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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心弦微动

第一天录制结束,总监林沐宇携总导演刘殊颖要宴请5位评委和托尼,台长胡建成应邀出席,兰清溪和肖佳自然也得参加。

晚宴开始,坐在主位的胡建成让服务员开了一瓶干红,说:“小酌怡情,各位,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一杯?”

既然台长都发了话,大家哪还好意思拒绝。服务员开始给每人的酒杯倒酒,可到了兰清溪身边时,林沐宇突然说话了:“她那杯别倒了,一会还开车呢,喝点茶水或者饮料吧。”

这句话一说完,兰清溪愣了,不禁不解地看向林沐宇,心想,我什么时候说一会要开车了?

林沐宇看出兰清溪的不解,笑笑说:“忘了?早上开车出来时,我说晚上有宴请,我得喝酒,你负责把车开回去。”

兰清溪明白,这是林沐宇在酒桌上保护自己,他知道自己不喜欢喝酒,实在没办法的场合,才勉强喝上一点。于是便借机说:“哦,对,有这么回事,我忘了,不好意思。”又转身对服务员说:“给我往酒杯里倒点茶水吧,我以茶代酒。”

坐在林沐宇身边的胡建成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林沐宇,又看了看兰清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可以,小品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对吧,今天主要是欢迎各位,另外庆祝节目正式开始录制,大家都随意。待节目录制完成,我一定好好摆一桌庆功宴,那时候各位可都得不醉不归啊。”

酒桌上,兰清溪与童维一相邻而坐。满酒桌的人都看得出来,童维一现在眼中只有兰清溪了,含笑的眼睛总是落在兰清溪身上,还时不时低声询问她要不要吃哪道菜。

兰清溪被童维一的“热情”弄得很不好意思,于是很委婉地拒绝说:“童老师,谢谢您,您不用照顾我的,按理说,您才是客人呢。”

“哈哈,丫丫,什么时候壮哥在你这里成了客人了?童维一笑看着兰清溪问到。

“什么?”兰清溪听到童维一的话,非常吃惊,不禁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男人。

足足看了30多秒,兰清溪才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冲着童维一一字一顿的求证:“你是童伯伯家的壮哥?跟我哥是同学的那个壮哥?”

童维一笑着点头,学着兰清溪的语气也一字一顿地说回答:“是,如假包换。”

兰清溪瞪大眼睛说:“可是,你小时候又胖又壮,足足能把我哥装下,你现在这样子变得真是太大了。而且我听我哥说,你留学回来就在音乐学院任教了,怎么当上歌唱家了?”

童维一哈哈笑了半天:“我现在在京都音乐学院任教,但这也不耽误我唱歌啊,对不对?”

童维一看满桌人都在看他和兰清溪,就解释说:“我父亲跟清溪的父亲是大学同学,后来又一起在省政府共事,我跟清溪的哥哥兰澈江也是小学和中学的同学,我经常去他们家,从小清溪就总跟在我和他哥后边玩,后来我出国学习声乐,最近这十多年才没见面。”

众人纷纷感叹“世界真小”,转来转去,总是那么几个人分离与相遇。

胡建成瞄了一眼林沐宇,打哈哈地说道:“来,诸位,咱们端起酒杯,敬这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杯酒,祝贺你们在茫茫人海再次相遇。”

童维一端起酒杯,站起身,笑着对着胡建成及众人说:“谢谢胡台长,谢谢诸位,也感谢这个节目,让我和清溪能再次相遇,在我30多年的生命中,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最快乐的,所以今天这杯酒我干了。”说完,伸手拉起坐在旁边的兰清溪,低声对她说:“来,丫丫,你以茶代酒,壮哥带你一起喝。”说完童维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再次落座。童维一笑着对众人说:“你们不知道,清溪小时候有多淘气,小时候我长得胖、长得壮实,她就给我起了个外号,叫‘猪大壮’,把我气得呀,好几天都没吃好饭。后来,还是她哥哥训了她一顿,算是给我出了这口气。结果这丫头倒好,以后不管我叫童哥了,直接叫壮哥。”一番话说得全桌人乐起来。

兰清溪有几分不好意思,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那时候你的确很胖,不过,现在可是身材刚刚好,要不以后不叫壮哥了,还改回来叫童哥?”

童维一一摆手:“别,继续叫壮哥,叫我童哥的人多了,但叫我壮哥的人,这世界就你一个,这是你的专属称呼,就这么叫吧。”

就在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中,林沐宇端起了酒杯。对着童维一说:“童老师,非常荣幸能请您来当评委,这档节目一直是我和小溪牵头负责的,今天才知道你们还有这层渊源,小溪是我未婚妻,那我以后就随她喊您一声哥哥了。来,大哥,我先干为敬。”

林沐宇的话震惊了桌上所有人,因为他公开说兰清溪是他的未婚妻,这是要公开的节奏吗?

兰清溪也惊呆了,我什么时候答应当你未婚妻了呀?你怎么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呢?

童维一也愣住了,相隔十年再见兰清溪,他激动不已。小时候他就对兰清溪心有所属,那时多少有点自卑。为了让自己配得上兰清溪,他出国求学,一直在努力完善自己,十多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着这个女孩。几年前一回国,他就立马找到兰澈江,才得知兰清溪去了美国。不料想,两人居然在工作中偶然相遇了。现在的童维一是自信的,录节目时就已暗下决心,待节目录制完成,他定要抱得美人归。可没想到,美人居然“名花有主”了。

兰清溪慢慢站起身,脸色有些冷淡,盯着林沐宇,想要质问他为什么胡说。可还没吐出话音,林沐宇也从座位上离开,走到她身边,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对着众人说:“小溪怕影响工作,不让我公开我们俩的关系,我刚才多喝了两杯,一不小心说了出来,还望胡台和各位能替我们俩保密一段时间。”

林沐宇搭在兰清溪肩上的手微微用力,兰清溪明白,这是林沐宇在恳请她“帮忙”,在众人面前给个面子,把戏演下去。

林沐宇低头对着兰清溪的耳边说:“对不起,小溪,我没忍住。”

抬头对上林沐宇的目光,那里透出渴望、恳求与柔情,兰清溪的内心顿时软了,刚才想质问的话生生全部吞回了肚子里。冲着众人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微笑。

坐在主位的胡建成呵呵一乐:“臭小子,你是工作爱情两不误啊,这是好事,男才女貌相当般配,让我们保密没问题,但你们俩得自罚一杯,大家说对不对啊。”

众人起哄,肖佳笑嘻嘻地端起两杯酒走向林沐宇和兰清溪。

林沐宇笑看着起哄的众人,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又抢过兰清溪手中的那杯酒,照样喝下。

胡建成心里暗暗得意,心想,臭小子,不将你一军,你还在那温温吞吞的不敢公开呢,再慢两步,这么好的媳妇就被人家抢走了。

晚宴结束,一行人往酒店外走去。

童维一对兰清溪说:“丫丫,我这段时间基本都在燕州,哪天看伯父伯母方便,我到家中去拜访,到时候提前给你打电话,好吧?还有,这两天我得约一下你哥哥,我们哥俩也好长时间没聚聚了,挺想他的,你要方便也一起来。”

兰清溪笑意吟吟地说:“好的,壮哥,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吧,我爸妈也非常想你的。”

酒店门口,众人相继散去。林沐宇将一把车钥匙递到兰清溪眼前。

兰清溪冷着脸看着林沐宇,本想转身就走,可一想整晚都是林沐宇在替自己挡酒,而且他现在也的确开不了车,于是气乎乎地从林沐宇手中接过车钥匙。

林沐宇人高腿长,驾驶座调得相对靠后。兰清溪上车后,感觉驾驶座有点远,就伸手到驾驶座下去找拉杆,想调整一下。可摸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

突然,坐在副驾驶的林沐宇俯过身来,左手放在驾驶座后背上,右手往兰清溪的腿下伸去。

兰清溪吓得“啊”了一声,双腿紧闭,瞪大眼睛盯着林沐宇。

林沐宇被兰清溪的叫声吓了一跳,他抬眼看了看,看到兰清溪紧张的神情,不由得“哧”的笑了。用右手轻弹了一下兰清溪的脑头,揶揄地说:“想什么呢,嗯?想歪了吧,我就是想帮你调调座位。”

兰清溪顿时羞红了脸,狠狠瞪了林沐宇一眼。

林沐宇当晚酒没少喝,所以开车回酒店的路上,他一直眯着眼、头仰靠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兰清溪看了看他,也没有说话,只好专心致志地开车。并随手打开了VCD,一首轻柔的歌曲流淌出来,是女歌手张冬玲演唱的《黄沙》。

我想有个家,家里有个他,

天黑的时候不再害怕。

我想有个家,家里有个他,

一起走过春秋冬夏。

……

孤单的时候,多想有个他,

陪我一起看世间繁华。

我像红尘中流浪的黄沙,

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家。

当我无助的时候会想起他,

没人不想有一个家。

专心开车的兰清溪没有看到,一滴眼泪轻轻从林沐宇的眼角滑落。

眼看就要到酒店了,兰清溪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到:“沐宇,你为什么当那么多人面说我是你未婚妻?”

林沐宇睁开微红的眼睛,声音虽小但很清晰的吐出四个字:“捍卫主权。”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其实,林沐宇想说,在我心里,你兰清溪就是我的妻子,说未婚妻还感觉程度轻了呢,这回,谁也别想再让我们分开,这辈子就是你了。

也许是刚才那首《黄沙》让兰清溪有些动情,听了林沐宇“捍卫主权”这四个字,她什么都没有说。她心里明白,林沐宇是个有大男子主义情结的男人,他认定的东西,轻易不会拱手让予他人。两人在大学相恋时,林沐宇就不只一次在亲吻兰清溪时,深情地说:“宝贝,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到了酒店地下停车场,找车位时犯起了难。靠近电梯附近倒有两个空车位,一般的小轿车完全可以放进去,可林沐宇的丰田霸道车体较大,如果硬挤进去,开车门就有些难度了。

无奈,兰清溪继续往里开,在停车场最里边,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车位。

兰清溪一边停车一边抱怨:“你怎么买这么个大车,平时也不下乡采访,就在市区里开,普通轿车还不够用啊。”

“不是你说要买丰田霸道的吗?”林沐宇长腿一迈,从车上下来,随手关上车门。

兰清溪有点迷惑地盯着林沐宇问:“我什么时候说的,你买车的时候,我还在美国呢,我什么时候参与意见了?”

林沐宇定定地看着兰清溪说:“你忘了?大四那年,咱俩骑自行车去爬凤凰山,前一天夜里刚下完雨,路上有积水,一辆丰田霸道开过去,泥水溅了你一身,你当时气得不行,你说,以后咱们买车也买丰田霸道,也到路上横行霸道去。”

林沐宇的话让兰清溪忽地想起,的确有这么回事。当时,兰清溪心疼那件新买的白色牛仔裙被泥点子弄脏了,气得眼泪差点掉下来,林沐宇搂着她好一顿安慰,才给哄好。

“我都不记得了。”兰清溪低声说。

“可我还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林沐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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