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会正式开始时叶行找到她,简单来说就是富人将自己的一些所有物免费赠给会方。然后由会方联系一些名流进行竞拍,所得的钱都将捐给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一场富人得名,穷人得利的交易。
叶蓁问:“会方是哪家?”
他投以一个奇怪的目光:“何家。”啊!好像小姨是同她说过,不过她当时并不是很想去。
那小姨今晚应该会来啊,怎么没有见到?
“姚妮儿小姐捐赠一副风景画――《初恋》起价五千。”
叶蓁猛地抬头,周围的一切突然就离她远去。喧嚣沉寂,大概是灯光太亮,她的眼框莫名的有点热。
坐在旁边的叶行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忙询问:“怎么了?”
见她盯着台上那副画失神,以为她是爱画心起。
“要不要我帮你拍下来。”
叶蓁强忍着镇定,声音极其平淡:“不用,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累,想先回去。”
他忙起身:“我送你回去。”
叶蓁拦下他,“不用,我等下打电话回家叫司机过来接我就行。”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叶行有些忧心。她自己不知道,每次她难过的时候都会选择逃避,而借口从来都是累了。
台上那副画是不是和她在法国的那一年有关,刚才那副画的作者是叫姚妮儿?
这个名字总觉得有点熟悉。
那副画最终被一个新贵以五万的价格竟拍得手。
或许他过后可以讨个人情把那副画带回去。
这时,台上拍卖师突然咦了声笑言:“看来这次画还挺多,又是一副小姐的作品,不知这次有哪位有缘人能够拍到。”
拍卖师的话一下吊起了众人兴趣。气氛吵的热烈,刚好合了拍卖师的心:“叶家小姐叶蓁捐赠一副画――《菩提树》,起价,五千。”
会场静了片刻,举牌子的人如雨后春笋不停冒出来。不管是凑热闹还是叶蓁的美貌,亦或叶家的名声。
总之拍卖方想要的效果达到了。
“十万。”叶行淡淡开口,有意思,已经好久没有人让他这么不爽。
别人不清楚,他这个十几年如一日陪在叶蓁身边,况且又是个鉴赏师岂会不知这两副画看着相差甚远,风格迥异。可若是内行人一看就明了,区别在于两幅画表达的心境不同才会给人一种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的模糊感。
场面一下子又静了下来,有人认出叶家的工子,不知在忌讳什么没有出手。
可有一人却丝毫没有顾忌,那人就是顾铭。叶行看得明白的东西,他也清楚。所以这副画他更势在必得。
“二十万。”
伴随的一大片抽气的声音,叶行看向出声的地方终于明白姚妮儿这个名字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可不是顾家的准儿媳,顾铭名义上的未婚妻。
叶行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私底下两人的交情还不错。除开公司间的合作,顾铭这个人他也很是欣赏。
若搁在平时,这事让也就让了,还可以顺水推舟送他个人情。
可事关叶蓁,除了洛倾颜,家人就是他不可触碰的底线,尤其是叶蓁。
回想阿蓁刚刚离开时隐隐发白的脸色,他就出奇的愤怒。
“三十万。”
“四十万。”
叶行懒洋洋靠在坐椅里:“一百万。”顾铭转身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话没有出声,就在这时,一个角落举起牌子:“一百零一万。”
叶行见不是顾铭也就没必要和他死磕,况且有人出大价钱买阿蓁的画也能提高她的名气。
他乐得拱手相让。
华灯初上,盛世浮华。眼前的景物那样熟悉又是那样陌生。
她并没有打电话叫家里的司机开车来接,一个人有些茫然的走在大街上。
以前在法国的时候,她也经常这样走在大街上。因为刚到陌生地方的恐惧和慌张。
即便大大咧咧如她当时也觉得走投无路,后来她在街角的纸盒里发现了小伍,她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可现在,她终归还是一个人。
旁边的音像店在放一首法语歌,一个女声在唱:“L‘amourestunoiseaurebelle,Quenulnepeutapprivoiser,Etc‘estbienenvainqu‘onl‘appelle……”
爱情是一只不羁的鸟,任谁都无法驯服,如果它选择拒绝……
顾铭找到叶蓁时她已经喝的酩酊大醉,陪在一旁的酒保见他来了忙松了口气。
一手扶起她,一手拿起她的东西离开。
好在叶蓁酒品不错,即便喝醉了也不哭不闹。
将她半抱放到车坐上,叶蓁突然睁开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你说,世界上……有没有后悔药。”
顾铭给她寄上安全带,对于这个问题觉得有些好笑。
叶蓁生气的打了他一下,动作轻的像是挠痒痒。
“严肃点。”
他无奈:“我不是个迷信人,怎么,你有什么事情觉得后悔了?”
叶蓁摇摇头,捏着手指,安静的倒不像是个醉酒的人。
“其实,我一点也不后悔,只是……”她说着眼眶开始泛红。
顾铭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什么?”
她低头乖巧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猫,吸了吸鼻子轻声开口:“只是有点难过。”
“我是谁?”他突然问。
她抬头,漆黑的眸子如星子般让人想要沉醉,她说:“顾铭,你是顾铭啊!”
明明没有喝酒,他却觉得头有点昏。
低头温和笑了笑,情不自禁捏了下她的脸,手感不错。
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夸奖道:“还好,没有完全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