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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爱的纠缠

离元旦还有一个多星期,刘海书提前买了一些礼品去看望魏主任,魏主任不在家,魏主任的老婆在,刘海书把礼品放下,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差点给忘了,我前段时间出差到乡下,工作之余闲转时,见路边一个农民在卖一件玉器,想起魏主任喜欢玉器,就买了下来,今天顺便带来送给魏主任吧。”说着,刘海书把装着三色翡翠玉观音的盒子连同礼品一起留下就告辞走了。

刘海书走后,魏主任的老婆看了看那个装玉器的半旧盒子,也没怎么在意,就放在了墙角等着丈夫回家自己收拾。她并不知道这个很普通的盒子是刘海书有意为之。为了不露马脚,段绍民故意给刘海书找了个很普通的盒子装玉器,让人一看就知道买卖玉器的人是个外行,才用这么廉价的盒子。这样才能让魏主任毫无戒心,坦然收下这个东西。

过了两天,魏主任的司机到税务局找刘海书,捎话说魏主任让他明天晚上去他家一起吃个便饭。刘海书心里暗自高兴。“看来魏主任果然喜欢那件东西,”刘海书心想,“段绍民这个主意果然不错。”

晚上,刘海带着一盒蜂蜜和一瓶好酒来到魏主任家。一进门,魏主任高兴的拍着刘海书的肩膀说:“多谢你还记得我这老乡,逢年过节不忘看看我,看来我当年是没看错你啊。”刘海书笑笑说:“没有您的关照,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受苦呢,您是长辈,晚辈看看您也是应该的。”刘海书故意不提玉器的事。“听说你前段时间出差了?”魏主任很随意的问道。刘海书笑笑说道:“是啊,培训了三个月,又下基层实践了三个月,整整在外面带了半年。”“这么长时间,局里有什么安排?”魏主任皱皱眉头说道。“这个倒是没听说,上面怎么安排就服从呗,一切听从领导的。”刘海书故意有口无心的说道。“这可要看什么领导呢,”魏主任打断刘海书说道,“官场的事很复杂,有些安排你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图。到最后你只是跟着别人在溜圈儿!”刘海书心里一动,他意识到机会来了,于是急忙附和魏主任说道:“主任说的极是,我们年轻人才经历过多少事,那能有那个本事看那么远。不过我倒是听单位里有人说,我们一起培训的同事权洪宝好像有些背景,这次安排就是为他将来晋升做准备的。”说道这里,刘海书停顿了一下,接着笑笑说道,“这都是个别有些不满的人背地里悄悄里议论的,我也没有去操那个闲心。我也算跟着沾光了,这不是白捡了机会去培训学习了半年吗?”刘海书似乎没头没脑的说道。“看你说的,你还觉得捡便宜了?你这种思想叫安于现状,说的不好听点叫不思进取。”魏主任瞪了一眼刘海书,“这明显是不公平,难免会有人私下议论。不过……”说到这里,魏主任缓和一下语气,显得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议论归议论,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该提拔的还是会提拔。这就是关系啊。”刘海书对魏主任的话一边不住的点头称是,一边在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说,如果魏主任就此打住不再提工作的事,他还得想办法把话题往工作上引,但那一定不容易,并可能会让魏主任看破他此番行动的意图。不如现在趁势提一提,看看魏主任有何反应。“听您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道理,那我最近就主动找找领导,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刘海书的话还没说完,魏主任就哈哈大笑起来:“你越说越天真了,简直是开玩笑,你以为你那些领导都是像我这样的,都是你的老乡啊?”要是事情这么简单,有多少人早就踏破了你们局长家的门了。刘海书被魏主任的话说的脸上一阵发热,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刘海书有些不好意思的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好。他正在尴尬之际,魏主任又接着说道:“哎,海书啊,你拿来的那个玉器是从哪弄到的啊?花了你不少钱吧?”魏主任话题一转,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刘海书说道。刘海书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听魏主任这么一说,他立刻有了主意,用手揉搓了一把脸说:“那是出差时从一个村子里集会上买的,按说是不贵,毕竟它是个玉的,不过农村人谁花钱买那玩意呢,我要不是想着你爱好这个东西,我也不会要。你要是不喜欢就随便处置了算了。”刘海书冲着魏主任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口说道。“这倒不是,毕竟是个玉的,总比个石头的好看,我是怕你花太多钱被人骗了。”“骗不了我,太贵了我想买也买不起啊,要不是和您熟悉,我也不好意思拿来送您,你就当个玩物把玩吧。”话刚说完,魏主任的老婆一推门走了进来,她亲自炒了几个菜端了过来。魏主任看看刘海书大声说道:“海书啊,今天你陪我喝上两杯,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老领导啊。”刘海书急忙站起来接过魏主任老婆手里的托盘,把菜放在一旁的餐桌上,连声道谢。

刘海书陪魏主任吃完饭,看看外面已经夜色朦胧,他知道自己不便久留,便起身告辞。魏主任也不挽留,把刘海书送到门口。“魏主任,您留步吧。”刘海书有些心有不甘的说道。魏主任点点头并没回答,只是朝刘海书扬了扬手。刘海书只得离开。他心里突然感觉很失落,在心里咒骂起自己来,“你真是个蠢材,天生就是个没用的东西,活该像狗一样活着!”他恨自己,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既然都已经过来了,为什么还不求一求魏主任,凭着魏主任多年的人脉关系,或许会有机会。但是现在已经走了,总不能再回去吧。他不情愿地磨蹭着往前挪着沉重的脚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魏主任,可是,魏主任已经不见了,他回屋里去了。

刘海书突然感到一阵辛酸和委屈,他用双手猛地击打自己的头,干脆一拳把自己打晕了倒在地上算了。他砰砰砰地捶打着自己的头,摇摇晃晃的往前挪着。脑子里尽是砰砰砰的嗡嗡声。“海书,海书……你回来一下。”刘海书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背后叫自己,他急忙回头一看,原来是魏主任,夜色中,他身上披着一件大衣从后面追了过来。“您怎么出来了?”刘海书又惊又喜的说道,急忙紧走两步回到魏主任跟前。“喝了两杯酒我竟给忘了,赶紧披上件衣服看你走了没有,还好,你还没走远。”魏主任似乎有些歉意的说道:“你从部队转业回来这几年我也想帮你一把,但有时候心有余力不足啊。官场上关系错综复杂,谁都想往上爬,一个职位都是好多个人在争抢。想安排个人不是至亲关系谁都不想去舍脸欠别人人情。你我尽管只是老乡,但你的为人我还是很看重的,你也在这锻炼了几年了,我还是想帮你一把的。今年春节我们老战友组织了一个年拜会,到时候你们局里有领导要参加,我就舍脸给他们提一提你,把你的问题也解决一下。但是我的能力也有限,到时候你别觉得委屈你就行。”刘海书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这不正是自己需要的吗,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他用力快速地摇摇头让自己清醒清醒,以便确认面前的魏主任是真的。没错,是真的,刚才的话自己也听的千真万确。刘海书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在魏主任面前跪了下来,他本没想这么做,但是他的两腿已经不听他使唤了,不由自主的弯曲了。魏主任被刘海书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用手往起拉刘海书。“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快起来。”魏主任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刘海书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听魏主任一说,不好意思的站起来,说:“魏主任,您的提携关照我终生难忘,老天如此厚待我,让我遇见您这样的贵人,我无以感谢,唯有给您跪下,您对我有再生之恩啊。”刘海书语无伦次的说道。魏主任哈哈大笑起来:“你赶快起来回去吧,我可受不起这个啊。天冷,我要回屋去了。”魏主任转身回去,刘海书目送魏主任在夜色中消失,自己才转身离去。

这几天一直忙送礼的事,刘海书没有去他和马素月租房子的地方。现在事情办好了,他才想起马素月已经回家十来天了,不知道她回来了没有,刘海书急忙乘车去租住的房子那。走在街上,刘海书就看见屋子里的灯亮着,他知道马素月已经回来。刘海书心里稍微有些安慰,急忙往家里走。

刘海书轻轻敲了敲门,听到敲门声,马素月打开门,脸上满是疲惫。“你回来了?”刘海书轻声问道。“恩,我下午刚回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我走这几天你一次都不来看看甜甜,我今天一来你进过来了。”马素月话语中带着几分怨恨。“我也一直在忙,今天才有空就急忙赶过来,没想到你也来了。”刘海书知道马素月心情不好,并没有计较,又关心的问道:“你母亲的病怎样?”“脑中风,抢救的及时,捡回来一条命,但是现在成了偏瘫,几乎丧失了自理能力,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岂不是要有人一直照看?”“是啊,所以我说不知道该怎么办。父亲说他一个人能照顾的过来,但是他一个人照顾母亲肯定不容易。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这样,后面再想办法。”两个人此时突然感觉到生活的沉重,原来设想的美好生活正在一点点变得面目全非。“好了,这一切都会过去的,母亲的身体也许会一天天恢复,那样就能轻松点了。这段时间我要多回家几次看看母亲。”马素月叹息了一声说道。

马素月回来后,把甜甜从房东赵阿姨那里抱过来,她要给房东付钱作为这些天照顾甜甜的报酬,赵阿姨坚持不要,马素月只好第二天给赵阿姨买了一些礼物作为答谢。“你忙时也可以把孩子给我照顾,你只管去忙你的事情,等你回家过来把孩子接过去就行了。”赵阿姨很热心的说,“我很乐意照看小孩子呢。”于是,马素月白天去衣店时赵阿姨就会主动让马素月把孩子留给他照顾。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一旦有一个坏的开端,后面的坏事就会接踵而来。

马素月回家后的第四天下午,二妞又去马素月店里。她兴高采烈的说要告诉马素月一个好消息,但当马素月听到这个消息时却像是被重重的击了一下。“姐,你婆婆让我告诉你,元月二十号宝才哥就要从监狱里出来了,出来后他就过来找你,要和你好好过日子。”二妞高兴的说完,马素月的脑袋轰的一声就像要炸了。“找我?找我干什么?他爱找哪个女人就找哪个女人去,我不稀罕他。”马素月气急败坏的喊道,一甩手把一件正在整理的衣服狠狠的摔在地上。二妞吓了一跳:“姐,这是怎么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这是你婆婆让我告诉你的,要是你心里有委屈,我看你还是回去一趟和你公公婆婆说说吧,说清楚了,也就好了。”二妞说完扭头就走了,马素月觉得对不起二妞,急忙追出拉着二妞的手,“妹妹,你不要见怪,我不是生你的气,你可别忘心里去。”二妞笑笑说没什么又转身走了。

马素月此时才感觉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儿。尽管上次二妞来过一趟,说冯宝才可能会改判,那样就能提前出来,她在心里也有了些思想准备,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出来了。事情简直就跟电视剧的剧情一般,原来认定的罪行,现在花钱托关系又不存在了。她并不是诅咒冯宝才坐大牢蹲监狱,只是觉得现实简直太滑稽,总是让人始料不及。“不行,一定不能让冯宝才来这找自己,否则他会发现她和刘海书的关系。那样自己就会很被动,关键是冯宝才一定不会和刘海书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去找刘海书拼命,到时候等于把刘海书给害了。那就必须在他来这之前赶回去和冯宝才见面,把事情给他说清楚。让他彻底死了心。”尽管心里乱的像一团麻,马素月还是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风平浪静的。”她这样安慰自己。

元月十八号下午,马素月告诉刘海书说要回家看望母亲,明天要回家一趟。孩子还是交给赵阿姨照顾,刘海书又拿出三十元钱让马素月交给赵阿姨,这次马素月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马素月回老家去了。

马素月这次先回婆婆家。马素月刚进家门,冯宝才的母亲高兴的一把拉住马素月的手,她以为马素月得到二妞的信儿赶回来迎接儿子出狱呢。“宝才明天就能自由了,你们就能好好过日子了,他是被人家陷害了,他根本就没有去偷人家的东西。”冯宝才的母亲说着,眼睛流出了泪水。

马素月突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她在这个家中本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没想到老天却不眷顾她,让她遭受了这么多磨难。所有的艰难困苦她都能承受,最让她无法承受的是冯宝才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却背着她在外面找女人。这样的背叛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但是,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她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异常冷静的说道:“婆婆,我不会再和宝才过日子了,我要和他离婚。我是专门过来跟你说的。等他出狱了,我们就办离婚手续。”

冯宝才的母亲一下子愣住了,握着马素月的手慢慢地松开,眼睛眨了几下,两行浑浊的泪水夺眶而出。“孩子,这是为什么呢?是不是宝才偷东西让你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让你丢脸了?都是我们教育的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但是宝才他确实没有去偷,他是被人利用了。”冯宝才的母亲一边说,一边失声痛哭起来。“不是因为这些事。”马素月冷冷的说道。“孩子,那是为啥啊?”“他偷东西,进监狱我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他好好对我,我都会等着他,可是他在我等他的时候在外面找别的女人,还和那女人在一起过日子。他在外面有女人你们不知道吗?”马素月嘴唇颤抖着,伤心欲绝的放声痛哭起来,满腔的愤怒让她的脸憋得通红。“你这是听谁说的?要是他真的在外面胡搞,我把他的腿给打断。我怎么瞎了眼养了个这样不孝的儿子啊。”冯宝才的父亲怒不可遏的叫起来,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苍老的脸被痛苦扭曲的变了形。他回想这几年自己为了儿子的官司受尽了屈辱,求爷爷告奶奶的托人找关系是多难。再加上自打从村干部位置上退下来之后,从原来众人跟前的大爷一下子变成了被众人踩在脚下的孙子,被村子里的人风言冷语的讥讽挖苦。没想到唯一的这个儿子这么不争气,让自己的脸面都丢尽了。

马素月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冯宝才的父母或许并不知道背地里的传言,也可能即使无意中听到了他们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来。除非拿出真凭实据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才会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儿子做的事情。他们从小把冯宝才溺爱惯了,觉得自己的儿子一切都是好的。马素月声嘶力竭的哭着,她后悔当初怎么什么都没了解就嫁给了冯宝才,但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她想起了她死去的姐姐,因不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服毒自尽,而自己却和一个不相爱的人匆匆忙忙就结婚了。命运之神为什么如此不公平?

“闺女,这几年让你受苦了,我们一家人都亏欠你,我们会在以后好好报答你的。你要是走了,可叫我们怎么活啊?”马素月的婆婆又拉着马素月的手一边哭一边哀求着,“你就原谅宝才吧,从此以后,要是他再不好好做人,不好好待你,我们老两口子就不认他这个不孝的儿子了,我们就和他断绝关系。求求你了闺女,你就宽宏大量给他一次机会吧。”“没有机会了,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你们说什么也没有用,我也不怪你们二老,你们对我也很好,可是我已经不能再和宝才过日子了。我就是等着他出来的这天好跟他离婚,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结束了。”马素月说着,也不再理会冯宝才父母的哀求,“我现在就要回娘家,我妈的病还没好,我还要去照顾她,宝才来了就让他去找我,我们去办离婚手续。”马素月站起身来丢下婆婆回娘家去了。

回到家里已近傍晚,马素月的母亲一个人正在床上靠着墙半躺着,父亲出去干活还没有回来。母亲见马素月回来了,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嘴巴哆哆嗦嗦蠕动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母亲痛苦的样子,马素月的眼泪怎也忍不住了,她上前抱住母亲,在母亲的肩头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她这次回来本想给母亲说说她要和冯宝才离婚的事情,但是现在怎么也说不出口。母亲已经够痛苦了,她不想让母亲再为她的事情痛苦。

父亲从外面回来时,马素月已经做好饭,正在给母亲喂饭。母亲的手不停的哆嗦,一个人几乎吃不了饭。马素月要一勺勺的喂母亲。父亲见女儿回来了,也很高兴。他告诉马素月,等母亲的病稳定下来,就经常带她到外面锻炼锻炼,做些康复训练,听医生说只要能坚持下去,将来能恢复很多。马素月也鼓励母亲让她不要担心好好养病。

第二天刚过中午,马素月的父亲出去干活,马素月刚扶着母亲在外面锻炼了一会,正在屋里陪着母亲坐在床边说话,突然听见门外有人说话。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既陌生又熟悉,以至于她的心突然颤抖起来。是他,没错,就是他,他真的从监狱里出来了,这个让自己伤心绝望的男人的声音她怎么能听不出来?马素月浑身一阵紧张,嘴唇颤抖,身体不由自主地瘫软在床上。

那天上午,冯宝才的父母把冯宝才从监狱里接回家,一进家门,冯宝才的父母就把马素月那天的话一五一十的给冯宝才说了。冯宝才父亲责问冯宝才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冯宝才低头不语。冯宝才的父亲已明白了八九,顺手抄起一根木棍狠狠的朝着冯宝才打去,一下,两下……冯宝才一声不吭,咔嚓一声,木棍被打断了,冯宝才头一歪跌倒在地上。冯宝才的母亲扑倒在儿子身上放声大哭起来:“儿啊,娘心疼你,可是你办下的事让我们作父母的抬不起头啊。”冯宝才的父亲也一屁股跌倒在地上,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冯宝才在母亲的摇晃中慢慢睁开眼睛,他挣扎着跪在父亲面前,也放声大哭起来:“爸!妈!儿子不孝,我对不起你们,我从今天起一定好好做人,请你们原谅我吧!”冯宝才说着,悔恨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流个不停。“孽障,你不是对不起我们,对不起我们不要紧,你是对不起孩子和你媳妇啊!她如今已经要和你离婚,这就是你在外面鬼混的报应。”“离婚?我不要离婚,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也不要离婚。”冯宝急促的说着,惊恐的眼睛显得空洞而绝望。“晚了!现在晚了!你在外面找女人的时候怎么不这样想想呢?”父亲跳起来大声吼叫着。“那女人已经离开我找了别的男人,我们已经彻底断绝关系,永远都不会再来往了!”冯宝才哀嚎着,突然用手抽打起自己的嘴巴。“你媳妇昨天来过,又回娘家了,今天就去找她请罪吧,无论如何,你也要把这个好媳妇给我请回家,从今后好好待她,也算你有良心。”冯宝才听父亲这么一说,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急急忙忙洗了把脸,就马不停蹄的往马素月家里赶。冯宝才父母知道马素月不会轻易原谅儿子,把孙女交给邻居张大嫂帮忙照看,也跟着儿子一块来了。

冯宝才和他的父母一起来到马素月家。

冯宝才走进屋里,看见瘫软在床上的马素月和马素月的母亲,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娘,我对不起您,素月,我该死,我对不起你们一家人,我来向你们请罪了。”说着,冯宝才朝地上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鲜血从冯宝才的额头冒了出来,顺着他满是泪痕的脸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冯宝才的母亲想去给儿子擦拭伤口上的血,被冯宝才的父亲一把拉住。突然,他们两个也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和儿子一起跪在马素月娘儿两个面前。

马素月面色苍白,嘴唇气的发抖,她早已想好了怎么和冯宝才大吵一场。但是她却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没办法发怒。马素月的母亲只知道女婿冯宝才因犯法蹲了监狱,她并不知道他和马素月之间还有其他的矛盾。今天看见女婿如此给女儿赔罪,她有些不知所措,更让她吃惊的是冯宝才的父母竟然也一起跪在自己和女儿面前,她一下子被吓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想去扶起冯宝才的父母,可是身体不听使唤,她哆嗦着在床上挣扎着要起来,被马素月一把拉住了。“妈,别管他们,他们想跪就让他们跪着吧。”马素月气急败坏的说。马素月的母亲用力甩开马素月的手,生气的说道:“孩子,咱们不能不懂事,快去把你公公婆婆搀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了啊?有啥话好好说,跪到地上这是干啥。”马素月嘴上虽硬,但心里也觉得不合适,她走到冯宝才父母跟前把冯宝才的爸妈扶了起来。“你们二老这是干啥,这不是折我们的寿么?难道还嫌你儿子让我受的苦不够吗?连你们俩也不放过我?往死里逼我不成?”马素月声泪俱下,使劲的拉扯着跪在地上的婆婆,满腔愤怒的哭喊着:“起来,你们都给我离开这里!”“爸!妈!你们起来回家吧,我做的事情我自己承担,你们就不要管了,你们也管不了。你们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这吧。”冯宝才抬起满是血痕的脸说道。冯宝才的父亲站起身来,拉起跪在地上的冯宝才的母亲,两个人悲苦的看看马素月:“闺女,要打要骂都使得,看在我们老两口的份上,你就原谅他这次吧。”冯宝才的母亲哀求着说。马素月什么也不说,转身回到母亲床前,她拉着母亲的手,眼泪又无声的滑落。

冯宝才的父母走了。只剩下冯宝才一个人呆呆的跪在地上。任马素月的母亲怎么喊他起来,他就是不起。没有那素月的话,他知道起来也没有用,他就是要跪着用自己的忏悔让马素月原谅他的过去。“你不用这样,你赶快回家过你的日子去吧。”马素月愤怒的说道,“你这样跪在这,还让不让我们休息,我妈病了需要休息你不知道吗?”“我错了,你原谅我,我才起来,否则,我就一直跪着。”冯宝才说道。“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是我当初就不该跟了你。更谈不上让我原谅你。你想跪就出去跪去,不要让我看见。”马素月说着,突然恼怒地一把拉住冯宝才的胳膊就往外拖,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拉了几次也没拉动。“我出去,我出去!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冯宝才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出了屋门,又扑通一声跪在门口外的地上。

外面天寒地冻,天空阴沉着眼看着就要下雪。马素月并不理会冯宝才,自己进屋安慰母亲去了,她不想让母亲因为自己的事情担惊受怕,病痛已经把母亲折磨的痛苦不堪,她不忍心再给她雪上加霜。

天渐渐黑了下来,马素月的父亲从外面回来了。一进院子,他被门口前跪着的冯宝才吓了一跳。“这不是宝才吗?你是不是没事了?”冯宝才哭丧着脸说道:“爹,我出来了,我来给素月和你们请罪了,我希望素月能原谅我,我以后要和素月好好过日子,我错了。”马素月的父亲本想把冯宝才拉起,可是他听冯宝才这样一说,知道女儿和他之间一定有不少纠葛,女儿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否则她不会平白无故的让冯宝才大冷天的跪在这,就凭冯宝才的脾气,不是做了对不起女儿的事,有愧于女儿,他也不会下这么大脸面给女儿跪下。“哦,是这样啊。”马素月的父亲异常冷静的说道,掀开门帘,独自一人进屋去了。

冯宝才就这样一直跪在门外,天渐渐黑了下来。

半夜里,天空飘起了雪花。马素月的父亲在床上和衣而卧,可是他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冯宝才还在门口外面的地上跪着,马素月父亲本想等马素月自己和冯宝才和解了,小两口的事情还需他们自己解决,自己插手难免不妥,不是言重伤及女婿就是言语不妥委屈了女儿。所以他和马素月母亲商量了一下,两个人谁也不去劝他们小两口,只有他们自己想通了,想好了,才能真正的和好,解铃还需系铃人。但是这都半夜三更了,马素月也没有要原谅冯宝才的意思,冯宝才依然执拗地跪在外面等着马素月能原谅他。这样下去,终究也不是办法。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从床上下来,披了件衣服走出门外。

“快起来!跟我到屋里!”马素月的父亲低沉着嗓音命令道。

“爹,素月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您就别管我了,我这是自作自受。”冯宝才沙哑着嗓子说道。

“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这大冷天的冻坏了你谁负责,不还得素月跟着你受罪?”

“可是……”冯宝才说不出话来,又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哭啥?哭能解决问题?早知现在何必当初。”马素月父亲生气的说道。“快跟我来,放农具的棚里有一张竹床,你拿过来在我床旁边铺上睡下,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马素月父亲用手一指西边草棚下面的那张小床,自己就进屋去了。冯宝才早被冻得浑身冰冷,他本想一直这样跪下去,直到马素月原谅他让他起来。但是看样子马素月一时半会是不会原谅他的,如果自己真的一直这样跪着,不是把自己活活冻死就是冻晕过去,那样会给马素月带去更多的麻烦。冯宝才费了好大劲才站起来,他的腿已经不听使唤,想走却走不动,他站在原地缓了一缓,到草棚去搬竹床。马素月的父亲给他找了一床被褥,让他睡下,自己也躺下睡了。雪已经把地面铺了一层,整个世界仿佛被一种圣洁的东西给覆盖了起来,洁白而干净。

第二天,马素月早早的起来,他以为冯宝才一定是回去了,等她做好饭叫父亲吃饭的时候,没想到冯宝才竟和父亲一起从东屋出来,马素月气不打一处来,推着冯宝才就往外撵。“你给我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要么你现在就跟我去办离婚,要么你就等着在离婚手续上签字吧。”冯宝才刚出门就被马素月给撵到了院子外面。

“素月,这是干啥,有什么话好好说,大白天的,别让人家看笑话。”马素月的父亲语重心长的说道。“爹,我和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是让他在咱家,我这就走!”“那也不能说离婚就离婚啊,孩子,过一家人不容易,纵使他有错,咱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啊!”马素月的父亲不忍心她们两人就这样僵持下去,无奈的说道。“爸,你知道他犯了什么错?他犯的错是不能原谅的错,我是不会和他过下去了。”马素月说着,冲到冯宝才跟前:“好,你愿意在这你就在这,我今天就回去,你也不要去找我,我再也不会见你了。”马素月转身哭着回屋去了,她来到母亲身边:“妈,我今天就回去,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孩子,你……”马素月的母亲想说些什么,却哽咽着说不出话。“妈,你不用担心我,你就在家好好养病,每天让父亲带你出去锻炼锻炼,慢慢就能恢复的。”马素月安慰母亲道。“怎么刚回就要走啊,你和宝才的事可不能由着性子啊。”母亲有气无力的说道,“过一家人不容易,不能说散就散。”马素月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反抗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该怎么反抗自己的内心。她只想离开这里,一个人安静的生活。

马素月连自己亲手做好的早饭也没有吃,就要离开了家回去。冯宝才又一次无力地跪在马素月面前,他想用这种忏悔让马素月回心转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不要再去找我,否则我就死给你看,让你一辈子都追悔莫及。”马素月绝情的说道,冷酷的表情让冯宝才感到惊愕。

马素月的母亲不放心,想拦住马素月,马素月的父亲叹口气说道:“素月想走就让她走吧,过段时间让她冷静冷静再说吧。”马素月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坐上回去的汽车,马素月疲惫到了极点,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让她心力交瘁。“为什么连你们都不能理解女儿,难道你们不是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吗?”马素月在心里苦苦的追问。“当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是怎么被你打碎在地吗?你知道你和别的女人亲热的时候,我是怎样的被村子里的那些下流的胚子欺侮吗?现在你后悔了,但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马素月,我再也不想和你睡在一个床上了。”各种念头在马素月脑海中不停的上下翻腾,搅得她痛疼欲裂。

不知不觉中,马素月被几天来的疲惫折磨的睡着了,在汽车的颠簸摇摆中,她像个哭累的孩子似的静静的闭着眼睛。等她一觉醒来,才感到浑身散了架似的酸楚疼痛,她的身体不住地打颤,她用手一摸额头,火辣辣的发烫,眼睛也变得浑浊而模糊,眼前的景物似乎都在摇晃。

好不容易熬到家,一进门,她就跌倒在床上发起高烧。

刘海书回到家,发现躺在床上的马素月。他急忙用手一摸,马素月的额头滚烫。他急忙背起马素月就往附近的医院里跑,跑到一半,马素月渐渐醒来,他问刘海书这是要去干嘛,让刘海书赶快把她放下来。

回到家里,马素月就病倒了,一连几天都在发高烧。在刘海书的精心照看下,一个星期后马素月才渐渐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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