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2848400000011

第11章

宋佳承包了报社广告部,陈楚歌被分流到副刊部。副刊部主任邢好逑想把外甥女介绍给陈楚歌,而牛大伟却给他牵线,让他去做电信局副局长田明义的上门女婿……

孙梅辞职了,她和母亲一起离开了龙山,不知去向。

杨燕见着陈楚歌的面骂他是天下第一大傻子,送上门的“豆腐”不吃。还说这样的好事,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

陈楚歌自小爱看金庸的武侠小说,知道里面有“天下四大恶人”,平时自己被人骂作“傻子”、“二百五”,现在杨燕又给他升格为“天下第一大傻子”,在她眼里,自己是傻到家、傻透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陈楚歌心想做个傻子也没什么不好,无欲亦无求,傻子的最高境界就是只要我不醒来,世界就不存在。

“我们指望你能把孙梅留下来,没想到她最终还是走了,手机停机,这辈子恐怕再也无缘相聚了。”

杨燕似乎在责怪他。陈楚歌听出了一丝玄机,心想关我什么事?虽然他也感到有些遗憾,但孙梅是执意要走,靠自己能行吗?“我可没有这么大本事。”他嘟哝道。

“你能行的,但你没有做。试想一下,一个女人平白无故愿意让一个男人占有自己,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如果不是喜欢他爱上他,还会有第二种可能吗?这点你都看不出来?”

陈楚歌摇着头,孙梅爱上了他?!不可能!如果按照杨燕的逻辑,她也爱上了牛大伟。“那你怎么解释她和老大之间的事?”他反问道。

杨燕说:“你忘了我对你说过的事吗?她和老大之间纯粹为了报恩,现在三年约定已满,这种缘分也就到头了。我看你是迂腐透顶,心理不平衡,才看不上人家的。多么好的女孩让你给错过了,你就等着一辈子后悔吧!还有,我告诉你别想着找平衡,这个世道本没有公平可言,好东西怎么着也轮不到你,你要么做梦要么就要面对现实。”

话越说越明,看来孙梅什么都对杨燕说了。其实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就是杨燕,她和孙梅是好朋友,希望能撮合他们俩,没想到戏还没开演就草草收场,让她很不爽。牛大伟也希望孙梅有个好归宿,能嫁陈楚歌自然十分理想,但陈楚歌能心甘情愿接受自己给他戴的绿帽子吗?后来他听到杨燕的计划后,十分赞同。倒是孙梅不怎么情愿,她知道陈楚歌是老实人,不想强人所难,但她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想借这个机会试陈楚歌一试,如果陈楚歌真心喜欢她,也可以假戏真做;如果他事后不认账也没关系,权且算是报他的恩,毕竟陈楚歌主动背了黑锅,否则她被人骂作领导的小三,早就臭名远扬了;如果陈楚歌拒绝,自己的心意已尽,再无遗憾,可以远走他乡了。

陈楚歌怀疑杨燕在这件事情上做了手脚,自己差点中了她的圈套,但杨燕指责他一顿后扬长而去,留下这偌大的谜团让他自己去猜。

陈楚歌回到办公室,宋佳问他上哪去了?陈楚歌回答见客户去了。

宋佳皱了皱眉头,告诉他以后见客户要先向她汇报,得到批准后才准去。

陈楚歌心里嘀咕:“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三天,就神气成这样,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折腾人呢。跟个婆娘后面干窝囊死了,等有机会自己找胡光军换个岗位。可如果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同事们还不会笑死,人家挤破头要进来,你倒要主动出去,或许胡光军正求之不得呢。忍字头上一把刀,遇事不忍祸先招,姑且还是得过且过吧。另外,谁让她是组织部长的亲戚呢?不管是谁,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得罪组织部长啊,要是组织部长不高兴,你也就别指望进步了。

“宋主任批评得对,我记住了。”陈楚歌说。

宋佳怒道:“少给我贫嘴,难道我批评你还有错的?”

陈楚歌本是无心之说,连忙又自我批评道:“领导都是对的,瞧我这笨嘴,总是说话不利索。”

宋佳又批评道:“领导又不是神仙,不可能都是对的。我刚才批评你是因为你不先汇报就私自去见客户,无组织无纪律。”

陈楚歌傻了眼,被这个小女生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他听人说现在的美女脾气大,如今算是见识了,心想这种女人谁娶回去要谁的命,幸亏自己悬崖勒马,否则定是家无宁日。

这以后,陈楚歌小心翼翼地工作,时时看宋佳的眼色行事,生怕惹她不高兴。他本以为这样可以太平无事,哪知这种日子没过上几天,他就被撵出了广告部。因为,报社的广告业务被宋佳买断了。

宋佳向报社提交了改革方案,提出广告这块搞市场化运作,根据她的测算,报社在这块的年收入18万元,但还要投入人力物力,扣除成本纯收入只在10万元左右。她建议对内实行招标,如果谁中标,自己组织人马,报社只提供场地和版面,然后净得纯收入。而且中标的好处是价高者得,谁出价最高谁中标,这样报社也就沾光越大,同时也可以避免人为导致的暗箱操作。这份方案在报社里炸开了锅,大家不由得对宋佳刮目相看。报社领导层经过集体研究以后,一致同意了这个方案,当然,胡光军有些不甘心,可他在会前就受到了上层的压力,不得不同意。

报社公布了内部竞标方案,确定标底为12万元,上不封顶,签订合同当日全部付清。竞标的时间为一个星期,到时公开开标。一个星期后开标时,只有宋佳一个人参与竞标,她报价15万元,自然非她莫属。

当天签订合同时,她将15万元打入报社的账户,这又成了报社里的轰动性新闻。大家议论纷纷,猜测宋佳的神秘身世,有的说她是某富翁的女儿,有的说她是某大款的二奶,还有的说她是组织部长胡松林的干女儿……

陈楚歌只听牛大伟说过宋佳是胡松林的远房亲戚,还让自己追求她,现在是第一次听人说她是胡松林的干女儿。心想干女儿算是什么亲戚?不会是肌肤之亲吧?他这样想是有出处的,前不久报纸上就有一条新闻,说某地有位领导喜欢当面认“干女儿”,背后行“干”女儿,闹得沸沸扬扬。如果也是这样,那自己没有戴着牛大伟赐予的绿帽子,倒是差点戴了顶更大的绿帽子。而且让他思之感到后怕的是,跟组织部长争女人,除非是不想进步了?只要领导心里一拐弯,别说吃剩饭了,连凉水也没得喝。

还好陈楚歌信奉“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别说捕风捉影的事他不会在外讲,就是实打实的事他也不会乱说。许多人认为他和宋佳一个办公室,一定知道点底细,都暗中向他打听,陈楚歌是一问三不知。不仅如此,他还劝别人不要以讹传讹,积点口德。在他看来,孙梅无形中就是这样被逼走的,他不想宋佳重蹈孙梅的覆辙,即便这是事实。还有不管宋佳对自己态度怎样恶劣,但这是工作上的事情,如果借机搞人身攻击,那是不道德的。

但是宋佳并不领他的情,反而认为这些风声是他放出来的,理由很充分:一是陈楚歌追求她被她拒绝了;二是广告部改革断了他的财路;三是他被撵出广告部成为待安置的人,很折面子;四是最近对他批评比较多等等,诸如此类,还能列出很多,这些都能使他怀恨在心、无事生非,因而在她眼里,陈楚歌是传播这些风言风语的最大嫌疑人。

陈楚歌蒙受了天大的冤屈,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他向宋佳解释,反而招致宋佳恶语相向:“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怪我瞎了眼。”陈楚歌越解释越乱,也使宋佳认定他就是罪魁祸首。

一个部门如果升格,那是皆大欢喜的事,领导级别上去了,下面的人也随之往上升。但是一个部门被撤并,谁都不爽,因为分流是往别人的锅里拣食,遭人白眼不说,而且好位置都被人占满了,什么都难捞着。陈楚歌就是这样,他向胡光军提出到采访部去,意思是想多见见世面。

胡光军却不这样想,他是老总,自然知道采访部里面的名堂,这是报社除广告部之外的油水部门。经常跟领导出外考察游山玩水、吃香喝辣不说,就是参加一些会议还有纪念品,最差会议餐是少不了的。如果到县直单位或者乡镇采访,吃吃喝喝除外,有的还封个红包或者甩条把烟瓶把酒之类的。写稿子的任务也很轻松,大多是将领导的讲话稿子或相关的材料整理一下,冠上自己的名字即可。

“楚歌,我也想这样安排,但之前征求了一下采访部主任的意见,他的意思是采访部的人手已经够了,你再重新考虑一下。”胡光军对他说道。

陈楚歌心想这是胡光军的推托之词,如果他定下来自己到哪里谁敢说半个不字,恐怕是因为自己没有打点他,现在他就不给自己好脸色看。这年头屁大的事都要拿钱铺路,不管前期给了他多少好处,一码归一码,少了好处就翻脸不认人。也怪自己在这方面大意了,可是谁会料到是这种结果呢?于是他说:“那就到新闻部去吧。”他知道报社里各个部门的排位是广告部、采访部、新闻部、副刊部,自己总不能从最好的部门一下子到最差的部门吧,既然是让自己提要求,不能得到最好的,退而求其次总可以吧,再不行,就求个中等。

胡光军摇头说:“新闻部关系重大,编辑必须工作经验丰富,你是个新手,我不放心,要是出了差错,我可是首当其冲。你再选一个。”

只剩下一个副刊部了,还有什么可选的?陈楚歌只好说:“老总,你定吧,我服从安排。”

胡光军笑了:“这就对了嘛,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你不是学古代文学吗?我看副刊部很适合你。”

陈楚歌心想世态炎凉,当初牛大伟分管这块的时候,胡光军是那么客气,现在牛大伟到开发区去了,级别还没上去,跟胡光军是平级,胡光军当然不会再买他的账,也就更加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了。人往高处走,如果自己一开始就到副刊部,毫无怨言,现在是从高处调到低处,放在谁身上,心里都不会痛快。

陈楚歌收拾东西,准备将自己的办公桌搬到副刊部去,宋佳阻止说:“桌子我跟胡总编讲好了,给新来的聘用人员用,你的办公桌由副刊部那边解决。”

陈楚歌感到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到副刊部去?”

宋佳说:“这不是秃子的头上虱子——明摆着嘛,副刊部只有老邢一个主任,手下没有兵,老是吵着要增加人手,但是没有人愿意去。要是我是胡总编,也一定会这样安排的。”

陈楚歌懒得和宋佳理论,来到副刊部,老邢见他来了,笑呵呵地说:“楚歌,终于把你盼来了,当初你到报社的时候,我跟胡总编提出要你过来,他不同意,说你是牛部长钦点的,一切得按牛部长的意思安排。现在把你放到这里,我身上的担子就轻多了。”

陈楚歌心想这个胡光军真是条变色龙,安排自己到广告部是看领导眼色行事,是政治需要,现在牛大伟鞭长莫及,他又安排自己到副刊部,显然就是政治不需要了。需要你的时候把你当宝贝一样呵护,不需要的时候就像垃圾一样扔掉,这就是政治,不带有感情色彩的。

“邢主任,我刚来还要你今后多多指点。”他礼貌地说。

邢主任名叫邢好逑,是从县电视台过来的,名义上是调整,实际上是“发配”。因为他原来在电视台任新闻中心主任,现在到报社任副刊部主任,是从米缸里跌到糠团里。个中原因,是因为他好色,跟他的名字一样,见着“窈窕淑女”,他老邢便要“好逑”。陈楚歌听人说老邢因为作风问题在电视台影响很坏,利用职权搞大了一个女下属的肚子。本来台里准备开除他的,因为忌惮他手里握有“撒手锏”,加上他离了婚跟这个女下属结了婚,便从轻发落,正赶上报社组建,便通过宣传部调整他到报社来了。

“兄台是中文系的高材生,指点谈不上,只能说是共同切磋。”邢好逑跷着二郎腿,完全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在他的内心里,陈楚歌还是个菜鸟,而自己早已成名多年。他这样说是一种文人式的寒暄,就像鲁迅称许广平为“广平兄”一样,一般人不理解,其实学问越深的人越谦虚,他如此效仿摆明自己是陈楚歌的前辈。

陈楚歌四下打量,见只有一张办公桌,是邢好逑在使用,跟自己在广告部的办公桌一模一样,这是报社改版时统一添制的。“我在哪里办公?”他问。

邢好逑说:“胡总编对我说你要来,还让我告诉你在仓库里搬一张桌子过来用。”

陈楚歌情知邢好逑也早就知道这事,只有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看来胡光军嘴里说得好听,让自己提要求,其实他早就计划好了。这个老狐狸,真是太狡猾了!

陈楚歌来到报社的仓库,顿时傻了眼,只见里面堆着一些破旧的桌椅,全是报社改版时换下来的,当时恐怕没有人想到这些东西还会使用,就当作垃圾一样扔得杂乱无章。他在里面翻找,不是这张桌子腿断了就是那把椅子腿断了,好不容易才找着一张全的,可面板上布满了窟窿眼,还有刀刻的痕迹。陈楚歌吹去浮灰,仔细辩认,发现是一些字,上面写着“杀死比尔”,后面还有“胡光军”三个字,再看四周,还有“王八蛋”、“无耻”等字眼。

陈楚歌知道这张桌子肯定不是胡光军的,他是总编辑,不可能用这种学生课桌的。“杀死比尔”是一部美国电影的名字,看来这个人喜欢看电影。还有他刻上其他的字,包括胡光军的名字,很可能对胡光军心怀不满。

陈楚歌没得选择,只好扛着这张桌子来到自己办公室,又去找了一把有腿的椅子。因为桌面“惨不忍睹”,他找了几张报纸铺在上面,这样才勉强凑合着使用。

下班的时候,老邢让陈楚歌跟自己出去吃饭,说是给他接风。

陈楚歌有些感动,心想胡光军一直说给自己接风,但就是光打雷不下雨,从没兑现过。倒是刚到副刊部,老邢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是个对下属呵护备至的好领导。

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酒楼,刚进门,老板娘眉开眼笑地迎上前来:“邢主任,楼上请。”

邢好逑和老板娘对了一下眼神,会意地点点头,然后迈步上楼,陈楚歌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一个男青年站在包厢的门口,看见邢好逑上来,连忙跑过来满脸堆笑地说:“邢老师好。”

邢好逑微微颔首,然后侧身指着陈楚歌对他说:“这是副刊部新来的编辑,陈楚歌。”

那个男青年又笑着叫了声:“陈老师好。”

陈楚歌伸出手去,那男青年也连忙伸手和他握了下,然后自我介绍说:“我叫王石,请多关照。”

三个人进去落座,王石问道:“邢老师,我那篇稿子可行?”

邢好逑说:“你说下名字,稿子太多了我记不得。”

王石说:“是一组诗,名叫《龙山放歌》。”

邢好逑略一沉吟,说:“我想起来了,诗写得不错,只是太长了,版面不好安排,这样吧,回头我帮你修改一下再发。”

王石高兴地说:“那就谢谢邢老师了!”

接下来是吃饭,三个人干了两瓶酒。邢好逑告辞的时候,走路有些不稳。陈楚歌搀着他下楼,老板娘迎上前来,手脚麻利地将两盒香烟塞进他裤子口袋里,笑嘻嘻地说:“邢主任走好,下次还来啊。”

邢好逑打着饱嗝,说:“好的。”

王石跟在后面过来,说:“邢老师,我找车送你。”

邢好逑扭头说:“放心,我没事,我家就在附近,走回去就行。再见啊!”说完,摇摇晃晃地走了。

第二天,邢好逑将王石的那首组诗《龙山放歌》扔给陈楚歌,说:“你把它压缩一下,控制在20行以内。”

陈楚歌一看里面分了几个小篇章,如果一压缩就弄得不伦不类,便向邢好逑建议主体不动,作一些小的修改,长就长点。邢好逑瞪了他一眼说:“让你这样弄就这样弄,哪那么多废话?咱们副刊部不比其他部门,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对新作者能这样就算可以了,今后还得看他的表现如何。”

陈楚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好,相当于重新写了一遍。邢好逑看了,很满意,说:“不错嘛,这才符合我们副刊的水平。”

当天下午,样报出来了,邢好逑打了一个电话,很快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过来了,见面就对邢好逑说:“邢老师,怎么这么快呀?我以为还要等几天呢。”

邢好逑色迷迷地说:“小瑛,咱们俩是什么关系呀,老朋友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能不上心吗?这是样报,你看看。”

那个叫小瑛的女孩看了一眼,连忙说:“邢老师,又给你添麻烦了,比我写的那篇强多了。”

邢好逑说:“你现在进步很大,照这样的进度下去,我快没办法给你润色了。”

小瑛见邢好逑表扬她,也喜滋滋地,凑近他说:“邢老师,城西新开了一家量贩式休闲会所,我请你过去坐坐。”

邢好逑朝小瑛使了个眼色,打哈哈说:“现在还定不下来,回头咱们电话联系吧。”

小瑛会意,告辞走了,走出老远还能听见高跟鞋敲击地板发出的清脆声响。

邢好逑继续看报纸喝茶抽烟,约摸过了半个多小时,他起身对陈楚歌说:“小陈,我出去办点事,你把用过的稿子处理掉,免得搞重复了。”

陈楚歌答应一声,待他走后,将用过的稿子扔进废纸篓,突然他产生了一股好奇心,又拿出来仔细翻找,终于找出一篇作者署名为何小瑛的文章,这篇文章狗屁不通,然后他再看样报上的同名文章,完全是另起炉灶,只保留了原文中极少数的语句。看来邢好逑还真下了不少工夫“润色”,把一篇垃圾文章经过“大换血”后起死回生,而且文采飞扬,送他个“文中华佗”美名,亦不为过。

陈楚歌下班后又等了一个小时,不见邢好逑来,也没有电话响,知道他不会叫上自己了。转念一想,如果真是小瑛请客,邢好逑会喊自己去吗?不可能!他肯定不情愿自己去当电灯泡。自己也真是傻,还在这里等着蹭饭吃,简直是没皮没脸。他感到饥肠辘辘,出门在老街的一家小面馆里要了一碗汤面打发了。

月底发稿费的时候,邢好逑在陈楚歌拟好的清单后面填上数字,王石用稿1篇10元,何小瑛用稿3篇60元,等等。邢好逑让陈楚歌拿给胡光军审批后,再交给管财务的小张。

陈楚歌办好这一切后,回到办公室。邢好逑过来,破天荒地递给陈楚歌一支烟。

陈楚歌忙称不会吸烟。

邢好逑说:“我忘了,楚歌,我见你人很老实,工作也很勤快,就想把我的一个外甥女介绍给你,不管成与不成都不怪你,你们俩先见个面再说,我也好给大姐一个交代。”

陈楚歌见邢好逑把话说死了,只好点头答应。

还没到下班的时间,邢好逑拖上陈楚歌坐车来到他姐家,这是县城郊区的一个小村庄,名叫胡屋,居民大多姓胡。

在一幢两层小楼前,邢好逑说到了,然后“姐夫、姐姐”亲热地叫唤着。

一个中年妇女飞快地迎了出来,满脸堆笑地看着陈楚歌,问邢好逑:“这位想必就是小陈吧?”

陈楚歌叫了声:“阿姨好!”

中年妇女欢快地应了一声,然后说:“快,屋里坐。”

邢好逑问:“我姐夫呢?”

中年妇女说:“上街去了,说买点卤菜,顺便捎一瓶好酒给你喝。”然后她冲屋里大声叫着:“丽仙,你大舅和小陈来了,快出来泡茶。”

陈楚歌和邢好逑在屋子里坐定,就见一个中等身材、青春靓丽的少女走了出来,冲邢好逑甜甜地叫了声:“大舅!”

邢好逑答应一声,说:“丽仙,这是小陈,陈楚歌,是我们报社的才子。”

丽仙又甜甜地叫了声:“陈大哥好!”两边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整个都红了,嫣红透白的煞是好看。

来的路上,陈楚歌已从邢好逑口中知道她叫胡丽仙,21岁,在城郊小学当教师。他仔细打量起来,只见她长着一张标准的古典瓜子脸,淡淡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两把小刷子,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一双漂亮大眼睛异常灵动有神。她今天穿了一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运动服,足下穿着一双纯白的登山跑鞋,还有她手腕上扎了几条五彩斑斓的可爱的橡皮筋,为这身朴素的衣饰增添了几分俏皮的感觉。

虽然胡丽仙素面朝天,但不失美丽动人。陈楚歌感叹真正的美女还是出在民间,宛若深山幽兰,不管你见与不见,但它仍然恬静优雅地径自开放。而电视台那些女主播尽管在荧屏上光彩照人,但陈楚歌听说一旦卸了妆,有的模样普通不说,甚至让人不敢恭维,只有极个别的天生丽质。

陈楚歌对胡丽仙产生了好感,接受了她一家的盛情款待。

第二天是周六,陈楚歌和胡丽仙约好9点钟去龙山森林公园玩。他一大早来到牛大伟家,意思是今天不能给牛小鹏辅导了,明天再过来。

牛大伟还没起床,他妻子说:“小陈,昨天晚上我听你大哥说要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是电信局田局长家千金,约好今天上午见面的。你等会再走,我跟你大哥说下。”

牛大伟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妻子一说马上清醒了,连忙起床对陈楚歌说:“楚歌,昨晚上酒喝多了,没来得及告诉你,但今天你必须跟我去赴约,我可是答应了田局长的。”

陈楚歌感到左右为难。

牛大伟问清楚情况后,先是大骂胡光军,接着骂邢好逑,然后责怪陈楚歌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事先对我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大吗?那个邢好逑算个毬,跟老子抢人?要是在老子面前老子当场给他两耳光。你不要理会他,现在田局长肯把女儿下嫁给你,对你来说要比别人少奋斗10多年,这样的好事到哪里去找?他的女儿我见过,长得跟明星似的,上门说亲的挤破了头,要不是看我牛大伟的面子,哪有轮到你的份?”

陈楚歌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根据张春江攀龙附凤的理论与实践,底层青年与官家小姐结合不失为一条事业成功的捷径。就拿当年蒋委员长与宋家的政治联姻来说,要想步入上层社会,就得跟上层社会的人打交道。陈楚歌尽管心里还挂念着胡丽仙,但身子却没有动,后来跟着牛大伟夫妇一道去田家了。

田局长的女儿名叫田小曼,陈楚歌见到她的时候被震了一把,此女身材修长,浓密的睫毛、魅惑的眼神、丰厚的双唇,脸蛋白里透红,穿着一整套耐克牌纯白带粉色边运动服,显得胸部分外挺拔。尤其是走路的姿势,屁股一扭一扭地,两个半边球像在不停地画圆。还有她说话的声音,嗲味十足,陈楚歌第一次听见这种声音,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陈楚歌感觉田小曼跟杨燕很相近,性感撩人,能时时拨动男人身上那根骚动的弦。她像一块吸力强大的磁铁,尽管陈楚歌想逃离,但被她牢牢地吸住,无法逃脱。

田局长夫妇对陈楚歌也很满意,说他们就一个女儿,想找一个靠得住的老实人将来替他们支撑门户。陈楚歌外形讨人喜欢,性格也还踏实,好歹也是正规大学毕业生,虽然目前的位置稍微低了点,但既然牛大伟极力推荐他,那这个小伙子的前途还是有希望的。再说田局长自己在这龙山县也是个人物,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婿吃亏的。

中午在饭桌上,田局长夫妇向牛大伟夫妇敬酒表示感谢。牛大伟见他们满意,便拍板说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两个年轻人先交往一段时间,到时再办喜酒。

陈楚歌的意志又一次被牛大伟代表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陈楚歌懊悔当时没有把手机号码给胡丽仙,害她等得够呛,准备登门去向她解释。一大早他父亲陈保国来了,后面跟着孙寡妇。

孙寡妇见面就要给陈楚歌下跪,被陈保国拦住了。陈保国说:“他二娘,孩子是小辈,有什么事帮忙是应该的,这礼担待不起。”

孙寡妇是孙春花的母亲,与陈保国是邻居。陈楚歌喜欢她的女儿却不喜欢她,甚至对她很反感,村里许多关于自己不好的传言都是她散布出去的。

陈楚歌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大三那年暑假,父母亲下地干活,临走时嘱咐他如果打雷暴,记住把晾在外面的衣服收回来。

夏天的天如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骄阳似火,马上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暴风雨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父母亲淋成落汤鸡回来了,发现晾晒的衣服没有收回来,全淋湿了。陈保国怒气冲冲地找到儿子,看见他正在房间里泪流满面,心里一惊问他是怎么回事?

陈楚歌恸哭失声,嘶哑着嗓子回答:“林妹妹死了!”

陈保国一惊:“哪个林妹妹?是不是林国富家二丫头?不就是被狗咬了下嘛,怎么会要了命呢?”

陈楚歌摇着头:“是书中的林妹妹,林黛玉,你不知道的。”

陈保国勃然大怒,这臭小子居然拿书中的人来戏弄自己,而且哭得伤情伤意,这不是傻子是什么?不是傻子就是呆子!“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拼死拼活挣钱供你,不指望你光宗耀祖,只希望你大学毕业能找个工作自食其力。哪知你是个书呆子,是个浑蛋二百五,外面瓢泼大雨,让你收衣服你不收,却躲在这里哭什么书中的林妹妹。当年老子怎么没把你射在墙上,省得被你活活气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陈保国教子的一席话被邻居孙寡妇听见了,她想幸亏女儿没嫁陈楚歌,当年陈保国瞧不起自己,现在自己反倒瞧不起他了。有个儿子有什么了不起,不还是坐吃山空的败家子。孙寡妇是个长舌妇,立马这件事全村全乡都知道了。陈楚歌“傻子”的名头前面又加了“书呆子”、“二百五”、“败家仔”等修饰词,总之,跟现在领导干部的许多头衔差不了多少。

陈保国对儿子不满意,是因为他望子成龙心切,便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其实,儿子也有值得他欣慰的地方,就是儿子上大学后成绩反而好了。在小学、初中、高中的阶段,儿子成绩单上40分50分常见,60分以上的反而少见。那时候学校都搞排名,陈楚歌不仅始终在班级后列,而且在全年级后列徘徊。大学不搞排名,而且学生们信奉“50分惭愧,60分万岁,70分浪费”,陈楚歌每门课成绩都是80分以上,还有几门课达到90分以上。陈保国看到儿子的成绩单,心里乐开了花,这小子开窍了,不管他通不通人情事故,只要读书行就好,老祖宗不是说过“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嘛。

陈保国现在更为儿子感到骄傲了,在村里头也昂得最高,逢人便说:“我们家楚娃子经常跟县太爷在一起吃饭呢。”吓得村里那帮泥腿子直打哆嗦,一个个用仰慕的眼神看着他。

陈楚歌有一阵子没回村了,还不知道这件事。现在父亲带着孙寡妇来了,他礼貌地端茶递水,问:“婶子,有什么事您尽管直说,我能帮上忙的决不推辞。”

孙寡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大侄子,婶子求你件事,春花家遭灾了,承包的鱼塘里的鱼全死光了,都是隔壁那家化工厂害的,晚上偷偷排污水,恶臭难闻。我那女儿受此打击后一下子病倒了,现在还躺在床上打点滴呢。他们为承包鱼塘还贷了款,现在可怎么办哪?今后日子还怎么过啊?婶子过去对不起你,你是大人有大量,现在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家呀。”

陈楚歌脑海里浮现出孙春花的形象,她梳着两条精致的小辫子,鹅蛋脸柳叶眉,小巧鼻子樱桃嘴,站在村口的银杏树下,唱着好听的山歌……陈楚歌听人说女人有两种命运,一种靠自己奋斗获得成功,另一种靠嫁得好改变命运。可孙春花比自己还不顺,嫁了个男人被他拳脚相加不算,现在还遭受如此大的灾难,她今后还怎么活人哪?

“婶子,你们怎么不去和那家化工厂交涉,让他们赔偿经济损失。”陈楚歌问。

孙寡妇叹了口气说:“怎么没找?不管用。人家根本就不承认,说他们是达标排放,环保局有证明。他让咱们拿证据,还说不怕打官司,打到天边都领着。我们个体户哪能斗得过他们大公司啊,你在报社工作,跟大老爷能说得上话,婶子只好求你了。”

陈楚歌知道一定又是陈保国在村子里吹牛,这时候没时间跟父亲理论,便劝慰说:“婶子,你别急,这个忙我一定帮到。”他想这个化工厂也太张狂了,还有没有王法?当时他便有了打算,准备让报社把这件事曝光一下。

孙寡妇这才转忧为喜,说:“大侄子,婶子知道你心肠好,我代春花谢谢你了。”

陈楚歌请他们到附近的小饭馆吃了饭,孙寡妇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邢好逑批评陈楚歌,说他不守时,害他外甥女等了一上午也没见他人影,在家里委屈得哭鼻子。

陈楚歌已经想好了托辞,撒谎说:“家里突然出了点事,一直抽不出空告诉你。”

邢好逑警告说:“陈楚歌,你要对我外甥女三心二意,我可饶不了你。”

陈楚歌说:“邢主任,我真是有事,现在我还得向您请一天假去办。”

邢好逑见陈楚歌魂不守舍的样子,相信了,挥了挥手说:“你去吧。”

陈楚歌找到采访部的记者李涛,称有一个重大的新闻线索要告诉他。李涛和陈楚歌一道进报社的,平时私交还行,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和陈楚歌坐车直奔水关乡而去。

陈楚歌按照孙寡妇提供的地址,找到孙春花的家,还没到门口,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远远看见她门前的鱼塘里白花花的一片,全是死鱼。

孙春花满脸病容,见陈楚歌来,挣扎着要起来,被他拦住了。她泪流满面地说:“楚歌,你得给我做主啊,10多万元的鱼,没想到被永泰化工公司的污水给毒死了,这下全完了。我还怎么活啊?”

一个小男孩在旁边拉着孙春花的胳膊,说:“妈妈不哭!妈妈不哭!”陈楚歌知道他是孙春花的儿子,跟自己同一个小名,两年没见,现在这小家伙又长高了不少。

陈楚歌心想10多万元可是笔不小的损失,自己不吃不喝也要挣上十来年,便问:“村里还有其他农户受损失吗?”

旁边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插话说:“其他家也有死鱼的,比较少量,我们家离化工公司最近,全死光了。”

孙春花指着他对陈楚歌说:“这是我男人刘二黑。”

陈楚歌心想是够黑的,跟从非洲来的差不多,想不到这家伙还爱好打老婆,本想批评他几句,看他脸上一副凄惶的样子,于心不忍便作罢了。

这时,李涛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号码连忙跑到外面去接,过了一会儿他神色大变回来了,对陈楚歌说:“楚歌,老总让我马上回去。”

“这边还没弄好呢,稍微迟点不行吗?”

“不行,在路上我再对你说,你现在就跟我走。”李涛说完拉起陈楚歌就走。

在回去的路上,李涛说:“楚歌,你把我害苦了,刚才老总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我们主任也来电话了,说他也给骂惨了,让我回去写检查,还说这个永泰公司来头很大,是胡松林部长招商引资来的。我们刚到村里,永泰公司就向胡部长电话汇报了,胡部长打电话把老总臭骂了一顿。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除非吃了豹子胆了?我再采访下去也没有必要了,就是写出来报社敢发吗?”

原来是这样,陈楚歌想怪不得听孙寡妇说永泰公司很横呢,还不是仗着有胡松林这个后台?可春花怎么办?她就这样白白地受损失吗?自己向孙寡妇夸下海口,现在看来无能为力了,就是胡光军,还不得像哈巴狗一样向胡松林摇尾乞怜?他只好说:“李涛,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

李涛说:“楚歌,别这么说,这件事情我也看不惯呢,可我们端人家的饭碗受人家管,如果要是让上级媒体曝光,看他胡松林能有什么办法?他还能一手遮天?”

这句话提醒了陈楚歌,他想到了张春江的妻子汪芳在省电视台,如果请他们来曝光,春花就一定能得救。可是这件事情必须做得十分巧妙,如果让胡松林知道是自己搬的“救兵”,还不得把自己打下地狱?“算了,咱们还是顾好自己,社里还不知道如何交差呢。”陈楚歌息事宁人地说。

李涛说:“没你什么事,我只说接到举报一个人来的,你掺和进来反而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了。”

陈楚歌不知道如何感激李涛才好:“兄弟,谢谢你!”

李涛说:“言谢就见外了,楚歌,我对你的遭遇也很看不惯,可人微言轻,只能背后发发牢骚替你鸣不平,但请你相信,公道自在人心,黑的永远洗不白,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的。”

陈楚歌和李涛分别后,心想既然假已经请了,不能去上班,否则就露馅了。他回到家里,连忙拨通了张春江的电话:“春江,你调到省电视台了吗?”

张春江说:“还没有,正在办手续,正式过去上班可能要到明年春节以后。”

“能不能请嫂夫人帮我个忙?”陈楚歌把孙春花的遭遇对张春江说了。

张春江在电话那头差点跳了起来,他责怪道:“楚歌,你是不是疯了?你去捅这个马蜂窝,用句歇后语讲,就是粪耙子摇头——找屎(死)。因为你触犯的不是某一个人的利益,而是整个利益集团的利益。”

陈楚歌料到张春江会这样说,他向张春江分析了这件事情的利弊,只要做得巧妙,是可以帮孙春花一把的,而且不会有人怀疑到自己头上。“这边我让孙春花打省电视台的新闻热线,你让嫂子暗中帮忙,到时派记者过来就行。”

张春江还有些犹豫,说:“楚歌,你不能为了一个初恋情人置大局不顾,这样做的政治风险太大了,你可要考虑清楚,到时别怪我给你帮了倒忙就行。”

“春江,现在救人要紧,真要到那一步,我不会怪你的。”

陈楚歌挂断电话,正在考虑如何让孙春花知道怎么做,这时陈保国和孙寡妇又上门来探听消息了。

陈楚歌心中大喜,将省电视台新闻热线的号码抄下来给孙寡妇,让她马上赶到女儿家中,打这个电话,到时会有记者下来帮她们说话,他还一再叮嘱孙寡妇保密。孙寡妇感激涕零,说:“大侄子,你是我们家的恩人,不说知恩图报,做人的这点分寸我们还是有的。”

孙寡妇匆匆忙忙走了,陈楚歌又告诫父亲不要乱说,他怕这件事情弄成后父亲又要炫耀,得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陈保国知道这回不比寻常,关系到儿子的饭碗和前途问题,说:“楚娃子,你爸不傻,今后我再也不乱说了。”

陈楚歌拖着陈保国来到县人民医院,做了几项检查。陈保国不解,问:“我身体硬朗得很,干嘛浪费这钱?”

陈楚歌说:“我刚请假说家里有事,其实是到水关乡春花家里去了,现在要撇清关系,免得受牵连,所以您老得装病,配合我把这出戏唱好。”其实陈楚歌是一箭双雕,这样做既是撇清关系,还可以应付邢好逑那里,否则他称“家里突然发生了事”就无法自圆其说。

省电视台的记者很快赶到了现场,乡里的领导第一时间报告了县里,县里如临大敌,紧急开会研究此事,最后黄建功指示要争取主动,消除负面影响,着力抓好两个方面的工作:一是由宣传部长出面做好接待工作,并疏通有关方面的关系,尽可能不报道;二是由组织部长出面做好善后工作,如果确实是化工公司的责任,要先拿出一部分资金进行赔偿。两个方面的工作要同步进行,力求快捷有效,将事态保持在可控范围之内。

领导一重视,事情解决就快。永泰公司负责人上门向孙春花致歉,赔偿损失10万元。县环保局接到指令后介入调查,认定这是一起意外事故。宣传部那边的公关工作成效也很明显,电视台的记者被热情款待,上面的领导也同意不播。各项工作十分圆满,一切皆大欢喜!

同类推荐
  • 《亮剑》制片人力荐:雪亮军刀

    《亮剑》制片人力荐:雪亮军刀

    一个普通的步兵团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朝鲜战争中的经历,一群铁血男儿的悲壮故事,一幅波澜壮阔的战争画卷。
  • 永不瞑目

    永不瞑目

    除了生命终止前的这个刹那,庆春确信自己已经了解了全部的肖童。就是对这个奇怪的刹那,她仿佛也能隐隐感知……年轻美丽的女刑警庆春与战友一起接手一桩贩毒大案,热情单纯的大学生肖童出于对欧的爱情接受了公安局派他深入毒巢刺探内幕的凶险任务……惊心动魄的缉毒大战交织着缠绵的爱情悲剧正在上演……
  • 走错未来的人

    走错未来的人

    过去三周里,我失去了梦中情人和未出世的孩子,盗窃了价值一万亿美元的技术,成为历史上第一个时间旅行者,使人类陷入反乌托邦,造成数十亿人无法出生,毁了我的父亲,复活了我的母亲,得到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妹妹,遇到一生的挚爱,成为地球上最杰出的建筑师,找到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发现了核心技术的秘密发展史。
  • 我在渡口等你

    我在渡口等你

    狗是人类友好、无私的朋友。这是一本描摹人与狗的情感的小说集,均为中外名家所作,是一本欣赏价值极高的文学作品。西顿的名篇《我在渡口等你》讲述了一只名叫巫利的小狗,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守候在渡口,只为能再次看到主人归来的身影。作品融合了爱、悲剧、救赎,感人至深。奥尼尔的《一只狗的遗嘱》中,作者以精练的文字,描述了他的狗伯莱明以欢笑和喜乐,冲淡了主人因无法忘怀与它共度的美好回忆所带来的悲伤和痛苦,读后催人泪下,难以忘怀。书中还收录了很多其他作家的的名篇佳作,均以表现人与狗的情感为主题,篇篇经典,篇篇精彩。
  • 哈里·戈贝尔事件的真相(上)

    哈里·戈贝尔事件的真相(上)

    1975年的欧若拉小镇,一通报警电话轰动全城。15岁的少女诺拉在树林中被人追赶,此后,销声匿迹。33年后,因为一本书一炮而红的新锐作家马库斯,被出版社和经纪人追书稿,却遭遇严重的写作障碍,无计可施之下,只好求助于全国知名的文学作家、良师兼益友哈里·戈贝尔。马库斯来到戈贝尔居住的欧若拉小镇,却在无意中发现了33年前的命案,诺拉的尸体就埋在戈贝尔家的后院!与尸体一同被发现的是让戈贝尔蜚声文坛的作品《罪恶之源》的手稿。
热门推荐
  • 山海界仙主

    山海界仙主

    在万界之首的山海界中有着一切光怪陆离的生物,山海界包括了一切可能性,其中一些生物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在一次天灾之中一位名叫姒姬的婴儿在众人的绝望中诞生,带给这个灭亡的家族一线生机,姒姬被赋予厚望,且看姒姬如何在绝境之中披荆斩棘,重建家族,以一人之力统一山海界,成为山海界主,万王之王。
  • 唯一

    唯一

    这个世界有喜光的向日葵,也有背阳的蘑菇生长。当有一天我们都会遇到一个看到对方就会不顾一切只为了相守的人,这个人是谁,姑且未知,希望下一个就是。纪唯一在告别自己深爱的城市的同时,随手把陌生人欧阳景“捡”回了家,却不知他竟是个大麻烦的开端。
  • 校草的伪男之路

    校草的伪男之路

    系统的一次意外,使得校草和校霸分为一班。两个人从互看不爽到相爱。某天,某校霸:其实…我是女的。某校草:……巧了。
  • 神域传奇1上古召唤

    神域传奇1上古召唤

    在这个时期,出现了一群精通元素之力的人类,他们在一个未知的地方建起了另所有元素师所向往的国度--神域,在众多的大陆面前,屹立着七大神域,那些在大陆之间闯荡的元素师没有进入那未知神域,但是对神域的大名早已是清清楚楚,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在这强大的神域背后还有一个最神圣的圣域。在所有人的背后还有许多惊险,恐怖的秘密,他们能否联合去解开这些秘密,神域能否抵住魔域的大肆进攻,他们能否与众大陆的元素师联合击败魔域,他们能否保护那些不会元素之力的普通之人,圣域会不会派人来阻挡魔域对世界的恐怖侵略计划,而隐藏很深的那位神秘之人到底是谁?世界是会毁灭还是会重新易主让魔域一统天下,还是发生许多不为人知的奇异事件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赐皇

    赐皇

    在错误的世界林云孤身一人,哪怕肝脑涂地也要用力活着,创造出巅峰的人生!帝王又如何,他便是赐你皇位的人;神别自以为主掌万物,他亦是天道!芸芸众生不过是轮回中的可怜虫……
  • 我的老公有点傻

    我的老公有点傻

    徐家有喜!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徐家有两个双胞胎儿子。婚礼当天,众人才知道徐家的二儿子是个傻子。一时间,各种小道消息漫天飞。有人说,徐家坏事做尽,报应在一个傻子身上。一个婚礼,徐家接受的是众多明里暗里的嘲讽。主婚人冲着新娘问道,“孙可馨小姐,你可愿意嫁给徐先生为妻?”浑然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她看向眼前傻傻笑着的男人,开口,“我愿意。”主婚人冲着新郎问道,“徐先生,你可愿意娶孙可馨小姐为妻?”“我...我愿意。”被人同情和算计的婚姻就这样开始了,这时,在场的众多名不知道,这个婚礼,让她们永远失去嫁给徐从硕的机会。【小剧场】:孙可馨发现一切都是骗人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双胞胎。“徐从硕,你如果想要守住徐家的秘密,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徐从硕笑了,直接甩出两本结婚证,似笑非笑,“先看清楚再说。”孙可馨很不安的拿起结婚证,看到上面那两个名字,顿时瞪大眼睛。男人顺势搂住她的肩膀,“不管是谁,我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孙可馨彻底乱了。女人想,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结束荒唐的婚姻?男人想,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女人睡的死心塌地?
  • 总有一个人很像你

    总有一个人很像你

    农村学子张子帆步入大学校园,看到周围时尚前卫的同学,张子帆陷入自卑的沼泽中。于此同时,他与刘雨的暧昧情愫也因种种原因而潦草收场。在感情和经济的双重压力下,张子帆在读书和学习中找到了自由和快乐。努力的人总是幸运的,张子帆的与众不同得到了才女李小莫的垂青,二人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成为彼此眼中的灵魂伴侣。但是家庭背景的巨大差异,让张子帆对于二人的感情心生怯意。在青春的故事里,我们树立起理想,又在折腾理想;我们经历着爱情,又在失去爱情;我们以不同的方式绽放,又无一例外地收获成长。
  • 凡人意识

    凡人意识

    什么是意识?是所有生物都拥有意识,还是人类独有?察觉杀气果断反杀,遭遇GANK提前离开,意识存在万物之间。在不断萎缩的世界反面,少年背负起旧神的灵龛,从灰暗的历史中走了出来,决定带给凡人们新生。
  • 弑兽平乱

    弑兽平乱

    一场天地开给人族的专属末法时代。人族修炼无比困难,开天辟地的纪元之战,带给人族的是毀灭!传承的断落…无数天才、妖孽只能成为平凡人…主导大战的四大凶兽就算只剩下残魄依旧在搅动无尽风雨…ps:(本书前面剧情很快,如实在无法一观。我只能叹口气了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