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未落的傍晚,小路的两旁种满了蘑菇树,长相还颇有点崎岖。不远处有一株大叶榕,须根又黑又密长,笼罩了园子好大片天地,半风荷的叶子就在三米开外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动。夹竹桃上的花朵重的不停往下压,柔软的花瓣开得惊心动魄。
叶菱悠闲的靠在藤椅上,漫不经心翻看着手中的杂志:“你今天有没有听说什么大事。”
叶蓁想了想说:“小白同学终于放弃苦苦挣扎屈服在她妈淫威之下去相亲,傲娇的宋松同志一声不吭有志气的离家出走了,还留下了出走地址。”
叶菱抬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她一惊,难不成?掐指一算,刚好一个月:“豆丁又被吃豆腐控制不住揍了老总被公司辞退了。”
放下手中的书,叶菱老神在在喝了口茶才施恩开口:“我听说昨晚顾老太爷的寿辰上顾铭喝了一杯被人下过药的酒。”
她暼了叶蓁一眼又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那下药的人竟是顾家的未来媳妇姚妮儿。”
叶蓁笑了笑摘了片叶子:“年轻人嘛,心急是可以理解的。”
叶菱拿起书翻了翻:“不过顾老太爷本来就不满意这个孙媳妇,当初也是顾铭她妈执意要娶的,听说是欠了姚家什么情。”
她又摘了片叶子用老道成熟的口气说:“这事也说不准,他本人应该也有几分喜欢的。”
有京剧伊咿呀呀的传来,这个点大约是祖母在看戏曲。
叶菱眉眼转了转有些幸灾乐祸:“可惜啊!出了这事,顾铭她妈就是再喜欢也不行了。”
叶蓁疑惑:“顾铭就没说两句。”
将书放下,摊摊手:“其实我觉得你现在也挺好的,没事画个小画,睡个小懒觉,陪祖母听个戏曲。看蓝天白云,欢乐人间啊!”
话落,没等她回答兴致勃勃开口:“据说,顾铭真正喜欢的人可不是姚妮儿,他这次千里迢迢从法国回来也不是为了她。”细细分析给她听:“不然你想在法国那么多年,两人为什么没有结婚,就因为顾铭心又所属。”
她又摘了片叶子想说什么,叶菱打断说:“就今天,有人还在沁园见到那姑娘走进顾铭的私人间里大半天没出来。据目击者说可是个美人,那什么姚妮儿差了去了,怪不得顾铭茶不思饭不想也要回来。”
嘭!她探出去采叶子的半个身子一下扑在地上。
叶菱惊奇的问:“你在干嘛!”
她示意了手上:“花太好看了,没把持住。”
叶菱瞥了眼,嘴角抽了抽:“你口味真重。”
她低下头一看,花上钻了一只青绿色毛毛虫,低头看着它的时候它恰好抬了抬头。
从法国回来的这五年中,她已经慢慢不去想法国烟雾迷蒙的雨季,不去想开得地老天荒的薰衣草,落满红枫的街道。很多时候她甚至以为那就是个梦,而今天见到的那个人却再次提醒她这一切真真切切发生过。
曾经觉得法国的一切都好,曾经以为法国的一切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可,一辈子那样长,又有什么是能永远留住的。
五年前叶蓁回国不久,有一次和小白聚餐时她问:“你觉得宠物选那种好。”
叶蓁说:“狗!”
小白又问:“哪种品种?”
叶蓁:“多布拉多。”
大概对方答的顺溜又快,她不忍惊奇:“为什么。”
叶蓁放下彩铅笔算:“温顺又活泼,聪慧又善良,单纯又可爱。关键是不挑食,好养活。”
叶蓁进去的时候小白正在午后甜密密的沙发上一脸春色,坐下位子的三分钟时间里她仅仅施舍了一个眼神过来,还特不耐的那种。
这家店之所以叫午后甜蜜密是因为它这里头的甜点都甜的发腻。而小白打小喜欢吃甜,且无甜不欢。
但这家店的环境确实好的没话说,每个位子有相对独立的空间。除了甜点腻了点,老版娘热情了点也没大毛病。
叶蓁叫了杯柠檬水敲敲桌子:“小白同学,荡漾够没。”
她可惜的收回目光问:“你刚有没有见到。”
“什么?”
她说:“那穿微领T的男人”
见队友一脸蒙然又没好气翻了个白眼:“他手里抱着的那个宝宝啊!我收集了好久都没齐。”
我愣了愣:“宝宝,你看上人孩子啦!还…收集。”
她恨恨咬了口甜甜圈:“是天线宝宝。”
叶蓁转头看了一眼,“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你家好像就缺那一个了,对,叫什么波比的。”
她瞪一眼,叶蓁疑惑:“难道是东东。”
她继续瞪,叶蓁恍然大悟,“是米非。”
她彻底放弃了,开口解释说:“那个帅哥手上抱的就是英国公司独家生产的迪西,绿色的叫迪西。红色的是小波,紫色的叫丁丁,黄色的叫拉拉。”
叶蓁了然,“那米非呢?难不成是他们的表亲。”
过了半响小白吞下三个甜甜圈犹豫了会说:“米非她…其实是只兔子。”
叶蓁看她一直瞅着实在不忍心建议:“要不等我做完最近的工作托人给你找找。”
她眼睛顿时如看到了希望的灯火又瞬间啪搭熄灭低气压说:“我托人找过了,那个年代的真品都是人家自己收藏,现在市场上都是假的。”
叶蓁戳了戳冰块,“没事,恰好真找到呢?”
小白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兴高采烈的和叶蓁分享她这几天的事情。
“前阵子我一个远方表亲的女儿看上一副画,喜欢得不得了啊!逢人就夸那画怎么怎么好。”
叶蓁想了下:“就是那个土豪。”
小白点了个赞。
叶蓁:“既然那么喜欢,肯定买了。”
小白憋着笑摇摇头:“她本来是想买,可一听价格就说这画家一看就是个肤浅的人,而且肯定是个女人。”
叶蓁对于艺术界,尤其是画画界颇感兴趣于是问“那画叫什么名字。”
小白思索了会:“名字挺有艺术感的,叫什么白色的黑。”
叶蓁:“那画家是不是叫逃命的树。”
小白愣得连甜甜圈都忘记吃感叹连连:“你是会算,还是会算。”
叶蓁叹口气指指自己:“本人不幸就是逃命的树。”又加了句:“你远房表亲口中那肤浅的画家。”
她托回下巴:“啊!”又说:“你不是叫奔跑的云。”
摊摊手无可奈何:“这个是我在海蓝的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