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峰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仿佛全身剧痛在刹那间全部消失,这是生与死的抉择,让他神情显得犹豫,甚至连呼吸也变得很慢,只觉得那一个瞬间,天黑了,风止了,整个世界仿佛停止下来。
然后,他不由自主地思考,心里闪过了思绪:若答应,五年后,这老头为了守住这个秘密,难免会杀人灭口,若不答应这老头,当下自己可能命都没有。
他觉得害怕,手里有点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懦弱,人总是会怕死的,最终他选择了苟且偷生,还是接过了那枚五年封喉丸,慢慢放进口里,毒丹,入口即溶,此时他的一颗心,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沧月满意的点点头,在許小峰上收回目光,道:“很好,有胆气,男儿在世本逍遥,不看破生死,如何立足于世。”
他心中忽地一紧,仿佛沧月的话刺激了他,心里幽幽一句:看破生死,谈何容易。
他苦笑一下,道:“真人,如果不是你,可能我早就死了,为了报答你,我一定竭尽所能帮你取得魔门的顶级功法!”
沧月的脸上也有那么一丝惆帐,魔门顶级功法,连他耗尽数十载,也一无所获,如今只剩下十年大限,看到許小峰这一丝希望,他也就抱抱试试的态度,如成功,他就会利用余后五年,堪破金丹,破丹成婴,元婴。
“少年,你很好!”沧月心中对許小峰的话很受用,其实心中还有一句,:如果不是魔门中人,那更好了!
“你好好养伤,那边有一些养伤的丹药,你一个时辰吃一枚,等伤好了,我就传你魔门中一些低级功法。”沧月神色不喜不悲,消失在了石洞里。
两天后,风云派,炼器殿
巨大的大殿之上,站著有几个人,但不知怎么,时而传来低声咒骂,时而沉默。
大殿前方,点燃的香烛沉默的燃烧著,飘起一缕缕的轻烟,四周几个青鼎内燃烧着熊熊大火。
大殿正中,主位之上,德高望重、一殿之主萧墨坐在那里,看着站在下方的五名弟子。
弟子的站位非常讲究,以李武为首,紧接其后是唐仁,木清,翰凉,天舒,他们的表情严肃,好像在讨论什么大事似的。
萧墨表情阴冷,手一抬,一压,下面的咒骂声立即消失,大堂内一遍寂静,几名弟子静静等候萧墨的训话。
唐仁向李武使了个眼色,李武立即会意,他向萧墨行了一礼,道:“师傅,是我看管不力,让那魔囚失踪了。”
“啪!”萧墨一拍椅角,脸上尽是怒容,一股强者之气散发出来,令空气中产生了压力。
下面的弟子一阵颤动,向地面跪了下去,目光刷的一下都移在地面,根本不敢望向萧墨。
萧墨看着地面的弟子,皱了皱眉,收回气势,对他们道:“你等站起来说话,为师没有怪责你们,只是那魔囚居然这般大胆,敢逃跑。”随后语气缓了缓,道:“李武,你可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武等人松了口气,应了一声站立起来。
李武脸上肌肉一动,想起那个令他挨骂的魔囚,心中恨之入骨,眼光却望向萧墨,恭敬的道:“师傅,魔囚至大前天开始,就不知所踪,最后的去向是后山山脉。”
“大胆孽畜!”萧墨又一拍椅角,皆因爱女被許小峰拖累,对許小峰只有痛恨,神情显得很是愤怒。
天舒跟翰凉对望一眼,向低着头的李武看了看,眼中都有担忧之色,他们可担忧师傅把怒火迁怒在大师兄上,心中对魔囚的恨更深了。
萧墨无表情地向下望去,只见几名弟子唯唯诺诺站在那里,眼光中有微微的紧张和畏惧,看到这幕,他怒喝一声:“一群没出息的家伙,难怪这几界四殿会武输得这么惨,你看看你们的熊样,简直丢光我的脸了。”
五名弟子的头更低了,仿佛像鸵鸟一样,都快缩进脖子里了,四殿会武对炼器殿来说,那是这些弟子心中的痛,自从当年萧墨年少时,进入过前四,往后几十年里,炼器殿再也没有人进入过前四。
这也难怪的,炼器殿本来弟子就少,加上平时又忙于炼器,疏于修行,怎么赢得了其他几殿。
其一风云殿人才辈出,更有骄子楚风,这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实力不是盖的,尽得叶孤真传,把惊云诀练至小成,集派中万千宠爱于一身。
其二功劳殿更不用说,虽然没有楚风这种骄子,但是中上灵根的弟子一大堆,加上丹老那些灵丹妙药,让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视。
其三忘情殿有派中第一奇女子之称的落霞把关,门中弟子清心寡欲,一心修道,修为自当不弱。
一想到着,萧墨看着下面的一群弟子,那种熊样,真没眼看了,他在深心处,叹息了一声。
半响后,“李武。”萧墨缓缓地叫了一声。
李武身子仿佛轻颤了一下,低声道:“弟子在。”
萧墨看著他,道:“距离四殿会武还有八个月了,你这次有信心进入第几名。”
李武有点愕然,没有想到师傅今日会问这事,当下神情恭敬,道:“回师傅,应该能挺进前八!”
大殿之上,萧墨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一片沉默,所有弟子的目光都注视著的殿上那位身影。
“嗯,如果你能进入前八,师傅就亲自为你打造一把兵器。”萧墨缓缓地道:“以后的日子里,你现把炼器的事务交给唐仁几人,好好修行,尽快踏进开光巅峰。”
李武,闻声道:“是,弟子领命,一定不会让师傅失望。”
萧墨仿佛在斟酌著语句,半晌,慢慢道:“为师都失望好多年了。”
下面弟子,脸上羞愧,恨不得想找个洞钻进去。李武不舒服地转了转头,却发现几个师弟的望着他,好像把这次比试的希望压在他身上。
李武也仿佛感觉自己的肩膀胆子又重了些许。
看到空气中仿佛也有些压抑,萧墨就又继续道:“派中每个岗卡都有人守卫,为师看魔囚应该逃不出我派,魔囚定是在后山迷失方向了,剩下你们几个,每天派一个人去寻找那魔囚,你们找到后,捉回来,然后把他的工作量增加一倍,减轻你们负担后,你们就好好修炼。”
“是,弟子领命。”
话音刚落,李武几人看见上面主位上早就没有萧墨的身影了。
……
一个月后,唐仁,天舒几名弟子,每一天都会轮流的去寻觅許小峰,苦苦寻觅,终无果。
沧月洞府内,此时,許小峰拿着一本入魔诀看得津津有味,耳朵里也在听着沧月真人的道论。
入魔诀,低阶功法,入门简单,易学,为魔门霸天教新人弟子入门所学之功法。
沧月侃侃而谈:“小峰,看你的悟性不差,但根基太劣质,唯有这本入魔诀适合你学,下面本真人跟你说说道魔殊途。魔门道法修习过程由简进难,功法中大多数都会让人产生心魔,使人在筑基后,心魔使人实力增长飞快,但后面却又因心魔缺陷,实力又会逆流,变得停滞不前,因此很多魔徒为了让自己实力再次增长,常常会做错有违天和的事情,譬如拿生人血祭,吸人精魄等等,你要引以为鉴,以后要多注意自己的心,却莫要在心魔里沉沦。”
許小峰闻言,闪过思绪,点了点头,道:“真人,我会谨记你的教诲的。”
沧月看了他一眼,继续缓缓而道:“魔门这跟我们正道功法很不符,正道功法一心求正,筑基后却修行缓慢,唯有靠功法丹药推进速度,一本顶级功法可以让一个根基差的人,实力领先很多同龄人,而本真人也是命中注定,年少时,在派中得不到这种顶级功法,而枉费了我这一生清奇精骨。”
说到这里,沧月真人眼神一暗,像是想起了一些伤心事,沉默不语。
許小峰张口结舌,没有想到在他眼里,强大无比的沧月真人修炼到这等境界,居然还不甚满意。他又如何得知,世间上强者林立,沧月在这落后的小地方,当然是数一数二,如果出去瞧瞧,碰上个像天启,蓬莱这等大门派的弟子,他那点实力就不够瞧了。
“道无形无质,无声无息。你看不到,摸不到,听不到。道休考验的人的悟性心志,气运等。本真人看你命途坎坷,劫数甚多,因此你可要保持仁心,不然就会种恶因,得恶果。”沧月神色间显得沧桑起来,仿佛又老了些许。
許小峰一呆,仔细想沧月这段话,发觉深涩难悟,抓了抓头,神情有点犯傻,道:“真人,这么深奥,我听不懂。”
沧月看了許小峰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人世之间,道修之人以之初掌天地造化亦有莫大威力。小的可以御空而行,风驰电掣,等更强大后,更能震天撼地,毁山断流。所以,修道不仅仅有悟性,更得加上强者之心,若无强者之心,修道最后也是落个被欺凌的下场。”
“强者之心,强者之心,强者之心……”許小峰细嚼之一句话,脑海一闪,好像有什么灵感闪过,他想去抓住的时候,灵感却又消失一空,仿佛刚刚是幻觉而已。
“原来沧月真人懂这么多知识啊!”許小峰听到此处,不自禁地感叹道。
沧月真人微笑道:“你尚修道日浅,火候不足,假以时日,真有了能力,帮我取到顶级功法,届时你也会慢慢明白什么才是属于你的道。”
说罢他眼中满是期望之色,显然把最后的希望压在了許小峰身上。
看着沧月这种眼神,許小峰无形中感到这担子很重,重得跟自己的命运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他想起了背后的封印梵文,脸带难色,道:“真人,我背上有一个封印,不知真人有没有办法除去。”
本来,許小峰早就想问了,但是刚开始,对沧月的脾气不熟悉,还被沧月一上来就赐毒药,吓得都差点忘了这事,现在发觉沧月脾性并不可怕,才敢斗胆一问。
“嗯,原来你被人下了封印,本真人本就奇怪你修行了一个月,法力竟没一丝增长,宽衣,本真人帮你除去封印!”
許小峰闻言,心中大喜,三下除五的脱掉上衣,露出了五指山般的梵文。
“密音封印!”沧月心中一震,脸上露出了苦涩,仿佛这梵文把他给难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