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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意外的对决

至午后,众人陆续醒来,用过午饭后,胡玫先将柳如燕探的情形悄悄说与楚慈与蒋耀昆知道,又嘱咐千万要沉住气,不可露出惊慌无奈之意,以免军心不稳,泻了士气,甚而至于涣散难收。这二人本就是老成持重之人,又都颇具济世担当之心,胡玫这一说他们便知道该如何说话行事了。胡玫见他二人如此沉着冷静,才觉放心一些。然后胡玫又叫来方明与柳如燕,五人一起,将自己决心今夜除掉他六坛之事议了一通,最后自都是心归一处,下了决心。最后又将众人召集到一起,将前情细细告知。胡玫最后道:“自那天何一蘋在寺庙门前败给我们以后,已是无法再靠聚练人气去达到那九九心经的最高境界,也就只能靠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了。今夜我们若是除去他这六坛,他便也只得断了这份念想。若是现在不能立马阻止他这六坛行动,仍由他妄自杀人的话,只怕几日之后,我们也就再无什么办法制他了。所以今夜这一战,干系仍是不小,众位兄弟仍须像那天在寺庙之前那样,死命相拼才行。”众人一听胡玫这一说,也是不由得吃了一惊,都想不到这九九心经能如此诡异。但是何一蘋靠杀人取气去达到他那九九心经的最高境界,却也激起了众人的心头怒气,此时都纷纷与胡玫道:“你放心就是。我们已是与他斗了这些时日,至此紧要关头,只有死命相拼之理,绝不会有懈怠退缩之心的。”胡玫听了更觉心中踏实,然后便将人马分成六拨,各拨人马又都指定了领头之人,说好天一入夜便各自出发,务必要于他们动手之前将他坛中人马尽数除掉。蒋耀昆又分别将这六坛所在之处的村名地形及坛主名字长相模样一一告知各路人马,大家也都牢记在心。为保无虞,蒋耀昆跟着这六拨人马行动,胡玫自己专等在一个必经的要道之处,以防何一蘋对这六坛驰援。因这六拨人马之中无一人能挡住何一蘋与那曲栋的,胡玫这一阻截,众兄弟也才能放手去打,再无什么后顾之忧。又为了防止何一蘋诡计多端,万一又从别处驰援,胡玫又让柳如燕先去了七星山上,紧盯着何一蘋,一见他下山,又奔上哪条路,便先行一步告知胡玫。如此一番盘算之后,胡玫才觉得是万无一失了。况且若是何一蘋身边高手不多,胡玫与柳如燕二人就可将何一蘋除去,那样于今夜便能大功告成。

等到天黑以后,胡玫正想让这六拨人马出发时,却见柳如燕疾疾跨进大门来,与胡玫道:“先不要让兄弟们忙着走,且等一会儿。”然后又对胡玫小声耳语了一会。胡玫一时无语,思忖一会儿才道:“他既然是自己来了也好,反正早晚之间,我们也要去寻他的。只是有些出人意料。”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围拢过来,胡玫也便开言道:“兄弟们就依方才柳姐姐说的,不要忙着走了。方才柳姐姐说,何一蘋今晚已是直奔我们这里来了,况又是倾巢出动,看这样子,只怕他那六坛人马也随他一起来了。以前只是我们去找他,如今他却是自己寻上门来了。看来他虽然还没有修炼至最高境界,却也是有恃无恐的了。既然如此,今夜我们也不用再去那里了,就在这里以逸待劳好了。”胡玫这一说完,方明问道:“柳姑娘既是从他那里来,可知他什么时候能到这里?”柳如燕道:“算来该是一会儿就快到了。”方明蒋耀昆楚慈一听便都与胡玫道:“我们还是快盘算一下如何应对吧。”胡玫点点头,众人又一起议了一会儿,尔后胡玫对柳如燕说道:“你快去周子召那里,让他快去小界山上暂避一时。我们不去叫他,就不要下来。快去快回。”柳如燕答应一声,便去了周子召那里,一会儿便即回来,胡玫忙问道:“周子召去了吗?”柳如燕回道:“已经去了,连几条狗也都带走了。”胡玫听后点点头,又对柳如燕道:“姐姐先在这里等一等,一会儿他们来了以后,你须再悄悄出去一下。”然后又对柳如燕耳语了一阵,柳如燕点点头,对胡玫道:“应该快来到了。”说完柳如燕就去了蒋耀昆身后。胡玫点点头道:“知道了。”胡玫这话音刚落,就听得村头的狗一阵阵叫了起来。大家仔细听去,这狗叫声越来越近,渐渐的周家附近的狗也都叫了起来。楚慈道:“看这样子,人真是不少。又像是从四处过来的,看样子是怕我们跑了。”方明对胡玫道:“看这样子,倒是不可小视了他。”胡玫点过头,又道:“他既是这样,我们也就把院门大开,等他进来罢了。”胡玫这一说完,练文藩便领着颜皎一起去开了大门,然后二人就急忙钻进了大门旁边的草垛里边。不一时,只见大门外头果然过来一个黑影。这人抬头往院子里及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就毫无顾忌地大步跨进门来,至中庭胡玫等人面前站定。与此同时,西南院墙之上也已经悄悄窜上来几条黑影,毫无声息,就如鬼魅一般。胡玫身后众人也便往周遭散开一些,与那几条黑影默默对峙着。胡玫不待何一蘋开口,便道:“既然来了,为何又在墙上不敢下来?莫不是又等着再往外头高粱地里跑吗?”胡玫这一说完,薛风伏银等人都已是小声笑起来。何一蘋也不言语,只招招手,墙上那几个黑影便都跳了下来,何一蘋又摆摆手,这些人便又都到他身后去了。这时大门外头又进来十几个人,也都站在了何一蘋身后与左右不远处。此时蒋耀昆略上前靠了靠,仔细看了一遍,然后轻声对柳如燕道:“没有来。”柳如燕也轻轻道:“等我再去外头看看。”说罢就将阳气一潜,隐去身形,径直在何一蘋一伙人旁边走出大门,又四处远近都巡视了一番,然后又回到蒋耀昆身后现出身形,与蒋耀昆等人小声道:“这六坛人马都未过来。”尔后又悄悄到胡玫身后对胡玫说了一遍,对方一干人马全都浑然不觉。这时就听何一蘋开口了,夜晚听去,那声音阴森森的,大异常人:“胡玫,你不是日日想着阻止我修炼九九心经吗?如今我就自来找你,看你有什么办法!”胡玫也是冷冷道:“如此甚好,也省了我许多功夫。你就是不来,不过一两天,我们也要去找你了。我看今晚你那套阴损功夫,也算是练到头了。”何一蘋道:“其实我今晚来,并非是要与你全力相拼,也非为逞口舌之利,只是想让你见识一下我这九九心经的功夫境界。你若是知趣,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或是知难而退,我便与你言归于好,你看如何?”胡玫笑道:“你那心经如何,不是才刚刚见识过吗?不过几天,便要我等知难而退,真是可笑之极!不过你既这样夸下海口,我便也让你在此卖弄一番,也让众人看看你那心经究竟有多阴损透顶!”何一蘋听胡玫如此一说,不但不见生气,反倒有些洋洋自得,道:“既是这样,你却看好了。”说罢,何一蘋不再言语,手朝后一摆,又让他旁边那些手下朝旁退了些,胡玫这边也是朝后略略后了一些,中庭之上就只剩下何一蘋立在那里。只见他既不言语,也不动弹,就如一尊石雕一样。胡玫凝神望着他,不多一会儿,只见何一蘋周遭似是隐隐有些光亮透出,后来这光亮渐渐清晰起来,却变成了一圈光晕,尔后又渐渐扩大,至最后竟然现出一个人形来,初时隐隐哟哟,虚虚幻幻,后来却是音容笑貌清晰无比,与何一蘋丝毫不差,只是比何一蘋身子大了好几倍出来。而何一蘋本人却隐在这里面不见了踪影。此时在暗夜之中看去,这尊人像温润光亮,熠熠生辉,胡玫这边众人看去,已是不见了四周原来的景致,也根本不像是在夜晚,而是如同置身于一个虚幻世界之中。胡玫急忙叫自己这边众人凝神聚气一番,才脱出他这幻境之中。只是自方明楚慈以下诸人皆是吃了一惊,蒋耀昆也不例外,唯有柳如燕不以为然。在柳如燕看去,他这人像只不过就是一个气团子,何况也不是什么晶莹之气,氤氲之气,祥和之气,反而却是一种有些邋邋遢遢的污浊之气,只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何东西。而此时胡玫虽也是有些吃惊,却是知道他这不过是一个既虚且幻的影像而已。又仔细思忖一下,胡玫便有些明白了,想他这大约是将自身内气鼓荡而起,再将身上卫气单独用些功夫,把它激越出皮毛之外,便能幻化成一个人形影像来。人身之上诸内气之中,本就有营气与卫气之说,这营卫二气本来也是相依相偎,互为里表的,营气行于血中,卫气行于皮肤腠理,时时呵护人整个身体不受外来邪气侵犯。这何一蘋竟然能将自身卫气修炼到如此地步,真也是挖空心思了。这样功夫,也只能在夜晚将人糊弄一番,若是在白天,却是断断行不通的。这样功夫,在胡玫这样人眼中,也是下三滥货色,自是不值一提。胡玫当下就想,不如给他当头一棒,也让众人看看他这等功夫不过是如此这般不堪一击,于是便将内气暗暗分成两股。哪知胡玫手未抬起,何一蘋便将内气收起,只见这个熠熠生辉的人像顷刻间便即暗淡模糊下来,很快就又不见了,又只见一个黑影站在那里。胡玫后悔自己未早动手,让他如此狂妄卖弄了一把。其实这何一蘋也是心中有数,知道自己这虚幻之像是挡不住胡玫一击的,他知道胡玫若是发气,自己这个虚幻之物立刻就要泯灭,所以未等胡玫抬手,便快快收起。但这个回合却是让何一蘋占了先机。此时何一蘋问道:“你觉得如何?”胡玫道:“不过如此。今晚只可一,却是不可再。”何一蘋知道胡玫话里意思,只装作不知,又道:“既是仍不服,你再看来。”说罢何一蘋又是不再言语,仍是呆立原地,不一时,只见何一蘋周身渐渐现出阵阵雾气,虽是在黑夜之中,这雾气却也看得分明。这雾气越来越浓,又并不散越而去,只在他周身聚着,而且又现出五彩之色来,夜晚看去,已经是五彩纷呈,缭绕窜动,却又不免带着些晦气之色。胡玫看到此处,也是不知道这又是何玄机,再仔细看看,见这五色乃是青赤黄白黑五种颜色,遂思忖道:“大约仍是与前无二,仍是内气而已,却又为何是这般五彩缤纷?”胡玫乃练气之人,又精通岐黄之术,略沉吟一会儿,就明白了个大概,心内道:“是了,这缤纷五彩之色,定是五脏之气本色。心火为赤红之色,肝木为青色,脾土为黄色,肺金为白色,肾水为黑色,这五脏之气出,也才现出这等五色来。”胡玫虽已是认得,却也是从未想过能够将五脏之气锻炼出这等玄幻之像来。胡玫也明白,何一蘋这次亮出的却是真功夫,这等境界,也确实是不容易得很了,不要说方明楚慈蒋耀昆这样高手,就是自己也是极难之事。这样想着,便不由在那里暗自寻思他这练气之理。不料胡玫这一寻思,却是不由犯了大忌,须知两军对阵之时,岂容如此大意?这正中何一蘋之计,就见何一蘋身形于此时猛然疾疾一抖,这团五彩之气陡然之间就直向胡玫扑去。胡玫陡然一惊,才想起他这团五彩缤纷之气定是专为杀人而练,怎的能够如此大意?只是已经晚了,顿时只觉经脉之中与各大穴位之处一阵发麻,更有脾脉之中,竟然是一阵痛楚钻心,胡玫一时拿摄不住自己,忍不住朝后一阵踉跄,方才站稳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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