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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中途岛之战(1)

★不少人把他叫作赌徒,偷袭瓦胡岛的珍珠港可以说是他进行的一次赌博。偷袭珍珠港的成功不仅使他名声大噪,而且使他对自己运筹战争的能力更加坚信不移。

★5月27日这天恰好是日本的海军节。日本舰队的这次远征,充满了节日的气氛,与5个多月前出击珍珠港时的严格保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天气开始变坏,山本五十六的部队遇到了狂风暴雨,大浪铺天盖地地打到巡洋舰、驱逐舰甲板上。这使山本的心情很不平静,他急切地等待着对夏威夷进行战前空中侦察的消息。

★在中途岛西北240海里的水面上,南云忠一的部队终于等来了出击的时刻,此刻这里是一派杀气腾腾的景象。

1.

“中途岛决战”——山本五十六的又一个“赌局”

在中途岛海战中,美方能有弗莱彻和斯普鲁恩斯这样两位有意志有胆略并全力以赴先发制敌的指挥官,这既是美国人的运气,又是尼米兹知人善任的结果。

南云忠一在他的战役报告里,自始至终一直哀叹中途岛作战准备时间太少,实际上日本对这一战役已策划了很久。

日本的中途岛作战计划是在日本联合舰队司令山本五十六亲自主持下,由其联合舰队司令部制定的。

1941年12月28日,山本五十六海军上将在日本联合舰队旗舰“长门”号战列舰上研究着轰炸珍珠港的战果报告。山本五十六两眼盯着报告上的数字,很是兴奋。因为美方公布的战果,比日军执行袭击任务的部队上报的战果还大许多。

山本五十六原以为美军的实际损失会小于南云机动部队上报的数字,但实际上超过了上报数字。他也没有想到美国人受到那么大的损失,竟然毫不掩饰地公布出来。但山本五十六明白,美国人有这样大的勇气,是因为其强大实力在做后盾。

早年曾就读于美国哈佛大学的山本五十六担任过驻华盛顿的海军武官,到过美国各地。在日本海军中,他对美国的了解不亚于任何人。他非常清楚地知道美国是一个战争潜力极其深厚的国家,因此一直反对与美国交战。但是,山本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日本民族主义者,当日本政府已经下定决心与美国开战时,他又决心把自己的全部智慧和能量都毫不保留地贡献给他的国家。美国人说,山本是水手又是诗人,是海盗又是政客,是爱国者又是事业家。

山本五十六是在他父亲56岁时出生的,他的父亲以自己的年龄为其取了这样的一个名字。1901年,17岁的山本考进江田岛海军军官学校,1914年进入海军大学。从1919年至1928年,山本两次赴美国,在美国学习和任职。1928年3月由美返日后,他曾担任过“赤城”号航母舰长、第1航空战队司令官。后来分别在海军军令部、海军省和海军航空本部工作。1939年8月31日,山本被任命为联合舰队司令。

像许多日本人一样,山本五十六有着浓厚的樱花情结,他的想法是“宁愿在很短的时间内凋谢,也要开放得非常灿烂。”在日本海军中,山本不仅具有指挥才干,而且具有大胆甚至冒险决策的能力,不少人把他叫作赌徒,偷袭瓦胡岛的珍珠港可以说是他进行的一次赌博。偷袭珍珠港的成功不仅使他名声大噪,而且使他对自己运筹战争的能力更加坚信不移。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陆海军在南方各个战场上频频得手。1942年春季以前,提前一半的时间完成了战前拟定的太平洋战争第一阶段作战计划。英、美军实力在作战中遭到严重削弱。相比之下,日军的损失却很小。日本初期作战形成的有利态势,导致陆军和海军之间在整体战略指导及具体作战目标上都产生了分歧。

日本陆军主张在占领南方资源和战略要地之后,利用美国海上力量一时难以恢复的有利时机,立足于战前确定的持久战方针,从根本上确立长期持久的战略态势。所以陆军是想对美国采取旨在确保已占领区域的抑制作战,同时,将陆海军主力转用于西面的印度洋和中印缅大陆地区。首先击败美国的盟友达成孤立美国的目的,然后,再转向东面与美国进行海上决战。

日本海军则认为,由于开战初期重创了美国海军,原定第二阶段歼灭美海军主力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半,所以,应该在美国实力恢复之前,在太平洋与美国展开积极作战,尽可能缩短战争时间。

日本陆军和海军各自拿出了自己的作战主张。但双方的作战主张却截然不同,发生了重大分歧。这时山本五十六保证了日本海军作战主张的贯彻执行。

早在战前山本五十六就认定,与拥有雄厚战争潜力的美国进行持久战会对日本十分不利,应该采取连续不断的积极进攻,迫使美国在物质和精神两方面都难以恢复。而珍珠港一战的胜利,更加坚定了山本以美国为直接打击对象、在太平洋方向实施连续主动进攻的决心。

“拖延时间,不仅将丧失以往的战果,而且会使敌人增强实力,使日本陷于坐以待毙的被动地位。”

“虽然应认识到长期战争的可能,但主动追求长期战争是愚蠢的。”

“消灭了美国舰队和英国海军,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干任何事情,这是结束战争的最佳捷径。”

★山本五十六的设想

这些看法都是山本五十六坚信不移的。

于是很快,日本陆军和海军在战略指导上的争论,集中表现在对一个小岛的看法上。这个小岛就是中途岛。中途岛面积虽不大,却颇受美日双方的重视。

对于美军来说,从岛上机场起飞的美军飞机,可以警戒半径达600海里的区域,岛上的港口可用作美军航空母舰编队机动作战的补给和前进基地。中途岛具有攻防两用的功能,因此它成为美国在中部太平洋理想的战略前沿阵地。

对日军来说,占领了中途岛,就可以把中部太平洋的防御圈大大向东推进,并可利用岛上的海空军基地,有效地监视和警戒夏威夷群岛的美国太平洋舰队的行动。另一方面,日军占领中途岛,还可以在美国中部太平洋防御圈上打开一个缺口,威胁夏威夷群岛,并将其作为日后攻占夏威夷的跳板。

山本五十六正清楚地看到了中途岛的重要战略战役价值。他希望尽快进攻中途岛。山本之所以极力主张进攻中途岛,还有一个更为阴险狡猾的战略构想,那就是他打算以攻击中途岛为诱饵,诱出美国航母舰队并与之决战,从而实现歼灭它们的目的。

可是,当山本五十六海军上将提出进攻中途岛的设想后,还是在日本军界高层引起了轩然大波。日本陆军和海军首脑认为日本去占领位于夏威夷大门口的中途岛是不可能的,即使占领了,也很难守得住,他们纷纷表示不赞同。

有些人反对山本五十六的这一作战计划,甚至认为他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是拿帝国和皇室的命运去冒险。他们提出一大堆理由反对山本,甚至对中途岛的战略价值也提出了疑问。他们还认为,山本五十六尽管具有非凡的勇气和才干,但他没有指挥如此大规模海战的经历。中途岛攻击战将投入日本海空军力量的全部主力,这个赌注太大了。

山本五十六为了解释和说明自己的作战思想,甚至唇枪舌剑地面对面与反对他的人辩论。山本五十六一旦认准了的事情,就很难有人能改变,他会坚决干到底。在珍珠港之战中,他就是凭着这股子韧劲才力排众议,使他的设想得以实现。当然,山本五十六也并不否认进攻中途岛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但他还是认为非常值得赌一把。

正当日本还在对进攻中途岛的问题进行激烈讨论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令日本上下十分震惊的事件。这就是美国轰炸了日本的东京。

在珍珠港被袭之后,罗斯福总统打算尽快轰炸日本本土,对日本的偷袭进行一次报复。当“大黄蜂”母舰航行到离日本本土很近的地方时,美国飞行员把过去日本授给美国人的4枚日本勋章系在炸弹上,并用笔在炸弹上写了给日本人的“赠言”,他们用这种办法将日本人发的勋章还给了日本。

随着美国飞机的接踵而至,一颗颗炸弹也在东京炸开了花。开战以来,日本领土上第一次落下了炸弹。日本天皇曾得到过他的司令官们的保证:决不允许敌人的炸弹落在他所谓“神圣”的国土上。但是,司令官们的保证落空了。虽然这次轰炸对日本造成的物质破坏微乎其微,但在日本民族的心理上却引起了很大震动,这个“侵略者”的自尊心被严重地挫伤了。

美军空袭东京事件使命运的天平向山本五十六倾斜过来。军令部感到事态严重,一直以来反对中途岛作战方案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来自东方的威胁比来自南方的威胁更大。军令部为没能保住首都的安全而不安,反对进攻中途岛的意见烟消云散。

“进攻中途岛就是保卫首都东京的安全,保卫天皇陛下的安全,这是帝国军人的神圣天职!”当时山本五十六在军界曾理直气壮地这样说道。

山本五十六借助杜立德航空队轰炸东京这一事实,在这场战略方向之争的论战中取得了胜利。他怀着狂热的侵略激情,立即与他的幕僚班子一起,开始制定进攻中途岛的作战方案。

山本所制定的作战计划中主要包括以下3项:

1.占领西阿留申群岛。

2.占领中途岛。

3.与美国舰队决战。

在这一计划中,中途岛为主攻方向,阿留申群岛为佯攻方向,两个方向密切配合,相互支援,一旦美军前往任一方向迎战,都将由日本主力编队负责以海上决战的方式将其歼灭。所以,战役的基本目的就是:通过占领中途岛为日本海军航空兵获取前进基地,继续向中太平洋和西南太平洋扩张,同时诱歼美国太平洋舰队。

为实现这个计划,山本提出要使用日本海军几乎全部的主力。于是日军计划投入航空母舰8艘,水上飞机母舰5艘,战列舰11艘,重巡洋舰13艘,轻巡洋舰9艘,驱逐舰68艘,潜艇24艘,扫雷舰5艘,运输舰16艘,后勤补给舰21艘,飞机700余架,陆军8600人,海军2.3万人的庞大兵力来进行作战。战役最高指挥官为联合舰队司令山本五十六海军大将。这些兵力被编为6个战术编队,其作战序列为:

1.主力部队:由联合舰队司令山本五十六上将亲自指挥,下辖轻型航空母舰1艘、战列舰7艘、轻巡洋舰3艘、驱逐舰18艘、水上飞机母舰2艘,以及各类舰载飞机35架。任务是掌握中途岛、阿留申群岛作战全局,间接支援北方的作战,重点支援中途岛作战,同时攻击美国舰队。

2.机动编队:由南云忠一海军中将指挥,下辖重型航空母舰4艘,舰载机266架,此外还搭载计划用于中途岛的岸基航空兵飞机46架,战列舰2艘,重巡洋舰2艘,轻巡洋舰1艘,驱逐舰12艘,补给舰5艘。任务是在登陆作战之前空袭中途岛的美军机场及各种设施,消灭岛上的美军航空兵,支援并掩护登陆作战,同时捕捉歼灭可能遭遇的美国舰队。

3.登陆部队:由第2舰队司令近藤信竹中将指挥,辖轻型航空母舰1艘、战列舰2艘、重巡洋舰8艘、轻巡洋舰2艘、驱逐舰20艘、水上飞机母舰2艘、运输舰船15艘,以及若干扫雷舰、猎潜艇等舰船,各类舰载飞机56架。舰上载有在中途岛登陆的部队5800人。任务是在第1机动部队消灭中途岛的美军航空兵后,输送并掩护登陆部队占领中途岛,同时准备在中途岛附近海面截击美国舰队。

4.北方部队(阿留申部队):由第5舰队司令细萱戍子郎海军中将指挥,分为5个支队:北方部队主力、第2机动部队、阿图岛攻占部队、基斯卡岛攻占部队和潜艇部队。总计有航空母舰2艘、重巡洋舰3艘、轻巡洋舰3艘、辅助巡洋舰1艘、驱逐舰6艘、潜艇6艘,以及扫雷舰、运输船等若干艘,舰载飞机82架。另搭载陆、海军登陆兵2450人。北方部队的任务是空袭荷兰港美军海空基地,破坏阿达克岛的美军军事设施,攻占基斯卡岛和阿图岛,准备迎击美军舰队。

5.先遣部队:由第6(潜艇)舰队司令小松辉久中将指挥,下辖轻型巡洋舰1艘、潜艇18艘。任务是先行侦察中途岛的美军情况及天气状况,并在开战前前进至中途岛至夏威夷之间组成潜艇警戒线,以攻击驰援中途岛的美国舰队。

6.岸基航空部队:由第11航空舰队司令冢原二四三海军中将指挥,辖轻巡洋舰1艘、驱逐舰3艘、运输舰19艘,以及各种岸基飞机214架。其中36架“零”式战斗机由第1、第2机动部队的航空母舰携带,准备在占领中途岛后立即以岛上机场为基地,实施空中作战。该航空部队的任务是侦察珍珠港方面美军舰队情况,在各部队实施中途岛作战计划期间,尽可能以太平洋各岛屿为基地,广泛进行空中侦察与警戒。

在山本五十六的作战计划中,动用了如此庞大的海上兵力,这是日本海军70年来从未有过的。

该计划规定6月2日侦察编队的潜艇进入中途岛与夏威夷之间以及中途岛以东海域的预定阵位,建立3道潜艇警戒线;6月4日对阿留申群岛进行空袭,以配合中途岛方向的主攻;6月5日机动编队对中途岛进行空袭,压制消灭岛上的航空兵力,随后进至中途岛以北海域一面支援登陆作战,一面准备迎击美军舰队的反击,待夺取中途岛机场之后,其航母所搭载的岸基飞机立即转至岛上;6月6日在基斯卡岛和阿图岛实施登陆;6月7日代号为“N”日,那也是6月中一个有月光的夜晚,登陆编队实施对中途岛的登陆;主力编队于6月7日抵达中途岛西北海域,为登陆编队提供火力支援,并与美军舰队展开海上决战。

整个计划组织严密,规模宏大,日本海军可以说是倾巢而出,几乎投入了所有能动用的舰艇。这一行动的耗油量几乎相当于日本海军在和平时期一年的耗油量,甚至还有人说所有参战军舰的甲板面积总和比中途岛的面积还大。

但这个计划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犯了分散兵力的兵家大忌。当时日军在太平洋上占有绝对优势,只需集中全力进攻中途岛,可以说是稳操胜券的,但他们却把部队分为几个相距遥远又难以及时相互支援的编队,从而削弱了自己的优势,分散了自己的兵力,因此埋下了失败的伏笔。

趾高气扬的日军自以为占尽了优势,作战准备还出现了几分疏漏。在这些疏漏中,尤为严重的就是他们既没有及时修复在珊瑚海海战中负伤的“翔鹤”号航母,也没有迅速为飞行员伤亡惨重的“瑞鹤”号航母补充飞行员,致使这两艘航母无法参加中途岛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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