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子归的心事
沐染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声音,发现子归不在屋子里。他轻轻地穿衣起身,傍边的土豆问他干什么?沐染说唱歌。土豆说这种动作,怎么也象不是偷香窃玉,就是去采花。土豆问沐染看上哪一家的姑娘了?能不能带他一起去?沐染问土豆听说过有身边带着一个观众的采花大盗?
沐染走出屋子,听到屋后的山坡上,传来一阵轻轻的口琴声。那是一个沐染从来没有听过的旋律,象是清风拂过山林,又象是轻言细语。沐染一下子就被这旋律抓住,他停住了脚步,听这个旋律在夜色中如丝如线,让这个旋律在自己的心里缠绵悱恻。
在这个旋律中,沐染突然看见不远处昏暗的路灯下,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孩。那个女孩子走得有点犹犹豫豫,难道也是被这个旋律吸引而来?
女孩子走近一些,只见她长发束在脑后,面容皎洁,眉清目秀,正是白天见过的堪卓玛。沐染悄悄地把自己隐在屋后的阴影里,以免让堪卓玛看见。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的尴尬。
这时,那个在风中飘扬的旋律突然消逝。堪卓玛站在路灯下停住了脚步,朝沐染隐身的屋后的山坡看了一眼,然后转身飘荡而去。
沐染走到屋后的山坡上,看见吹口琴的正是子归。
这时的子归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堪卓玛刚刚站立过的昏暗的路灯下发呆。
沐染说看见了?
子归点点头。
沐染看着子归手里的小口琴,问子归刚才吹的是个什么曲子?那旋律那样让人牵肠挂肚的。
子归说他也不知道,只是坐在这里坐着坐着,心里觉得有一个东西在盘旋,自然而然就吹了出来。
沐染说子归好象对声音和节奏都很敏感,应该是搞音乐的吧?
子归说尽管他的家族都是从事珠宝行业的,但他从小就喜欢音乐。他从中学就开始组建乐队,直到大学毕业他的乐队才解散。
子归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口琴,叹了一口气,说他的父母都希望他将来能继承家族的生意,但他一直都反感那种在下属面前扮大爷,在客户面前扮孙子的生活,完全没有了自己。
子归说他还是想搞音乐。他喜欢自然的声音,他一直希望搞一个纯自然的音乐会,以山石、河水、树木、动物为乐器,一切都是纯自然的声音。他觉得那才是他心目中的音乐。
沐染转头看着身边的子归,好象是现在才刚刚认识他。沐染说子归说得他都悠然神往了,将来子归要是搞这场音乐会,请一定要告诉他,不论他在什么地方,他都会赶去听子归这场纯自然的音乐会。
子归说要是他梦想能成真,他一定把第一张请柬送给沐染。
沐染说他相信子归,一定能梦想成真。沐染说这样看来,子归离超凡脱俗已经不远了。现在看来,尘世间也确实很难找到难和子归匹配的女孩子。
子归知道沐染指的什么,他说自己其实谈过几次恋爱,每次都是自己毫无准备就开始了,然后又发现这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
沐染说男女之间确实很微妙,难怪有人认为,如果一个人一生中没有遇到过一个让自己疯狂地付出一切的人,那他的一生是不完整的。如果一个人一生中没有遇到过一个为自己疯狂地付出一切的人,那他的一生是有缺憾的。如果一个人一生中能够遇到一个让自己疯狂付出一切的人,而那个人也是一个为自己疯狂地付出一切的人,那叫奢望。
子归说其实从第一次在曲玛古长城的废墟上看见那个女孩,他几乎天天都梦见她,她让他心中有了一种渴望。也许,这才是他心目中的爱情,不求天长地久,甚至不求曾经拥有。
沐染说子归有没有想过去找她?
子归说想,但看到堪卓玛后,他很矛盾。
沐染说子归是不是在想这个堪卓玛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在古长城和仙女湖看到的那个女孩子?也许她们只是长得很象而已?沐染说子归怎么知道堪卓玛此时何尝不是和子归同样想法?他感觉世界上不会无故有如此相象的两个人,就算堪卓玛不是那个女孩,两人之间也必定有着某种联系。从刚才堪卓玛的出现,看来也不象是什么偶然。
子归说沐染说的有道理,可他总不能这样找上门去?他说什么?
沐染说上天既然有这样的安排,肯定会有一种自然的方式。这样子归可以有更多更细的体味。
子归说自己都让沐染说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沐染说这些他觉得都会顺理成章。他只是想那个普通喇嘛三番二次地阻止子归,似乎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子归说那天他和普通喇嘛说过,脚下总有路。普通喇嘛看到的三界,他只是个凡夫俗子,人间都看不透。回头又能怎么样?继续我本来就不想要的生活?如果可能,他宁愿选择一次轰轰烈烈的会让他疯狂地付出一切的感情。平平淡淡苟活百年,那根本就不是他的追求,那才叫生不如死。
两个人说话间,看见土豆从屋子里出来,他边走边说着电话。
子归感觉土豆说话的语气有些怪异,完全没有了平时玩世不恭的神态。
土豆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向屋后的山坡走来。他一抬头看见了坐在大石上的子归和沐染,一愣,说了声改天再说吧就挂了电话。
子归说没想到土豆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
土豆嘿嘿笑着,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听得出来声音有点不大自然。土豆说是一个朋友的电话。
沐染说女朋友就女朋友呗,他们又不是女孩子,用不着遮掩。
子归说是不是他和沐染防碍到土豆柔情似水了?要不他和沐染先回屋里,让土豆在这里继续?
土豆不好意思地说不用,他已经说完了,又没有什么事。
土豆也在大石上挤着坐下,说子归和沐染三更半夜不睡觉,在这里聊什么呢?
子归说两个男人能聊什么?
土豆说子归和沐染是不是有目标了?
子归刚要开口,被土豆制止了。
土豆说先别说,让他猜猜。这个目标肯不是陶陶,以陶陶跟屁虫似的跟着沐染的样儿,傻子都看得出来。沐染只要一招手就行,根本用不着在后面嘀嘀咕咕。由此看来,这个目标不是沐染的。
子归说未必谁都看出来了,柳也不是还一个劲往上凑吗?
土豆说不是没看出来,他是存心拆墙。
土豆叫子归不要打岔,让他继续猜。土豆说以子归的个性和平时的行为,目标肯定不在同行的人里面。应该是一个没有跟来,或者干脆就是最近两天才认识的女孩子。这样,扳着手指头都数得出来。
子归和沐染听得面面相觑。
土豆说这几天大家都在一起,根本不认识适龄的女孩子,唯一认识大一点的只有艾格的大女儿……
子归和沐染终于哑然失笑。
土豆惊呼,子归打这样未成年的少女的主意,太禽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