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对沈奕然好言好语的骆母在此时完全变了样子,此刻正发狠地瞪着沈奕然,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只是那通红的双眼说明了一切,这都是真的。
沈奕然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灯,突然好害怕,又好恨命运的乖张。
“病人已无大碍,只是右腿被车碾压,没有办法了。。如果恢复的好,可能可以站起来走路,不行的话,要终身坐轮椅。”医生摘下口罩对着骆父和骆母说。骆母闻言身子软软地倒下了。
“清源!清源!你怎么样了!”骆伯父脸色着急的叫护士。
“医生,我可以进去看看骆衾哥吗?”医生也大概猜到了什么,一言不发,只是向骆向恒看了一眼。
骆向恒冷哼了一声:“去吧,看看你哥到底是怎么被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沈奕然像是得了赦免一样,疾步走进了VIP病房,看着骆衾头上包着洁白的纱布,双腿藏匿在病服内,只是右腿那里感觉,缺失了什么。
刚刚忍耐的很好的情绪,伪装的很好的坚强,全部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用手撑着床栏,蹲了下去。她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双眼,有眼泪从指缝那里淌出来,肩膀停不住地抖,除了哽咽再发不出其他的声音。是真的没有办法去接受,就在这短短一天,一个富有生机的人,变成这个样子。
床上的人昏睡中,连眉头也还皱着,脸色苍白,他到底经历了多大的痛苦啊。
就在几个小时前,沈奕然还和苏子臻商量着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在三年前,两人相识,相知,相爱。沈奕然终于等来了二十岁,好不容易让骆父骆母认可这桩婚姻,没想到·····
在他们兴致勃勃地从婚纱店出来,一个小偷和沈奕然擦身而过,从沈奕然手里抢过袋子,尖锐的刀子朝沈奕然晃了晃,吓白了她的脸蛋。
苏子臻急急忙忙地扯住沈奕然:“没事吧,没事吧。伤到哪里了吗?”女子这才长呼了一口气,在呆了几秒钟后,想起了什么,脸上却黯然神伤。
随即身后冲出一个黑色的身影,此刻的小偷已过了马路,那个黑色的身影不顾一切地向那个方向去,而苏子臻以为沈奕然并没有丢失重要的东西,安慰她:“没关系,钱财乃身外之物,既然没事了就快回家吧。”他刚走几步发现沈奕然并没有跟着他一起离开,只发现女子在愣愣地盯着前方。
他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骆衾,真的是骆衾。
只有骆衾才知道那包包里的东西有多么宝贵。那是爸爸和妈妈当年为了庆祝她生日的亲子锁,爸爸妈妈都有,只是,爸爸的那个应该早已埋到底下了吧。
那个身影健步如飞,就在即将要追上的时候,一辆车从旁边冲了过来,“小心!骆衾!”
沈奕然飞奔了过去,那血腥的场面让人惨不忍睹,一片猩红。那辆车“哧”地刹住了,可骆衾的右腿是真的被车子······都是血,都是血。
沈奕然颤抖着,跪了下去,眼泪止不住地流,不禁摇晃着骆衾:“哥,哥,你醒醒啊······”
沈奕然顿时明白骆衾一直跟在他们后面,她知道骆衾喜欢她,如今这场面,让她的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生疼生疼。
骆衾的睫毛动了动,但全身的疼痛还是没能让他睁开眼睛。
待救护车来的时候,沈奕然已经哭得只会抽噎,苏子臻毫无办法,还没好好享受快要结婚的喜悦,现在的两人的心里都笼上了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