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我坐在客厅里等于小居,没有开电视,整个客厅安安静静,老爸老妈早已睡了,我抱着于小居送我的泰迪熊,想着他对李璟的好,想着李璟和江南,眼泪就滚了出来。
“娆娆,你还没睡啊!”于小居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完全不知道。
看着于小居那张帅气却略显疲惫的脸,我竟哭出声来,“哥——”
这一声,让于小居慌了神,“娆娆,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啊?你告诉哥哥啊!”
“哥——”我趴到于小居的肩上,拼命摇头,“没有人欺负我,我,我……李璟,李璟她……哥”
“李璟的俩妹妹又欺负你了?”
“不是,哥,是……”我实在是开不了口,可是,我不说清楚,于小居是不会让我去睡觉的。
“哥,我怕你跟李璟结婚了就不要我了,就不陪我了。”
“哟哟,你不是老盼着我结婚搬出去么?怎么?知道哥哥的好了,舍不得了?”
“你要结婚了,准把我赶出去,我哪儿敢让你搬出去啊!”成功转移话题,可是我心里那个难受啊。
“好了,我还没那么快结婚啊,就算结婚了,也不允许李璟欺负你!不哭了啊,快去睡觉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去上课啊!”
于小居把我推进了卧室,我靠在门上,哭了好久。我怎么这样懦弱,看着别人欺骗我的哥哥,若是于小居发现有人欺骗我,肯定直接上去给人一拳。从小,我就是在于小居这样的庇护下长大的。
我决定还是要告诉于小居。我走到于小居卧室门口,却听到他在通电话,那边应该是李璟,我听到于小居说,“结婚的事情先放一放吧,我看娆娆好像一时接受不了我不在家……”
准备结婚了。可是李璟在跟于小居准备结婚的情况下,还在跟江南,还是在野外,还是在车上,有可能是在车外面,反正我们没看见。我必须告诉于小居了。
可是,我没有任何证据。陈佳,陈佳就是证据。
我回到房间,给陈佳发了个短信:佳姐,我想让我哥跟你见个面,说说李璟的事情。
陈佳很快给了我回复:好,时间你定。
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我漫不经心,满脑子都是于小居和李璟,一连几天,我几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罗希问我是不是又暗恋谁了,我说我荷尔蒙没那么丰富,只是心情有点不好。
面对罗希的刨根问底,我实在有点驾驭不住,“家事!”最终,我说出两个字。
“哦,那家事我就不过问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嘛!我这个什么官都不是,更难断了。”罗希嬉皮笑脸地说。
我知道她想惹我开心,可是我真的笑不出来。
和陈佳的约会一直未能成行,要么于小居没空,要么陈佳没空,要么我没空。
我一直避免与于小居和李璟见面,我怕我一冲动说出李璟和江南的事情,让大家都难堪,可是眼看着于小居和李璟都在准备选日子结婚,拍婚纱了,我心里火烧火燎。
就像陈佳说的,如果我直接告诉我于小居,肯定不如她来说有说服力。最好是让于小居自己看到。
陈佳让我尽量请于小居推迟婚期。她能理解我为何说不出口,因为这如同我自己拿了一把尖刀刺向于小居的胸口。
又一个周末,我找不到理由不回家。一进家门,我就看见李璟正在给我哥喂橘子,我看到她那幅模样,气又上来了:“我哥有手,不用你喂!”
“娆娆,你怎么这样?刚回来就这么大火气!”于小居有点生气。
“那个,娆娆,你也来吃。”李璟倒是表现得无比优雅。
“爸妈呢?”我没理她,看着于小居等着回答。
“去旅游了,下周五才回来。”于小居嚼着橘子,满口酸气地说。
“那我回学校了,你们好好过二人世界啊!”说完我就转身。
“娆娆,你怎么这样?你璟姐都定好饭店了,我们去吃饭!”于小居拉住我。
“于小居,你趁早和她分手吧!”我甩开于小居的手,“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看见李璟站在那里,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那只是一瞬,马上,她脸上又堆起了笑,“娆娆,说什么呢?我跟小居都快结婚了,咱都是一家人了!”
“谁跟你一家人!于小居,你再不分手,你就等着后悔吧!”我都吃惊我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么一番话。于小居站在那里又气又恼,无可奈何。
我从电梯里出来,迎面撞上方李航。
“居娆,你上哪儿去?”
“你来干嘛?”
“我来看看叔叔阿姨,我爸寄了一些宁江的特产。”说着,方李航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我爸妈旅游去了,你要么上楼把东西给于小居,要么跟我出去,要么自己打道回府。”
“居娆,你心情不好啊!走吧,我陪陪你。”
“这还差不多,小时候没白对你好。”
方李航跟在我后面,“你小时候哪儿对我好了,都是我对你好。”
“行行行,你好,你好!”
“居娆,你到底怎么了?我听你刚才的话,像是跟小居哥生气啊。”
“今天不许跟我提于小居,否则,咱就绝交。”
方李航估计是被我的架势吓住了,上来摸摸我的额头,“你没发烧啊,怎么跟发神经似的。”
我瞪了他一眼。“我错了,我错了。”方李航忙说。
我这才发现,这小子经过几个月的健身,身材已经好了很多,有点阳光美男的意思了。
方李航跟在我身后,如同小时候一样。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你的小电动呢?”我发现方李航没有骑车。
“我车停小区外边儿了。”
“就一破电动,还我车。带路!”
“嗻~”方李航蹭蹭跑前边去了。还好我减肥了,不然真跟不上他。
方李航跑到一辆帕萨特前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哈哈,你别嘚瑟了!”
“老佛爷,请~”方李航居然拉开了车门。
我加快速度跑过去,钻进车子。等方李航上车,我开始了审问,“你这车哪儿来的?偷的还是抢的?”
“回老佛爷的话,这车是小的买的,不过是二手车,老佛爷别嫌弃。”
“不错嘛,小伙子,有前途!”
“去哪儿啊,老佛爷?”
“方李航,你找个地方,陪我喝喝酒吧!”我语气一下子软下来,让方李航都有点措手不及。
“居娆,你今天怎么了?一会儿凶悍,一会儿温柔的。”
“方李航,我心情不好,你陪我喝点吧,我保证不喝醉。”
“行,小爷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这方李航,一会儿就从奴才变成小爷了。
我在车上沉默着,方李航也没有开口问,也许是害怕我又变得凶悍起来。
很多酒吧在下午是不营业的,方李航找了一家像是他朋友开的。酒吧还差一个小时才营业,他的朋友很爽快,打电话交待酒保让我们进去了。
方李航叫了一打啤酒。我一杯接一杯地喝。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无节制的喝酒,那架势方李航从未见过。
方李航突然抢过我手里的杯子,“居娆,为什么?”他的语气凌厉,眼神里尽是疑惑。
“你让我喝点,喝完这些酒,我告诉你。”
“那用什么杯子啊,直接用瓶子的吧。”方李航来得爽快。
一打啤酒,一会儿就让我们喝完了,我喝了一大半。酒喝得急了,就有点让人头晕。
方李航又问,“怎么了?”
“我对不起我哥!”我抬头望了方李航一眼,“我对不起我哥!”
方李航没有说话,像是等着我继续往下说。
我叫那个被方李航称作阿杰的酒保上酒。方李航没有反对。阿杰又送过来一打啤酒,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方李航,方李航挥挥手示意他没事。
方李航递过来一瓶酒,“我可以帮你什么?”
我喝了一口,“谁都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我对不起我哥,我不敢跟他说。”
我被呛了一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
“居娆,你别哭啊,你别哭啊!”方李航从小就不能见我哭,我小时候老拿眼泪当武器欺负他了。
方李航慌乱地抓起桌上的纸巾就给我擦眼泪,“居娆,你今天怎么了呀,你别哭啊,你一哭我都不知道干嘛了。”
“方李航,我哥被人耍了,被人骗了!”我终于说了出来。
“怎么,怎么回事,小居哥被人骗了,他自己不知道么?”
“他要是知道,我用得着这样难受么?”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啊!”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说啊!”
“居娆,到底是怎么回事!”于小居扶住我的肩膀,双眼充满着关切。
“方李航,我,我,……”我欲言又止,我突然想起方李航跟李璟在那天吃饭时的对话,“方李航,你跟李璟什么关系?”
“李璟?谁啊?哦,小居哥的女朋友,我跟她会有什么关系,才见过两次。”
“那你们怎么上次表现得那么熟悉?”
“哎哟,那个李璟就是个自来熟,我还不是跟她客气几句。”
一听他们没什么关系,我心底的防线终于崩溃了,“李璟她,骗了我哥呀!可是,我知道她骗了我哥,我却不敢告诉我哥,我真……”
“居娆,你好好说。”
“李璟,除了我哥,她还有一个男人。她还是别人的小三,闹得人家都离婚了。”我小声说,“我见过那男人跟李璟在一起,可是我不敢告诉我哥,我怕他受不了。”
说完,我又开始喝酒,接近疯狂地喝,然后不停的流泪。方李航在一旁看着,什么话也没有说。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见方李航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我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我用力坐起来,却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看见床边有个垃圾桶,立马拉过来,哇哇地吐。
方李航被我这动静惊醒了,跑过来帮我拍背,给我递纸巾。果然是护士,连一个皱眉的动作都没有,替我擦干净嘴角之后,他收拾起垃圾桶中的垃圾袋,熟练地系了一个结,“我去扔了,你坐会儿,我待会儿给你倒杯水。”
我环视着四周,这大概是方李航的住处吧,很干净。大大的床,房间的颜色很柔和,沙发旁边是一个落地灯,灯光有点黄,很温暖。方李航的床真是舒服啊,我揉着柔软的杯子,心里想,这要是我的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