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接到报案,到了顾家只看到尚玉东在那里,而且他的刀还沾了血!”其中一个衙役激动说道,“而且顾二爷临死之前还留了他的名字,凶手不是他会是谁?”
夜凝夕马上击了击掌,随后两个挑夫抬着担架进来了,众人嗅到一股焦味连忙捂住鼻子,夜凝夕看向名逸祳说:“陛下,这是顾家二爷顾万福的尸首。”
五位捕快缩了缩眸光,又暗地跟名逸祳后面的刑部侍郎对看一眼。
夜凝夕说着掀开盖在烧焦尸体上的白布,名逸祳稍微捂着鼻子侧过脸去,众人也不敢多看。名沧月瞅了几眼见顾斯艿难受的样子,他忙捂住她的眼睛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各位请看,”夜凝夕一脸沈静指了指尸体的脖子说,“虽然顾万福的尸体被烧焦了,但是,我们还可以看到他的颈骨是被砍断了,而且切口十分整齐,他的头颅只靠一点皮肉才附在尸体上。”
“这又如何?”名逸祳好奇问道。
夜凝夕紧接着说:“验尸报告上说,顾万福身上并无其他伤口,也就是说,他是一刀毙命,而且被横刀切断脖子,他根本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怎么还有能力写下尚玉东的名字呢?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的。”
站在名逸祳后面的刑部侍郎顿时吃了一口寒气——这夜凝夕不是没有见过尸体吗?即使是义庄火烧后,她也没去看过啊,她怎么会知道尸体长什么样子?
夜凝夕再看向这眸色怪异的五位捕快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尚玉东是第一金捕快,他说有人引他进来,要求你们去追捕,为什么你们完全没有考虑他的话,反而一口咬定他就是犯人?”
“而且……”夜凝夕阴下眼眸盯着他们冷冷问道,“为何你们在当日都把自己的佩刀给换掉了?”
“我们……”他们才刚要开口,夜凝夕又看向名逸祳紧接着说:“而且,据验尸报告说,顾家三十七口人,七人被抹颈,九人被人从后背直接捅死,三人是刀伤从多流血过多致死,八人被砍断了肢体,两人心脏损毁,剩下的拦腰抹伤。”
“你的意思是……”名逸祳试探问道,“凶手不止一个?”
夜凝夕点点头,五位捕快打了一个寒战紧低着头,夜凝夕看向他们紧接着说:“你们没有在衙门里,去哪里呢?为何不约而同把自己的佩刀更换了?衙门你还有你们多年追捕逃犯的记录吧?你们对付犯人的手法也应该有记录吧?”
他们忽地浑身发抖仍旧不语,顾斯艿突然激动站起来问道:“凝夕,是他们杀了我全家吗?”
“别激动!”名沧月赶紧把她拉下来轻声低念,“别扰乱她,冷静点。”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夜凝夕淡若道了句,再不紧不慢睨向刑部侍郎问道,“和大人,这案子关乎都城第一捕快已经瑞王侧妃的娘家,还是灭门惨案,你还没找到尚玉东的杀人动机,就迫不及待判他死刑,这背后,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名逸祳扭头向后睨去,刑部侍郎连忙扑跪下来求饶:“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
夜凝夕越发凌厉逼近他们责问:“到底是什么阴谋让你们迫不及待将顾家灭门,还非要陷害尚玉东下狱?”
马车里,兰谨年瞬间将手中的两个玉球捏成粉碎冷冷低念:“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神秘人哈腰颤惊低念:“小人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夜凝夕从昨晚到傍晚之前,她一直没有进过衙门,没有翻看过任何关于本案的资料,更加没有碰过尸体,小人真的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查了这么多东西。”
“一群废物!”兰谨年阴沉着脸冷冷说道,“办件小事都错漏百出!”
“大将军,这夜凝夕号称竹仙子,难不成……”神秘人还没说完,就挨了兰谨年狠狠一个耳光。
兰谨年目露凶光在心里狠狠默念:“夜凝夕,本大将军不管你有多厉害,只要碍住我的道,必死无疑!”
案子告一段落后,名沧月先把情绪还不稳定的顾斯艿送回府中,菱青负责送尚玉东回家,夜凝夕随着名逸祳回宫。
名逸祳与夜凝夕并肩沿着九曲桥向前走,他扭头看了看微笑说:“你的确是个奇女子,没有丢夜尚书的脸。朕先到衙门,他们说,你一整天到没到衙门而是呆在牢房里,朕还以为你放弃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因为我是竹仙子阿。”夜凝夕淡雅笑了笑。
从昨晚开始,她就知道一直有人跟踪他们,所以故意摆出一副绝望的样子跟菱青抱头大哭,实际上,这是他们独有的默契。
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盯着,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往哪个方向查、如和查。幸亏他跟尚玉东平时办案的时候,养了一群把秘密好手。
让菱青去祭拜,实际上只是让她到棺材铺去跟那里的人交头,棺材铺的老板曾经是很出色的仵作,是夜凝夕和尚玉东的线人之一。
义庄失火,菱青暗地让棺材铺的老板借故收敛尸体而去检验尸体,并且让兰谨年相信她们真的放弃了。
另外,夜凝夕到大牢里呆着也是为了让他们放下警惕心,她偶尔出去买点酒菜就是为了棺材老板的验尸情况,并且给自己的秘密线人下命令。
至于五位捕快的口供和崔贵等人,也是她暗地让衙门里相熟的人去弄清楚的。当中有一个过目不忘的小笔吏,他看完案宗之后就在夜凝夕买东西的时候念给她听。
仵作的验尸报告、五位捕快换刀的事情都是通过他们的秘密好手得知的。
“你这话算是欺君。”名逸祳说着走到前边的亭子坐下。
夜凝夕邈邈嘴不以为然说:“我可帮你挽回一个有用之才的性命,你还想责罚我不成?”
名逸祳睨了她一眼淡笑道:“还真嚣张。朕刚才看你跟瑞王的脸色不对,你们还在怄气?”
“陛下明知故问,我杀了他的孩子,他能给我什么好脸色?”夜凝夕耸耸肩一脸淡若笑说,“陛下突然提起此事,该不会想替瑞王出一口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