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过来人,蒋淑琴知道平平淡淡才是真的道理,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足以让蒋淑琴相信,自己的女儿,应该是捡到宝了。
至于最后的是非分合,就由着他们自己吧。
蒋淑琴低下头吃饭,对于樊旭东吃剩饭的做法再没有多提一个字。
饭后,樊旭东要洗碗,蒋淑琴拦着没让。她用下巴指了指简单的房间,樊旭东立刻会意,低低道了声,“谢谢阿姨。”蒋淑琴一脸爱理不理,“到现在了,还客气?”
樊旭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退出了厨房,他站在简单的门外,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一小会儿,发现里面没什么动静,才轻轻的敲了敲门。
简单应门,打开门发现是樊旭东,便道,“正好你来了,我正有事要找你。”
“噢?”樊旭东挑了挑眉,似乎对简单口中的‘事情’很有兴趣。
简单点了点头,顺手把门上了锁,指了指自己书桌边的椅子道,“随便坐吧。”
看见简单锁门,樊旭东别有意味的问了句,“这个,不怕你妈妈误会了?”
简单看了看自己的房门,没有理会樊旭东的无趣玩笑。
“照片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简单坐在自己的床尾,无比认真的语气问樊旭东。她一向过着愉悦的生活,玩笑打趣多过严肃认真,反倒让人忘记了她已成年,早已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大人。
樊旭东不以为然,转动着椅子,扫了一眼身后的小书架,“从明天起,如无意外,我接送你上下班。”
“就这样而已,是吗?”简单抬了抬眉头,看着樊旭东的背影。“樊长官以为这样就能让大家明白咱俩的关系吗?”他接她上下班,无非是也想在大家面前公开关系。其实他忘记了,他们的关系在照片贴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公开了,如今要是在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一众大姑子小姨子的面前,大家无非会认为京城里来的太子爷就是厉害,弄个小情人儿也这样的明目张胆。
“那,你想怎么样?我倒是愿意听听你的意见。”樊旭东把椅子转了回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简单。“难道需要我挂个牌子在你身上,上面写着‘樊氏所有,生人勿近’?”
简单红了红脸,这种被嘲弄的感觉,很不好。她敌不过樊旭东的自在与无谓,简单低下了头,心事重重。她不知道这样下午会不会把事情弄的更糟,在H军总医院里,她不仅仅是一个人,她还有父母,兢兢业业的工作了一辈子的父母。
“我这样子,就算是光明正大的享受樊长官的‘专车接送’,也不过会被大家说成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当小情儿都能当的这样明目张胆。”简单低着头,绕着手指,话的结尾冷冷的笑了两声。“您也知道的,不是每个人都肯信您会在相亲的时候对我一见钟情。大家都有眼睛,自然有鉴别是非的能力,谁那么傻?”
简单抬头,看了看樊旭东。他正懒散的靠在椅子背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她,她的话,他不知道听进去了几分。
“我没有开玩笑,照片的事情,希望您慎重考虑处理。”简单看着樊旭东玩世不恭的样子,皱了皱眉。她现在有些恍惚,不知道把事情交给这个游戏感情的男人有几分把握,可是,当时她,又别无选择。“我妈妈对您的态度,您也看出来了,那种无比的信任是连我都无法获得的。”
“我不想连累她……”简单声音有些沉。垂下的刘海挡住光洁的额头,在灯光的映衬下,阴影罩住了眼睛。
“那又如何?”樊旭东起身,锃亮的皮鞋鞋尖出现在简单的视野里。
“他们信也好不信也好,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这是既定的事实。”樊旭东的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每每响起总能让简单的心底发麻。“至于原因?老子做事还从来没有人敢问原因!”樊旭东的语气突然间便的张狂至极,简单讶异的抬头看他,清淡的灯光下,他雄厚伟岸的身躯好像添了一双黑翼,似乎在提醒她不要忘记,他是魔鬼。
是的,如此张狂状态下的樊旭东退去教条修养的束缚,狂野的像一只自在翱翔于天际的魔鬼,他,会吞噬人心。
“怎么样?老子就是一眼看上你了能怎么样?老子就是喜欢你了,要你做女朋友了,谁敢说个不字?”
樊旭东冷冷笑着,一字一句却如锥刺在简单的心上。他原来就是这样的人,做事情可以不计前因后果,不问青红皂白,只因他是樊旭东,所以他能,他可以,所有人都不敢阻拦,只因为他是樊旭东。
他是樊旭东,他是樊家人,是骁将之后,他的骨子里有这与生俱来的高傲和不羁,没有人能够牵绊他更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他既认定,那必然就是对的,无论过程与否,结局必然是殊途同归。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严肃冷峻的面容下隐藏着,他的温柔和善,从来都不是针对众人的,她早就该想起,想起最开始的几次见面,她是怎样的惧怕他,避他不及。长久伪装下的接近,总令人轻易就忘记了对方的本来面目。
温言软语,不过都是做做戏,他收放自如,可以在任何角色间无缝切换,那么自己又何必太过当真,事事小心?
看着樊旭东眼中张狂而出的炽热火焰,明显被点燃了战争因子。简单意识到自己错了,也许在一开始,自己就不该怀疑,怀疑这样的男人。她不知道他有多强大,也就不会知道他到底有多可怕。他毕竟不是那个只会由着自己嘲弄教训的病号。他会烦,烦自己给他找这样的麻烦。他也会讨厌,讨厌自己这样的猜忌,与自己演那些无聊的戏码。
简单没再说话。既然求于人脚下,何不听由人安排?既然选择了仰望,又何必去较真过程如何?眼前黑暗撤去,恢复明朗,樊旭东已经坐回到了她的书桌前,推开了她的笔记本。
“密码!”樊旭东指着屏幕对简单说。
简单愣了片刻,才起身走到电脑跟前,键入密码。樊旭东没有避讳,他看的心安理得,要知道,就算没有密码他也能打开电脑,但他却不希望她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