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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重逢2

是他?是他!竟然是他!

以为此生再也不能见他了,以为这一生只能每夜躲在被子里悄悄想他,以为单是想他便足够流尽她一辈子的眼泪……哪里知道,竟然还能再见,竟然还能再见……

卿墨……她此生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

她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得厉害。

他们一定都以为她是在害怕吧?所以瑞王亲自站出来替她求情,“父王恕罪,这等下人小门小户出生,难免慑于父王威仪,拂了龙颜。然他的琴声却是可听的,父王便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武帝大约心情果然不错,连此时亦是笑着,“既然四皇儿接连赞你琴艺,你便起来弹奏一曲,若是能让朕的二皇儿开怀,朕重重有赏。”

“谢皇上宽宏,臣遵旨。”

仪升用力眨掉眼中的湿润,连忙起身,回到琴案前。

心跳仍是激烈得可怕,她真怕下一刻就要跳出来,她连忙深吸一口气,手指触上琴弦。

“啪!”

她一震,又断了?!

不信,她又碰上另一根弦,不想,竟又是接连四声,

“啪!”

“啪!”

“啪!”

“啪!”

仪升大惊,怎会这样?!

第一根弦断,她还当是因为自己见到他太激动,可是这后来的五根是怎么回事?

今日备的是瑶琴,七弦,竟只给她留下一根?!

整个大殿之上,刹那间鸦雀无声,仪升只听得自己心惊胆跳的声音。

而后,一声娇斥掷下,“好大的胆子!这分明就是不会弹琴,却竟敢胆大包天的先欺瞒瑞王,再欺瞒皇上!竟欺瞒到这大殿上来了!”

出声的,是武帝身旁的傅皇后,凤冠之下,一张艳丽的脸冷极,“来人,将他拖下去砍了!”

仪升怕死,大慑,几乎是摔到地上去跪好的,“皇后娘……”

她还未说完,瑞王已再次出声为她解围。

“母后息怒,儿臣相信这事事出有因,怕是这琴被人动了手脚。”

动了手脚……仪升被点醒,悄悄往一旁看去,却见柱子后面一名待命的宫女正在看她,触及她的目光又慌忙低下头去。

她从进殿起便感觉有道目光在她身上,她方才还以为是他……现在看来,不是他,是那候命的宫女。

只有一瞥,仪升只觉那容貌有几分熟悉。

对了,她不是宫女,她是方管事的女儿,方冰!

司音局内不容女子,所以方冰是女扮男装骗了旁人进来的,但却骗不了仪升——仪升和她一样,也是女扮男装,说起来是同道中人了,自然一眼看出她的底细。

琴……是她动的手脚!

“儿臣斗胆,请求换把琴。”

“皇上,您说要不要饶他?”

瑞王坚持,皇后转而问皇帝的意思。

皇帝淡淡看了眼跪在地上若蝼蚁的仪升,又看向左边的宴王,“墨儿,你说要不要再给他个机会?”

墨儿?卿墨?上官墨?!

仪升听得这一声唤,顿时只觉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方才忙着激动,竟没有细想他是谁?他如今是什么身份?竟然得以坐到皇帝左首下第一个位置。甚至先前瑞王叫他二哥,他回瑞王四弟,她也脑子停摆,完全没反应过来。

此时,皇帝一声叫唤,仪升当即如醍醐灌顶。

他不是卿墨,他是上官墨!他就是宴王!

她昔日的情人竟然是储君宴王!

震惊、紧张,她几乎要用力的呼吸才能克制自己此时的情绪,他,他会念着旧情帮她吗?

他却迟迟没有出声,她只感觉得到他在看她。

直到心跳得已经快要衰竭了,她才听那人清淡道:“机会不是谁都配得到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弦断不详,这人在父王面前断弦,是为大不敬,儿臣以为,皇后娘娘的处置是极为妥当的。”

仿佛再次听到了弦断的声音,那是她身体里的一根弦……

仪升浑身一软,跪不住,往一旁倒去。

她是怕死的,她死了,她的娘怎么办?爹是不会管娘的!可是,比起是他要她死来,她竟然觉得死一点也不可怕。死有什么可怕?只要不是他要她死就好。

她静静咬破了唇,才没让眼泪落下来,红着一双眼远远往他望去。

一眼,她千般心思,万般情绪,而他,却不过如对随意一个下人一样瞥了她一眼。

陌生得让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错了吗?他不是他?她认错人了?不过是长得像而已。还是……他已经忘了她?

是啊,两年,两年,的确足够他忘记她。

心,苦。

“皇兄不要生气,如是说起来,其实臣弟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皇兄便当是再给臣弟一个机会?”

瑞王到底是不希望仪升就这么被砍了的。他坐在皇后下首,正在宴王的对面,一身月色锦袍,亦是个俊俏男子,眉眼间与傅皇后有几分相似,尤其眼中神色,平日里是像极的,他们都有那种尊贵的疏离。

然此刻这场合,瑞王眼色含笑,勾唇向着宴王,一副恭敬模样。

反观宴王,却是清冷。“若是再给他机会,他却再弄断了琴弦,那又怎么说?”

瑞王噎住。

“不用了。”仪升轻轻出声,嗓音却是坚定,她看向宴王,“臣不需要换琴。”

“看这个不知好歹的,皇儿给他机会,他脾气倒是大。”皇后对皇帝埋怨。

皇帝的脸上亦是不悦,他到底是九五至尊。不若傅皇后冷艳,然一个眼神早已不怒自威。

仪升连忙道:“回禀皇上,就这把琴,就这一根琴弦,臣献上一曲。若是皇上觉得尚可,还请皇上容臣折了方才惊圣之罪。”

仪升的声音低低轻轻的,不大。然而话落,场面再次刹那寂静。

而后,大臣之间只听得一片唏嘘声,“一根弦?这真正是闻所未闻啊……”

武帝微微沉吟,缓缓问:“果真?”

仪升颔首,“《琴当序》中记载:伏羲之琴,一弦,长七尺二寸。所以,独弦奏并非无稽之谈。再者,若以半音计算,古琴一弦便可按出三十三个音来,足矣。”

仪升说完,大殿之内的人立刻被激起了兴趣。

皇帝道:“好,若是你果真能以一根弦奏一曲,朕便赦免你方才之罪。”

仪升拜了皇帝,回到座上,又看向上官墨,不卑不亢道:“臣听闻宴王殿下极是通晓音律,仪升不才,此时献上一曲《流水》,恭迎宴王回朝。若是殿下觉得尚可,也斗胆请殿下宽恕仪升之前罪过。”

上官墨的眸子沉黑深邃,只静静看着她,却未回应。

仪升心中苦笑。

她一语双关,他果然在恨她……她没有认错人。可奇怪,她竟是庆幸的。

即使他不原谅她,也万幸,他是那人。

敛了心神,手指触上唯一剩下的一根弦……

完美的琴技音色,完美的起承转合……直至最后一个音消失,大殿之内彻底归于寂静。

针落能闻。

仪升垂着眸子,缓缓从琴案后起身,走至大殿中央,朝着座上天子淡定拜下。

此刻,这大殿之上,她应是唯一淡定之人。

皇帝看到她匍匐在地,这才中震惊中回过神来,忙道:“平身。”

仪升又是一拜,方才站起身来。

连冷艳的傅皇后亦是惊喜的,此刻喜形于色,“今日真是让本宫开了眼,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仪升。”

“嗯,看你不过十八-九岁,竟有如此造诣,想来是名师之后,你师从何处?”

“对,皇后正好问出了朕心中疑惑,你且将你师父的名字报来。”皇帝接道。

仪升心中苦笑……这就是她两年来如履薄冰的原因——不敢出头。

只是今日……不出头就要死。

她恭声回道:“臣的师父并不出名,性格使然,他常年隐居,且已于两年前身故。”

“是不出名,还是你已然忘了他的名?”

一声清冷,斜地里来,却是上官墨。

仪升心中哽得难受,不过才见,他就一再不放过她?他是要有多恨她?

她强自平静下面色,转身,对上那人深暗的眸子,“王爷信吗?有些人,一辈子不能忘记,纵使想起他来会让你痛苦,可是还是会一遍遍如上了瘾一般去想他。”

上官墨手中把玩着酒杯,闻言,勾唇一笑,“本王信。但是,你是这样的人吗?”

她有错,犯了大错。两年前,是她抛弃了他。

她知道他恨她,该。可是,他用这样凉薄和不屑的语气对她说话,她还是会苦,如嚼了黄连。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自持,眼眶已酸热起来。

“好了,你年纪轻轻有此造诣,想来你的师父也是高人,他若不愿透漏名讳,朕今日心情好,也不为难你,你便下去领赏吧。”

仪升得以脱身,连忙道谢退下。

小小一段插曲,仪升退下之后,宴会毫无受影响的继续。

然而,那片刻,却足够让仪升的生命也翻天覆地。

原本已经打算从此以后就这样孑然一身,在宫中,每月等花,然后老死……

可是,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回到了她的生命里。

放弃他一次已让她死过一回,她哪里还能有多余的力气支撑她放弃他第二次?

若说师从何处……说起来,她与他也是师出同门。

她的琴艺由她的外祖父,已逝丞相沈怀之所授。而听说,先帝疼爱宴王,曾命她的外祖父亲自教导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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