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完真心话大冒险后众人又觉得不大给劲,一窝蜂的商量去唱歌。
叶蓁一个头两个大起身打着哈欠推迟:“那什么,虽然我现如今是个大人。但家里人尤其是我老妈对我的管教依旧严厉,门禁这个东西大家也都能理解不是。”
旁边有人手疾眼快拉住她,年檀不知什么时候拦在门口面无表情看她:“你再编。”
她干笑:“咱可是良家妇女,实在不适合大半夜出去抛头露面。”
“没关系,去我家,新买的顶级设备效果绝对比KTV里的好。”
众人欢叫,起哄的,吹口哨的。于是,义正言辞的理由作废了。
叶蓁没办法,只好说玩一个小时就回来。
坐上车,叶蓁无奈:“干嘛一定要叫我出来,你又抽哪门子的疯?”
年檀抽了抽嘴角:“小祖宗,我好不容易在中国过个年你就不能顺顺我的心。而且叶姨那我都给你打好招呼了,就算今晚不回去也行。”
她双手环臂似笑非笑:“我怎么记得有人去年这个时候也是在国内,还喝得酩酊大醉躺在我家院子唱小星星。哎,我还录了象作纪念,你说要不要让我妈他们瞧瞧。”
年檀半响无言小声嘟囔:“忘恩负义的丫头,枉你在法国的时候我……”
空气一时有些静,叶蓁没事人一样:“你什么?”
他甩了甩头发,风流倜傥状:“要说我对你可真是掏心掏肺,为了照顾生病的你连和女朋友的首次约会都放鸽子。整整追了三个月,还是个英国淑女。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就这样对我。”
他在开车,叶蓁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皮太厚,感觉不太到。”
年檀完全自说自话:“要不你过几天带我如翠竹馆吃那个什么醉鸭。”
“没空。”
“我有,我配合你。”
“臣妾做不到!”
“……”
一大帮子人窝在房间里不管好听的不好听的都上去嚎一嗓子。
叶蓁半躺在沙发上头昏昏沉沉,房间五颜六色的灯光晃动,年檀被人拉走了。叶行和小白,宋松几个也不在,貌似出发前他们都在一辆车上。
走出门,风一吹瞬间清醒许多,好家伙,就她一个傻傻的被坑过来。
不行,要进去找年檀算账。
一转身就见穿了套灰色运动服的影子从阴暗处走出来。
灯光下,五官顿时清晰的厉害。他看着她,眉眼微松,懒洋洋的样子修长干净的手指还握着浅了三分之一水的玻璃杯。
他在这里多久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如果我没记错,今天可是过年,叶小姐怎么会出现在别人家中。”他的语气平淡的几乎像个陌生人,似乎又带了点讽刺。
几天前,这个人还说他们是朋友,他们甚至愉快的吃了顿饭。他还亲切的喊她阿蓁。
叶蓁的情绪像直接被浇了一桶水,又凉又冷。
“呃!我是和一个朋友出来玩的,像哥哥那样的。应该是他认识的人,没什么关系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向他解释,但确实这样做了。
“朋友?男的。应该?请问叶小姐多大的人了,天真单纯。”
露台的月光还不足以照到他所站的地方,大片的阴影覆盖,他低头笑笑:“还是说叶小姐就是喜欢随随便便到别人家……”
“顾先生。”她打断,握紧拳头垂下头:“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都这个点了,一个女孩子,你有什么事,你……”
顾铭走近,抬头的一瞬看到她的眼眶通红,死死咬着下唇。猛然一怔,从未有过措手不及的慌乱袭上心头,“阿蓁,我……”
她像只困兽般挣扎,声音冷的不像话:“请你放开我的手,顾先生。”
这时,年檀失望的上前拉开两人,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临走的时候年檀对顾铭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何况,顾先生,你并没有立场这样做。”
顾先生?
阿蓁方才也是这样叫他的,真是陌生的可怕。
从阳台,往下望,空旷寂静的庭院种了几株不高的茶梅三四月争相开放。皎洁的月光洒在地面,折射出冷冽的色彩。
他就在她刚刚站着的地方,一分不差。
回想着她丰富多样的表情。大概喝了酒的缘故,白嫩的脸颊染上了些许的红晕。一双眸子仿佛净过水般的透彻湿润。
门一开,他就知道。年檀打过招呼要带人过来玩会,可怎么要把人带他家里?
好友无奈说有个小姑娘不喜欢那些地方。
他当时不知道是她,只觉得真是个任性的小姑娘。
万万没想到是她,他从来不曾在年檀口中听到她的名字,看着她同年檀亲近那些话不知怎么就说出口。
这是他一生之中唯一一次失去了冷静,莫名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叶蓁没有像那天晚上一直走下去,因为年檀很快追了出来。
“我很抱歉。”他说。
她摇摇头,以为会一个字也不想开口。
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平稳的都不像她。
“今晚有点倒霉对吧,其实平常不是这样的,一般情况下我们相处的很好,像是朋友那样的关系。以后……”
突然说不下去,不仅因为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更想到哪有什么以后,过了今晚,他不会再见她了吧。
年檀大多数时候是不正经的,有句话说不正经的人一旦严肃起来就很可怕。原话大约不是这样的,但年檀现在着实严肃的恐怖。
他说:“阿蓁,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你要明白,有的人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朋友,有的人却只能做陌生人。我不想你花了五年却还在一条路上徘徊,你一直没有走出来不是没有足够的勇气,是你把他放在了神坛之上。他不曾走下来,你也不曾上去。而现在……”
他顿了好几秒像是蛊惑又像是一道明亮的光芒,前方的迷雾渐渐散开。
“他走下来了,而你所要做的就是做一个决定。如果你依旧不能,那我告诉你,走近他,告诉他,或者…永远远离他。阿蓁,叶家的姑娘不该这样。”
最后那句话,她听到了沉重的叹息。
叶家的姑娘不该这样,那又该是怎么样?至少的确不应该是她这样的。
她不知道小姨当初追姨父时是不是偶尔也会同她现在这般,如果是就好了。
她可以问问,暗恋这门课怎么修才可以毕业。
车开到家门口,她半开玩笑:“下次再有人说你那个大学讲师不是真凭实力取得,我就揍他。”
年檀也笑:“姑娘,一个人够不,要不叫上我。”
叶夫人喜欢树,尤其喜榕树。她总说植物是有生命的,榕树是最有灵魂的树木。
是以,宠妻如命的叶总特地请人在家种了两株榕树。
一开始两株榕树小小的,离的也不太远。后来小榕树长成了大榕树,再后来,两株大榕树枝叶交缠互为一体。
叶蓁走到榕树下,不远处有几张庭椅。她慢悠悠走过去,睁着眼睛想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正月,为了躲避无孔不入的相亲。叶蓁在家过了初三后终于决定接受法国一个画廊老板的邀请。
重新塌上这片土地,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事实上也没有心情,由于小助理的粗心大意看错了飞机起航的时间。两人又重新订了一趟班机,等了三个多小时。
下飞机的时候托运的行李又出了点意外,幸好后来解决了。
于是,导致的结果就是一到酒店立马栽床倒时差。
第一天拜访了画廊老板后商谈了一些合作事宜就没什么事了。早在她来之前叶行的助理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等她到法国确定下。
走个过场。
她很乐意干,还能借此机会逃开家里明面各种聚会实则相亲。
拒绝了小助理疯狂大采购的邀请,在酒店房间摊了一上午,终于耐不住收拾好自己出来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