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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水之梦(7)

或者不下,持续干旱,或者暴雨成灾。需要降水时没有降水,不需要降水时暴雨倾盆,阴雨连绵。这就是极端气候或极端恶劣天气。降水量近几年变化呈增多趋势,可甘谷,特别是西北部干旱山区的旱情一年甚于一年,农民吃水形势一年比一年严峻,许多地方,从3月至6月,窖水告罄,水窖像一只只朝天祈盼的干瘪的眼睛,人畜饮水困难。在极端气候事件频发的情况下,水窖,这个西北部干旱山区群众最后的依靠已经显得越来越疲惫不堪,力不从心。

阴影背后的阴影

在《此景》“石破天惊”篇中,我曾这样描摹过大石乡:

安远镇九十度大弯西折,上校场坡,过董川村,就到了大石乡地界。从逼仄的散渡河川台区过来,到大石乡地界时,散渡河两岸的山已跌到脚下,这时山原平旷,视线豁然开朗,大石乡以开阔的胸襟,让人心旷神怡。

大石乡因处地有大石而得名。走遍大石乡,松软如酥的黄土地上实在找不出几颗大石头来,但这毫不影响大石乡以一种皇皇之象让人心生敬意。大石乡虽地处北山,却有黄坪、曲坪、麻秆坪、丁家坪、榆川、王川、李川、郑川、马川、咸川、牛川、汪川四坪八川。这些坪和川,平平展展、坦坦荡荡,稍有点雨水,插根筷子都会长成森林来。作为甘谷最重要的农业区之一,大石乡向来有北山粮仓之称。也奇怪,就这坡那湾的地方,也是山不陡,坡平缓,至于湾,全都胳膊似的,一屈之间,几十亩、上百亩的地面上略无起伏,全都镜似的平,春种秋收,一年没几日空闲。

就是这“插根筷子都会长成森林来”的地方,却在1999年创造了全乡夏粮单产4.8公斤的纪录,远远低于西北五乡夏粮单产11.5公斤的纪录。

4.8、11.5,看着这些可怜到极点的数字,我的心真是揪得再不能紧了!

只是没有雨。

没有吃的,有喝的吗?我不敢想。但我知道,没有吃的是一个阴影,而这个阴影后面还有一个更大的阴影——没有水!

在县民政局采访过程中,我随便翻阅了一些资料,一个个数字背后的情景真让我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真不敢想,我亲爱的父老乡亲是怎样走过那一段段坎坷的,饥渴难耐的日子的。

近年来,我县多灾并发,尤其是干旱特别严重,连续五年大旱,去冬至今一直干旱少雨,地表河流枯竭,土层严重缺墒,田地干土层都在20cm~30cm以上,小麦株高仅20cm左右,大面积的小麦被旱死……据老人们讲,这比民国十八年的干旱还严重,旱象时间长,旱灾范围广,受灾面积大,后果严重是近几十年来罕见的。

——(1997)谷民报第06号《关于我县遭受严重干旱及夏接秋缺粮情况的报告》

今年上半年的旱灾受旱范围之广,程度之重是历史罕见的。受旱严重的安远镇累计降水仅为125mm,且有效降水极少,全镇大多数地区干土层达0.5m以上,土壤墒情极差。西北片的安远、大石等乡镇和川区6乡镇的浅山区旱灾特别严重。安远镇冬小麦播种38200亩,全部受灾,其中绝收3500亩,平均亩产仅为75公斤,减产60%。19710亩大秋作物也全部受旱成灾,玉米仅能收四五成,糜子、高粱仅能收二三成,洋芋茎高仅有七八寸,大面积绝收。据统计,全县这次旱灾涉及7.2万户,33.2万人。农作物受灾面积38.9万亩(绝收10.2万亩),减产粮食4668万公斤,造成农业经济损失8388万元。

——谷民报〔2006〕9号《关于我县遭受严重旱灾的情况报告》

诸如此类的报告,年年都有,从未断绝,那种沉重的压抑感,实在让人不忍卒读。

民政部门灾情报告急如星火,县委、县政府更是将抗旱生产、群众生活安排放在一切工作的首位,汇报灾情,通报灾情几乎到了见缝插针,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的地步。

百姓难,领导难,贫困地区的领导更难,贫困而干旱地区的领导难上加难!

河谷川道区多年平均降水量473.1毫米(北部山区400毫米),多年平均蒸发量1519.9毫米。这就是雨情,县情,问题是就这点降水,分布还十分不均,或者不下,或者雨雹夹击,下还不如不下。

一遍遍地摘抄和再现这一幕幕惨相时,就像一次次触碰干旱山区群众带痂的伤疤,我有一种被压在磨盘下的感觉,连呼吸都显得那么艰难。一年年的旱情,一次次的复制、克隆曾经的惨相,一次比一次更为剧烈,来得更为迅猛,损失更为严重。生在甘谷,特别是经过历时一年的采访,当我的足迹遍布了几乎每一个村,探访了那一个个仰天长啸的干涸的山泉时,我深深感到了在严酷的自然面前他们的坚忍,更多时候是无可奈何的坚忍。许多走出去了,抱着一种突围的心理,但家人和他们从祖先坟墓中延续下来的根依然留在这片干渴的土地上,于是,无论天涯海角,他们都是一只只风筝,心,被这块土地牢牢地牵着,挣不脱,飞不了,就像旱魔投在土地上的浓重的影子。

不论是急如星火的灾情报告,还是言辞恳切的旱情汇报。缺粮、缺钱的阴影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阴影——缺水!

缺粮是可怕的,从一定意义上讲,缺水比缺粮更可怕!

屋漏偏逢连夜雨,破船又遇顶头风。我简直不敢想,上帝既然要把这么一群勤劳善良的子民降生在这块土地上,又为何要给他们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呢?我情不自禁,一次次想起伟大的法国小说家司汤达在不朽名著《红与黑》中让主人公于连·索黑尔说过的一句话:“残酷的上天啊,你把我抛入最卑下的等级,偏偏又给了我一颗高贵的心……”,在拙作长篇小说《此人》中,主人公王力安躺在墓园里,仰望满天星星,也曾有过这样的追问:“命运,命运给了我如此悲惨的处境,为啥还要给我一颗不甘寂寞的心呢?”

我们无法选择出身,但可以选择奋斗。这种有点警句式的豪言壮语,面对真正的现实时,却是显得如此悲壮和悲怆。因为,尽管我们生活的这颗蓝色星球水占了总面积的79%,但这并不能代替或抹杀这样一个事实,别说灌溉,连人的吃水也难以为继。

因旱导致5.4万户27.44万人,5.24万头大牲畜饮水困难。大石乡牛川村从外地拉一担水需运费1元多,武家河乡原高山村曲家庄自然村的群众从凌晨动身到中午,5个多小时才能挑一担水。

——(1999)谷民报第09号《关于我县严重旱灾、群众生活及缺粮情况的报告》

因灾饮水困难人口32.4万人。

——(2000)谷民报第19号《关于我县秋粮严重旱灾及今冬明春群众缺粮情况的报告》

因灾饮水困难人口11.3万人。

——谷民报[2006] 9号《关于我县遭受严重旱灾的情况报告》

目前,全县15个乡镇,306个村,7.18万户,29.66万人和1.4万头大牲畜发生饮水困难,其中:有56个村,1.08万户,5.1万人由于没有饮水水窖,仅靠山泉小溪饮水,因干涸无水可取;有250个村6.1万户,24.56万人水窖无水可用。目前干旱致使山区大部分水窖蓄水不足,全县69329眼人畜饮水和病区改水水窖中空窖达6.14万眼,占总窖数的 88.5%,能维持一个月之内的有7929眼,占总水窖数的11.5%。大石乡沿川群众主要靠从礼辛拉水,每担水达1元;安远镇部分群众从县城拉水,每担水1.2元,部分群众还饮用苦咸水;金山、谢家湾乡部分群众在县城拉水,每担水高达1.5元。

——中共甘谷县委、甘谷县人民政府《甘谷县干旱受灾情况汇报》2007年6月6日

干旱导致广大山区人畜饮水困难。目前全县15个乡镇,77个村,1.6万户,7.5万人,0.8万头大牲畜发生饮水困难。全县69329眼人畜饮水和病区改水水窖中蓄水少于三分之一以下的达14222眼,一部分农户能维持1至2个月,部分农户维持不到一个月,55107眼水窖蓄水在三分之一至三分之二之间,能维持2至3个月。大石乡沿川群众主要靠从礼辛拉水,每担水达1元;安远镇部分群众从县城拉水,每担水1.2元,部分群众还饮用苦咸水;金山、谢家湾乡部分群众在县城拉水,每担水高达1.3元。

——中共甘谷县委、甘谷县人民政府《甘谷县干旱受灾情况汇报》2008年5月

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一担水,休说洗,仅就吃喝,再节约也只能用一天,而对大牲口来说,一担水,很可能一口气下去,底就朝天了;而1元钱,对一个缺粮、缺水、缺钱的三缺户来说远不是一个小数字。水,这个在一些地方十分低廉的东西,在西北部干旱山区显得那么精贵。

缺水,对一个家庭来说是天大的负担,对一个几十人的单位,几千师生的学校又意味着什么呢?县第三中学校长张贤告诉我,他们学校,虽然师生用水都很节省,可一年光给学生拉水吃也得四十多万元,学校不堪重负。

四十多万元,对于一个学校,特别是一个山区学校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如果不花在吃水上,这钱,还可以干更多的事啊!可水,没有水,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在三中工作过四年,三中的情况我清楚,就算比先前好多了,那也只能是相对意义上的好。

“一车水花大价钱从城里拉到村里,没有几户能直接腾到窖里的,还得叫亲朋帮助一担担往窖里担。一车水就那么四五十担,倒腾几次还要损耗。亲朋担着桶来帮忙,走时,总不能空桶来再空桶去,咋说也得让顺便担一担水回去,一来二去,一车水真吃不了几天。”家在谢家湾乡丁家沟村的丁俊福对我这样说。他现在是县水利局副局长,说起吃水的困难,他深有体会。“说水比油贵,有时,还真比油贵。”

不要认为一碗油换不出一碗水是夸张,在西北部干旱山区一些地方特殊时间里,一碗油换不出一碗水不是夸张,恰恰是最残酷的写实。

县委书记王子生对我说,他去西安参加老乡会为甘谷西北部农村饮水安全工程捐款时,一个安远老乡告诉他,他们那地方太干旱,吃水太困难,要到四五公里远的地方去挑,好不容易挑上时,两个桶沿上,总会站十几只麻雀抢水喝,怎么撵都飞不远,人走到哪麻雀跟到哪,好像麻雀都渴到骨子里了,怎么喝也喝不够。

随着王子生书记低沉的叙述,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幅幅鸟随桶走的情景,如果没有背景说明,那该是一幅多么优美,多么和谐,多么令人神往的山民生活图景啊!可略知背景,你的心就会生出一阵阵的刺疼,为那些无辜的小鸟,更为那片土地上山一样憨厚善良的乡亲。

在安远采访时,有人给我说了这样一个情景,他说:“一个村就守着那么一个快断气儿了的泉,那水啊,还没小孩尿滴得快。吃罢晚饭,担上水桶,胳肢窝里夹一个蛇皮袋子,桶排着队,人也排着队,全都躺在蛇皮袋上瞅着,一个舀满担走了,桶往前一挪的同时,蛇皮袋也往前一挪。躺着,等着,几乎没人说话,心里全都酸不几几地难受。那情景不能看,太残忍。只要闭上眼睛,想着黑黑的野屲里直挺挺地躺着几十个不说话的人,我的心就像刀锯一样难受。”我问他的名,他不肯说。我不再问,我有什么资格再在他们善良的伤口上撒盐呢?

2009年8月19日,那是一个星期三的上午,我去县政协经科委采访。灿烂的阳光透过窗玻璃照在张永绪副主任的身上,这个出生在谢家湾,多年在北山工作的人虽然发白如雪,但他的健谈和热情依然不亚于一个小青年。说到西北部吃水的艰苦,他的表情一下就严肃起来。

“人可怜,牲口比人还可怜,正常一顿要喝一桶水的牲口,现在只能给半脸盆,而且还是少半脸盆。它把头伸进盆里,喝完,舌头一遍遍地舔着盆底,恨不得再从那里舔出几滴水来。要取盆时,怎么也取不回来。”张主任停了下来,深沉的眼光望着不远处青葱的天门山,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几只飞翔的小鸟。突然,他回过头,眼圈红红地对我说:“这时候,我根本不敢看牲口的眼睛,那可怜而哀婉的眼睛里,好像有一百把刀子,剜得人心里难受。”

我无法进行我的采访,我完全能够理解一个山区生、山区长,几十年与牲口为伴的农民出身的干部对这些无言的伙伴发自心底的真情,那种人和动物之间的依恋,许多时候,比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显得更为纯洁,更为真诚。1986年,为了写小说《牛歌》,我采访了安远乡几户养牛的人家,那种对牛的依恋,真是感人至深。记得大城一个姓王的老人对我说,他心里有什么烦心事,给谁都不想说,只想给牛说,只有牛能头抵在怀里听他说,也只有牛能听懂。

若要养好牛,每月四两油。就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人们也不会忘记这些默默无言的伙伴,因为他们是农本。

王效增的职务是中共甘谷县水利局党委书记。这也是一位出身北山,多年工作在北山的人。他对我说:“最干旱的时候,乡上的井一天连一桶水都打不上来,从城里拉水,费用太高,但多高也得吃呀。没办法,每人一天一小壶。也真苦了干部,早晨洗脸倒一点水,脸盆只能斜起来,那水早上、中午洗脸,晚上下乡回来洗脚。干部都这样,百姓的困难就更没法说了。”

我不想像祥林嫂一样一再喋喋不休地纠缠在这个话题上,但没办法,水,特别是缺水就像一个魔影,怎么也推不开。历史上许多辉煌灿烂的文明消逝了,没有别的原因,只有一样,河流的干涸和水源的枯竭,繁盛的西域三十六国不见了,繁盛的高昌古城不见了;鲜活在唐诗宋词中,鲜活在中国人民记忆中的阳关,也在漫漫沙丘中与孤独和寂寞为伴。甘谷,这个渭河流过,大禹驾临,红军播种革命,礼辛镇厚重的黄土无法遮掩彩陶光芒的地方,难道,也会重复历史上那一幕幕的悲壮和悲怆吗?

站在安远香台山顶,徘徊在谢家湾梁上,在礼辛冯山梁顶追寻红军的脚步,在大石乡四坪八川里仰天长啸时,我的耳边,一遍遍地缭绕着那个热切而悲怆的声音——

我的家乡并不美,

低矮的草房苦涩的井水,

一条时常干涸的小河,

依偎在小村周围。

故乡,故乡,

恋不够的家乡土,

喝不完的家乡水,

我要用真情和汗水,

把你变得,

地也肥水也美,

地肥水美。

地肥水美,这是一个亘古的梦幻,多少甘谷的优秀儿女,住着低矮的草房,喝着苦涩的井水,和命运进行着一次次殊死的抗争和鏖战,就像眼下这条千曲万折的渭河,这座印满红军足迹的大山,滔滔滚滚,浩浩莽莽,坚忍不拔地延伸,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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