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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闪电

闪电遁形到喧嚣繁华城市的东城区,停在那个坐标的附近。他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走向那个坐标点上的建筑——一个以哥特文化为背景的酒吧。

酒吧的门楣上挂着闪烁的LED灯招牌,“血红夜色”四个血红色大字在一片幽暗的背景架上一闪一闪,华丽的各种面具琳琅地挂满了酒吧的外墙面,在幽暗而华丽的灯光下,显得绚烂而神秘。

闪电注意到进入酒吧的人都脸戴面具,每一个人都向门童展示胸前的纹章,得门童确认后才被允许入内,看来这个酒吧是个私人俱乐部,通行证据是只认纹章不认人。

休闲娱乐场所一向是鱼龙混杂之地,俱乐部的形式又可以甄选人员,在这些高档的保护严密的俱乐部里肮脏与邪恶更隐秘,更肆无忌惮。也正因为如此,一些秘密组织都不约而同地将基地建在这样的地方。

闪电从霓虹灯的阴影里走出来。他已经换上了黑色立领长风衣,敞开的衣襟里露出款式时尚面料高档的中世纪复古衬衫,耳环戒指手环这类钉珠配饰,更增添了十足的哥特风。他低着头走向酒吧,走过那个面具墙时顺手摘下墙上的一个银色蝶形面具,往脸上一戴,在匆匆超过前面的人时,手指一动就摘下那人胸前的纹章,先一步来到酒吧门口,向门童亮了亮手里的纹章,在得到门童恭敬的首肯后,迈进了酒吧。

酒吧里,饮酒狂欢的人各个纸醉金迷。客人们的种族成份很复杂。那个假扮成吸血鬼的凡人女人对面坐着的男人,是努力装成正常男人的吸血鬼,他和女人调情时,饥渴的眼光时不时移到女人细嫩脖子上的大动脉处;一个自称有神族血统的男人在跟一个女巫大讲特讲他驯服一头狰兽的经历——闪电敢肯定,就凭那个男人松懈的神体、混浊的神血脉动及微弱的灵魂波形成的低弱神力炁场,他连狰兽的毛都摸不着;一些山鬼装成普通美女或帅哥,偷偷打量着每一个来客,寻找着自己的猎物或是恩主……

须弥似乎不在这些人当中。

酒吧的工作人员,从服务员,调酒师到保安,都打扮成中世纪贵族家里仆从的形象,神态举止即彬彬有礼又谦逊卑下。闪电分辨出这些人当中至少有两个一级和三个二级的精怪。但闪电不认为须弥在其中。

闪电直接走到吧台处,要了杯红酒,慢慢啜着,静静地等。

他放出自己的炁场,让强大的压力笼罩了酒吧的每一个角落。

须弥如果在这里,不会对这强大的炁场不理会。尤其是在猫男久久未归的情况下。

时间一分一分地流逝,几个小时过去了,须弥没来。这期间有几个人抱着邂逅一场艳遇的目的过来搭讪闪电,有男人也有女人,闪电都是冷冷地瞥他们一眼,那些人就像接到了无声“滚”字令,急匆匆走开了,一边愤恨着这样优雅美丽又神秘的一个人居然这样冷漠。

这些人里也不会有须弥,如果是须弥,不会这样轻易退走。

须弥还没有出现,难道等不到猫男,自己去抓女孩了?

但闪电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女孩在学校里,顾青和黑风都在那里,只要不出学校,没人能动得了她。

午夜时分,一个保安从门外匆匆走进来,跟吧台里的调酒师耳语。

闪电听力超强的耳朵捕捉到了那些声音。

保安神色不安地道:“西城区忽然爆发出巨大能量波动。具体情况还没反馈回来。我们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调酒师瞪了保安一眼,以更低的声音责备道:“低声!别妄动。”调酒师又斜眼偷瞄闪电,见闪电自顾自品酒,百无聊赖又心不在蔫,大概没兴趣,也没听到他们的对话,才又说:“这小子一进来就像臭鼬散发臭气一样散发着他的炁场压力,这是存心来找碴的。这么长时间又没什么行动,大概是冲着队长来的。稳住他,等队长来。”

保安也偷瞄闪电,有些担心地道:“队长怎么还不到?”

调酒师斥道:“不干你事,干你的活去!”

看来这些人早把消息通知给须弥了。或许须弥正躲在某处观察自己。如果是这样,他就不会允许自己轻易离开。

闪电想到这,向吧台丢下几张钞票,向酒吧门外走。

这时酒吧的门开了,一个没有戴面具的人从外面走进来。

那人紫色眼眸,银亮的长发,五官精致优美如娇女,身材也纤细如女子。

闪电看到了这个人,或许是因为这人外形太过柔弱,也或许因为这人眼里的神情太温和亲切,难以让人生起警惕,闪电并没过分注意这个人。他从容向外走,注意着周围,警惕着随时有可能发生的危险。

闪电向外走,紫眸银发的纤弱男子向里走,两人自然而然地在路上遇到了。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一刹那,闪电心里忽然警醒!本能告诉他,强大的高手在身边,这个貌似纤弱的人,就是须弥!

而须弥,显然也有“身边这人是危险高手”的感觉。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站住了,然后两人同时回头看着对方。只看着,不动,不说话。

两人这怪异的举动引起酒吧当中人的注意。酒吧的工作人员松了口气:队长终于到了,他们被这小哥强大的炁场压力压得要窒息了!寻欢客们也发出自以为了解的叹息,看来那个优雅神秘的小哥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也只有紫眸美男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优雅冷冽的神秘小哥。

寻观客们谁都没想到,他们心中绝对美男配当中的两人,貌似一见钟情含情脉脉的对视,其实是在心里暗暗估量、算计、寻找对方的弱点,以便一出手就给予对方致命的打击。

没有弱点,无法出手。

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给对方下了结论。

沉默着互相打量良久,紫眸男子先打破了这种局面,他平静地问:“喝酒吗?”

“刚喝过。”闪电说。

紫眸美男像是觉得这话有意思,就微笑起来。“再喝一杯吧,我请。”

这样的语气虽然温和,却透着命令意味的强势。

闪电也不推辞,淡淡地道:“好。”

这样淡漠的应允,是无惧的表示吗?

须弥微笑着暗忖,转身向吧台走,闪电跟上。两人并肩而行,然后同时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坐下。

紫眸美男要了香槟,然后笑问闪电:“你喝什么?”

“干红。”

调酒师给两人拿来酒,微抖着手给两人倒上,就匆忙躲到一边去了。如果这两人动起手来,离得太近铁定会被殃及,还是远离比较好。调酒师可不认为这两大高手此时态度温和就代表两人友好了。这样的平静和温和只代表两人短时间内对对方无奈何,一旦动手必是出大招,那可是赌上生命的生死相拼。还在旁边陪着,那是开玩笑!

至于相杀相拼前还要在一起喝酒聊天,不过是高手们装逼模式开启了而已。

调酒师相信两人装得越牛,打起来就越残酷。酒吧里其他的工作人员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全都眨眼间离这两人远远的。

“你在等我?”紫眸美男问句的语气,却是陈述句的意思。

“你是须弥?”闪电也是问句的语气,陈述句的意思。

须弥神情一凛,紫眸转深,杀意顿现。

有那么一瞬间,闪电已经做好了迎接须弥忽然袭击的准备。然而没有。

杀意只是一现,须弥就压下了冲动。他沉默着慢慢饮酒,好一会,他沉痛地说:

“卫军一定死了,你杀的?”须弥相信,卫军死也不会出卖他。但如果卫军死了,对方有多种方式得到卫军脑子里的情报。这个气势汹汹的小哥来到这里,就说明了所有问题。

“我没问他的名字。”

须弥从闪电淡漠的语气和冷漠的态度推断出他对卫军之死的不在意,或许,对于鹤翔社的杀手们来说,所有死在他们手下的生命都不过是一个数字,不代表任何意义——他们连死者的名字都不屑于知道!

“卫军爱吹牛,总吹他酒量好,其实他一点都不能喝,他的舌头太敏感,酒这种东西对他刺激太大了。可他逞强,总是喝得大醉。这个傻瓜!他是我的伙伴,可你杀了他——也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一个人去跟踪监视目标。”

须弥的语气里有着某种沉重的思念。闪电不了解这种感情,他也不了解伙伴代表着什么——如果伙伴是一起做事的人,那他的伙伴几乎被他杀光了,他并没觉得如同须弥一般的沉痛。

卫军接到的命令原来只是对目标跟踪监视,他冒然动手让他自己走上了死路。但闪电并不打算告诉须弥真相。

“为什么?”须弥很平静看着闪电问,。

闪电知道须弥是问他为什么向猫男动手。“那妞我盯了很长时间。”

须弥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微微讥笑道:“鹤翔社总是有许多借口做过界。看来前些时候我应该杀些人立威,你们就不会杀我的人,碍我的事了。”

前些时候……闪电想起和三个鹤翔社杀手相持不下时从远处而来的那个炁场压力。如今看来,那人是须弥,而且须弥认为闪电和那三个杀手是一伙的。闪电并不想解释这个误会。他沉默着表示默认。

须弥平静地道:“女孩是我的,我不会让她落到鹤翔社手里。你想分杯羹,不知道上面知道了会怎么想?你的行动,上面还不知道吧?”

“别妄测上意。”闪电模棱两可地说,试图给须弥一个上层不只派他一个人执行任务的假象。

须弥冷笑道:“华胥之门钥匙的线索可是我们一直在追查,为此死亡、失踪了很多人。如今将有所成,你们鹤翔社却来横插一手,就算鹤翔社再牛,我也不会拱手相让。何况卫军死了,我不能让他白死。你能放手吗?”

“不能。”闪电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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