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把熟睡小丫头手掰开,给她盖好被子,顺手把自己的夹克盖在岳然身上。
门外一点光亮都没有,难怪说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黑暗的。黑暗中隐约站着一个人,应该是医道道尊济民,因为白天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看到他随身背着个大木箱。黑暗中虽只能看清轮廓,可大木箱的轮廓还是非常明显的。
“周文,我是济民,你跟我来。”
黑暗中只记得七拐八扭,开启石门的声音响起过两次。也不知道走在前面的济民是怎么看清的,跟白天没什么两样,可怜周文三步一绊两步一崴踉踉跄跄的在黑暗之中穿行着……
…………
济民带周文进了一个像是供奉神位的祠堂的地方,还好不像路上那么节省了,这个屋子点着两根蜡烛。要不非得撞在一排排的桌椅上不可。
四个道尊居然都在,还有一个人面向着神龛,背对门口周文看不到他的容貌,也分不出男女。因为头发全红披在肩膀上就快垂到地面整个背影就是一片火红的头发。先前已经在这的三位道尊垂手而立显得对这个人毕恭毕敬。
“启禀灵尊,周文带来了。还不快见过灵尊和三位道尊!”
“周文见过各位前辈!”
“你叫周文?”红发人依然没有回头。
“我是!”
“你,你认识这个人吗?”背对着周文隔着肩膀递过来一幅画轴。
缓缓展开画轴,是一副古代丹青,画上一个男子面如冠玉。画里的男人正高举一面镜子照向一个自己不认识的怪兽。那面容,没错!是火雷!
“画里的前辈,我也只是见过他的影像而已,这位老前辈对我有恩。”
“你在哪里见到他老人家的????”红发人猛然转身急切的问道。
“啊!!!”昏黄的烛光里,那人长着一个巨大的鱼头吓得不由自主的喊出声来了。
“莫怕,灵尊现在还在化灵阶段!”济民赶紧制止怕周文因为惊恐做出什么惹灵尊生气的事,现在的阶段万一灵尊暴走,那可就成大事了,要不是势态严重此时借他们十个胆儿也不敢轻易打扰灵尊。
我说这个人怎么这么自大老是背对着我,原来顶着个鱼头。
“是,是在回雁峰。”周文简短的描述了下前因后果……
“可惜,可惜,缘悭一面啊!”鱼头连说几个可惜,倏地凭空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来过。周文擦了擦眼睛,总有一天……
“周文,你自身阳元根基不错,尤其灵性突出,原本打算让你跟随樊师弟修‘术’。既然你跟本派前辈祖师缘分匪浅,那……”济民捻着胡子,略做沉思。
哈,火雷,算你做了件好事,嗯嗯,你的徒子徒孙还是不错的嘛!
“那就得对你要求更加严厉一些,这是你的腰牌,回去吧,记得用无名指血点开背面的通阳石。”是个锦袋装着的腰牌,周文哪敢耽搁恭敬的鞠躬,然后踉踉跄跄奔回客房。
迫不及待打开锦袋——‘役’,怎么会是‘役’呢?我不认识火雷现在是‘士’,就因为认识火雷,我成了‘役’。大哥,你这玩我呢吧?
…………
咬破食指,血滴在淡蓝色通阳石上,一点一点蕴开,数字出来了——一阳三分!役就役吧,不就是干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是男人,爷们!有啥好怕的?男人就得像刀子,越磨越锋,越磨越亮!
送小樱坐上去齐云峰的班车,跟岳然道别。岳然需要去士院点卯,而周文也需要点卯只不过是‘掬灵观’的大院里。匆匆跑去,大家早就整齐的站在那等着自己了。
“周文!!你是不是特别爱把自己当回事?都到了,就等你一个?”矮冬瓜圆睁着俩大眼突突突地一顿喷。
“司首,我去送我妹妹坐车,这不马上赶回来了吗?”
“哼,送妹妹?谁信啊?你们大家也注意了,以后让你们干什么,给我痛快点,别拖拖拉拉的!听见没有?”
“听见啦!!”
“行了,先散了吧,一会记得上我那去领今天的任务。周文留下!”矮冬瓜拿牙签剔着牙朝周文走过来了。
役弟子一般都是早晨起床洗刷,然后练习吐纳,接着去大院里集合点卯。点过卯才能到饭堂吃饭。这矮冬瓜肯定早早的去饭堂吃过饭了。他是司首,提前吃个饭太简单了。
“周文,你小子从第一天来我就觉着不爽,道尊居然还单独找你谈话?你倒是牛起来啊?这不仍然是个小小的‘役’,在老子手底下混饭吃?”
忍,忍,再忍,自己要什么没什么现在不忍,翻脸的结果只有自己吃更大的亏。当初受不了马长玉的奚落冲了上去,还不是一阵毒打,还……忽然周文发现自己最近爱走神是一个莫大的优点,自己的注意力完全的飘走,眼前的事物都不存在了。太帅了,走神能走成这样,我也是古今第一人了。
“喂!跟你说话呢!”矮冬瓜狠狠的推了周文一把,他奚落的正起劲,这小子居然没反应了,自己半点成就感都没有。
“从今天起,你负责看管本观的菜园,施肥浇水除草给我干的利索点,我要抽查的!找徐明伟带你去!”实在觉得没劲矮冬瓜滚动着球一样的身体回他的办公室了。徐明伟就是刚进观遇见的大师兄。其实他年龄并不大,只不过是在‘役’待的时间太长了。据说快满七个年头了,还是‘役’。掬灵本想让他走人,因为实在太笨了。后来才知道他是个孤儿无依无靠,且性情宽厚,就这么一直留在掬灵观了。所以人人都叫‘大师兄’,知道他叫徐明伟的人都很少了。
“啊?司首让你去守菜园?不行,不行不行!”大师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为什么?”不就是看个菜园吗?有什么不行的?怕我偷黄瓜?
“那地儿,太危险,都是‘役’弟子轮班去照看,在那住下,还一个人?不行!我找司首去,他应该知道,怎么这么糊涂?”大师兄放下饭碗就要去找矮冬瓜。周文一把拽住他:“大师兄,你跟我说说菜园怎么个危险法吧?”
“那很邪乎,以前也是让弟子在那看管,后来都伤痕累累的抬回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危险!你不能去!”
大师兄果然心地纯良,以为司首糊涂,这特马是该糊涂的事吗?这明显是要我周文摔跟头啊!好!我偏偏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