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众兵一涌而上,纷纷去抢能换银子的首级。
就在这时,天边一道刺眼的闪电向着战场飞速袭来。
那道闪电萦绕着红色光圈,经过之处留下一道炫红的长尾,犹如天边划过的流星,亮丽却也气颇不凡。
红色的闪光绕着战场飞速旋转,靠近沈让之处,在他上空自旋矗立。
吐蕃众人对这翻景像呆愣不已,定定站着不敢再靠近。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宝贝,难道是老天派下的闪电?
沈让立刻认出那是小夜的玄月剑,但他也不知道玄月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小夜也来了?他向远处望去,却没有见到小夜的身影。
宝剑缓缓下落,靠近沈让手臂,剑身微微颤抖,似要沈让拿下。
沈让一把将它攥住,顿时觉得有股大力想要破剑而出。他不再犹豫,手中宝剑向着敌军挥去。
一道耀眼的红光长劲有力,宝剑挥到之处吐蕃敌军齐刷刷的拦腰砍断,那些断掉的躯干犹如一批倒下的大树,无数股红泉整齐喷发,惨烈壮观,毫无生还的可能。
沈让对着敌军又是一击,再一排躯干拦腰齐断,又是数股红泉倾斜喷出。
敌军大惊,何时见过这种一剑便能索取数条人命的宝贝?面对此种宝贝,再多的人也不可能将沈让拿下,反而会让人死无全尸。
吐蕃军不知如何是好,顷刻之间方寸大乱,甚至有人掉头跑掉,犹如一盘溃不成军的散沙。
吐蕃军头领也吓的屁滚尿流,被自己的乱军挤到,人人从他身上践踏,最终被踩死。
而沈让又岂能放过这些杀了他弟兄的野兽?他举起宝剑一次次挥去,仓皇而逃的敌军一波波的倒下。
此时的战场已经成了血与肉的海洋,弥漫的血腥味让人忘记恐怖,无数的断尸让人忘记生死,他只让人记得一件事,定要为我死去的兄弟讨回公道。
终于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吐蕃军,沈让翩然倒地,手中宝剑随着他一起滑落,躺在他的手臂,不愿与他分开。
有着一双忧郁的眼睛的男子来到沈让身边,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玄月剑,开口说道,“看来月儿已将你爱入骨髓。”
随即,那双忧郁的眼睛,那个忧郁的人,转身离去。
沈让觉得这双眼睛很面熟,大脑一转,这不就是张挺让画师画的那个人?
等他反应过来探索男子身影时,那个忧郁的背影已经找寻不到。
沈让带着几名幸存的兵将回到宋军大营,天的东边已经翻出了鱼肚白。
营中众人见沈让回来均是面漏喜色,大家都以为沈将军战死沙场,但沈将军确如神人一样活着回来,他们打心眼儿里开心,甚至有人喜极而泣。
尤其是张子云,开心的不知道该怎么笑了,手脚哆嗦的都有些不太正常,看着沈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沈,沈将军,您,您,回来了,我,我还以为,你回来,回来就好……”
沈让没有说什么,小夜每次都能在危难中救他,是他的幸运仙子,更是他的妻,他一生的挚爱,他只想快点见到小夜,可是为什么小夜没有在外面迎我?是不是等我等得扛不住睡着了?这个小女人,呵呵,我的女人。
于是沈让快步走进内帐,更惊异的一幕出现了,赵将军居然坐在帐中喝着小酒,仿佛就从来没有中过风,没有生过病。
沈让眼神一凛,若他此时还不明白,那他就真的是个襁褓中的阿斗。
但是他不急,这些人有的是机会处置。
沈让大步跨进内帐,哪里还寻得到小夜的身影,他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反身出了大帐,抓住张子云,“她在哪儿?”
张子云支支吾吾,一张脸早就泛了白。
沈让大力摇晃,“快说,她到底在哪儿?”
张子云伸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你与敌军对阵时,城外发生地陷,月儿她前去,前去打探,掉进洞中,被火,火烧死,我派人找过,连,连尸首都没找到,怕是已经,已经烧成了灰烬……”
沈让脑中嗡鸣,甩开张子云,跨上一匹马向张子云指着的方向急奔而去。
那条路并不远,却是沈让有生以来走过最最漫长,最最遥远的路。
马上的他心中被火烧,被冰冻,更多的是不相信,小夜武功高深,即使身体受过创伤,也不至于被火烧死。
不可能,不可能!
手中皮鞭将马儿的身体抽出一道道血痕,马儿受了惊,跑得更加疯狂。
到了地陷之处,马儿因为受惊不肯停下,沈让飞身下马,翻滚之际碰到大石,后背猛然一收,可他顾不得疼痛,飞速向地陷处奔去。
那个地陷处满是黑黄,都是被熊熊大火烧过的痕迹,就连外圈很远处的枯草也已被熏的焦黄。
陷进去的洞底很深,还冒着些许的轻烟,隐约可见洞底还有几丝火苗闪烁。
沈让顾不得洞内的灼热,翻身跳下去,脚底及周身被灼烫的感觉包围,他此刻什么也顾不得,伸手就去拨,抬脚就去踢。
一番疯狂的寻找,依然没有半点存活的痕迹。
眼角突然瞟到一抹整陀的焦灰,隐约可见半个人形,他用手抓起,偏偏灰烬被散落纷飞。
这不是小夜,这不是小夜。
沈让再次寻找,军靴已经被存留的烧烫溶化,身上的军炮已经被渲染成昏黄的碎布。
除了焦黑的石块,燃烧的灰烬,什么也没有。
不知找了多久,洞低火苗已经熄灭,洞内温度渐渐下降,寒冬的冰冷再次将整个大地席卷。
沈让因为整夜的奋战,心中的憋闷,蚀骨的疼痛,最终仰天倒地,眼睛滑出泪水,脑中渐渐混沌。
闻讯赶来的张挺和一些兵将将沈让带离。
等沈让醒来时,躺在一个温暖的房间,脑中也恢复清醒。
军营重地没有指挥的允许,怎么会有军妓私自进入与士兵讲故事说笑话?
艾儿体质娇弱,脚步轻柔,根本就是平常女子一个,又怎么可能会舞剑,可能连舞都不会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