来自家族的真传,怪不得他在渥太华轻车熟路,原来他就住在渥太华,怪不得她总是搞不清状况,原来她一直都在被戏弄。
“说真的,以前我很嫉妒你,因为世上最完美的男人被你抢走,可是现在我很可怜你,因为你的爱情不再美丽。”白艳带着同情的口气讥笑道。
“我看你比较可怜,因为你永远也得不到爱情。”车小玮反唇相讥道。
“爱情,我根本不在乎,最算你拥有世上最珍贵的爱情,还不是要吃饭过日子,对我来说爱情只是菜肴中的调味品,有它可能会使菜肴增味不少,可是我更在乎的是菜肴的本质,我要的是珍贵的菜肴而不是调味品。”
“也许你说得对,爱情只是现实生活的一个小配件而已。”车小玮不得不承认,面对现实生活,爱情是如此的单薄脆弱。
“为爱情抛弃生活的人,精神是可贵的,但是下场是可悲的。”白艳叹息地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方式和理由,你不理解他们的行为,他们也不理解你的行为,但却是因为各种不同的选择方式,才演奏出美妙的生活乐章。”
“这倒是,跟你交谈多了,才发现你是个很不错的人,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成为朋友。”
“谁知道呢。”
“如果还有机会再遇到你,我一定不会再嫉妒你,我会祝福你。”
“但愿能听到你的祝福。”
“这是他父母的餐厅地址,祝你一路顺风。”白艳留下地址走了。
看着桌上的纸条,这小巧无声的家伙为什么长着一张戏耍的脸,车小玮在躇踌之间不由生起一股怨恨,爱情,爱捉弄人的爱情,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地捉弄我,我倒想看看,最后你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爱情结局。
车小玮一个人沿着无边的小径走着,她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她只是茫然地向前走着,路边的风景很美,但她没有去欣赏,脚边的野花很可爱,她也没有在意,因为她太伤心了,一个伤心的人是没有权利去享受这些的。她继续走着,这条路实在是太长了,为什么总是走不到尽头,她觉得两只脚越来越沉,觉得身子越来越冷,饥饿、寒冷、孤独象幽灵一样包围住她,她感到无比的恐慌和不安,没有人来帮我吗,车小玮绝望地叫道,突然从远处旋转而来一个巨大的黑洞,象地狱里的恶魔般扑向车小玮,她无处可逃也无力去逃,算了,我为什么还要保留这个一文不值的生命,我为什么不坦然接受死亡,就让黑洞吞灭我吧,车小玮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说。
又是这个恶梦,这是小时候一直纠缠她的恶梦,在经过许多年的挣扎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它,为什么今天又出现在她的面前,车小玮从梦中惊醒过来,感觉身子在不停发抖,这没来由的恐惧感,只在母亲出世后的时候出现过,现在又出现在她的身上,这意味着什么呢,车小玮努力镇静下来,看看机窗外,飞机已经停在渥太华国际机场上。
从机场出来,黄明宇已经在等她,再次看到童伴,他还是那样温文尔雅。
“听说你要过来,舒凡高兴坏了。”
“你们还好吧。”
“很好。”
“你还在玩你那个危险的爱情游戏。”
“是啊。”
“如果有一天,这个游戏被人发现了,你们怎么办。”
“到时候自然有解决的方法,不能因为怕山后面的世界,而不敢攀登这座山,我是个只在乎眼前的人,过好每一天就是我的人生格言。”
“不管你的格言如何,只要你别让舒凡伤心就好。”
“别说舒凡,连你我都不想让你伤心,我是个爱花的人,在我眼里女人就象花一样柔美,不同的女人就是不同的花色,每种花色都有各自的特色和风采,所以每种花都要懂得欣赏疼爱,只要她们别太招人厌,我都会对她们很好。”
“你倒是有博爱精神。”车小玮讽刺道。
“不要羡慕天边的玫瑰园,只要记得窗前的玫瑰花。这句话是舒凡对我说的,我很喜欢,所以不管我有多大的博爱精神,我只注意我身边的女人。”
“不知道是欣赏你好,还是嘲笑你好。”
“随便。”黄明宇耸耸肩无所谓地说。
“你总是这样洒脱吗。”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洒脱的,洒脱也需要条件。”
“我也试过洒脱,可是当我洒脱的时候,对方却迟疑了。”车小玮想起杰森,虽然他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但她并不怪他,要让一个重来没谈过恋爱的人,突然去面对一份沉重的爱情,的确有点强人所难,所以对于他的犹豫退却,她完全可以理解。
“你到中国找到爱情了吗?”
“不要问我这个问题,它让我神经衰弱。”车小玮木然地说。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那你回加拿大是为了什么?”
“寻找爱情。”
“你的爱情怎么到处乱跑。”
“是啊,有时候觉得它就象四季的风一样。”
“你怎么会碰上这种爱情。”
“大概是命不好吧,明宇,先带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这个地方。”车小玮把地址给他看。
“干嘛要去这个餐厅?”
“找人。”
“找心上人?”
“不,找答案。”车小玮这样回答道,因为她已经不清楚古海峰还是不是她的心上人,找答案可能更适合现在的情况。
车子经过几十分钟后,停在唐人街的妙鲜阁中餐厅。
“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不用,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车小玮从车里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后迈进餐厅。刚进去,就有待应生过来。
“你好,请问有几位?”
“对不起,我是来找你们的老板。”
“老板?你是他的什么人?”
“我是他儿子的朋友。”
“那请稍候。”
待应生走后几分钟,又来了一个身着西装的餐厅服务员。
“你好,我是这儿的餐厅经理。”
“你好,你能替我通报一声吗。”
“我已经替你通报了,但是老板说他刚结婚,还没有儿子。”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你的老板是不是姓古?”
“不是,他姓徐,不过,我们以前那个老板倒是姓古的。”
“以前?”
“这个老板是一个月前刚顶下这个餐厅的。”
“你是说,以前那个姓古的老板在一个月前把餐厅转让了。”
“是的。”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转让餐厅吗?”车小玮觉得神经又开始痛起来。
“这就不清楚了。”
“那你知道以前那个老板的住址吗?”
“不好意思,员工是不可能知道老板住址的。”
“你能告诉我,怎样才能找到他们吗?”车小玮有点失态地抓住对方的手问。
“很抱歉,我帮不了你。”对方很为难地推开她的手说。
车小玮拖着沮丧的脚步回到车里,她突然对一切都感到无比的厌烦。
“找到答案了吗?”黄明宇问。
“没有,根本没有答案可言。”车小玮低沉地说,“明宇,你的建议还有效吗?”
“当然,只要我还没结婚。”
“那好,我接受你的建议。”
“想清楚了?”黄明宇确认地问。
“不用想了,我累了,我只想有个收容我的地方。”车小玮懒懒地说。
“瞧你那可怜样,你怎么老是让我操心,小时候让我操心,现在还是要我操心,什么时候你才会学会照顾自己。”黄明宇看着车小玮消沉的样子,头痛地说。
“我是不是很没用。”
“你不是没用,你是不懂得用自己。”
“这都怨你,都是你小时候把我宠成被动的习惯,你要负全部责任。”
“你可真会猪八戒倒打一耙。”
“什么,你就不能用一个好听一点的比喻。”车小玮不满意地说。
“哎呀,我忘了你不喜欢猪八戒。”黄明宇笑着说,“记得小时候,我和你还有你哥哥,三个人玩西游记的故事,你哥哥硬要你扮猪八戒,而你又是死活不肯扮,看你哭得伤心,我只好把我的唐僧角色让给你,你哥哥为了惩罚我,要我一个人既扮沙僧又扮猪八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