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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人间炼狱

扑面而来的浓郁血腥味,像是有数只手正向不同的方向拉扯着我的头发,撕心裂肺的痛直击灵魂的深处,一间类似等候室的房间里,触目惊心。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足足躺着七八具满身是血的尸体。他们无不瞳孔放大,七孔流血,一脸惊恐和绝望。大量的血液从脖子处涌出,顿时给每个人都穿上了一件刺目的血衣。

或倒在沙发上,或趴在茶几上,有的蜷缩在墙角,有的躺在窗边,门边。一屋子的凌乱,显然在死亡前他们都做过最激烈的挣扎,可死神并没因为他们的努力而选择仁慈。

窗帘上,墙上,那些血手印悲伤的诉说着他们的无助,就像是一群牲畜被关进了饿了几天的凶兽的牢房,任由凶兽掠夺。

如果不是因为扶着门框,恐怕我早已腿软的跪在地上。血淋淋的场面夹杂着冲天刺鼻的气味,这简直就是地狱。

塞亚皱起眉头,一双眼睛红的忽明忽暗,略带嫌弃地说道:“真是粗暴,所以说新生儿最让人反感。”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侧过头冲着我笑了笑,说道,“怎么,这样就吓傻了?那可不行,那样就永远无法找到心爱的妹妹了,她可就在那扇门后。”她的手指笔直的朝前一指,“等着你拯救呢。”

穿过一片狼藉,白色的大门紧闭,像是拒绝一切的探视,若没有猜错,那应该就是心理医生接见病人的地方。

这一刻我突然很想见那个蓝色卫衣的男人,但更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我臆想症发作,我只不过是被催眠了,这个地狱只不过是我想象出来的世界。

我缓缓地滑坐在地上,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塞亚没有因此放过我,她贴近我的身侧,冰冷而修长的手捏住了我的下颚,逼着我去正视这一屋的惨象:“死亡总是如影随形,人类就是那么脆弱,这种生物就配成为牲口供给我们享用,何必为此感觉到悲伤呢?”

因绝望衍生出了愤怒,我用力甩开了塞亚的钳制,以至于脸颊被她长长的指甲画出一道血口。

塞亚像是受到什么惊吓般,突然就闪到离我最远的地方,她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眼睛越发的发红,嘴里的尖牙更是若隐若现。

我却有些失控地朝着她吼道:“别说的好像我们是一样的,我不是怪物。”

“哦,是吗?”塞亚恢复正常后,却不再靠近我,笑道,“但总有一天,你会跪着求我将你变成怪物的。那时候你就会明白,力量可以满足你一切的欲望,包括保护重要的人!”

“你做梦!”

塞亚站在了那扇紧闭的门前,对着几近疯狂的我说:“那为何你不亲眼去看看呢?你的妹妹正在经历着什么?她可是你最心爱的人!”

愤怒激发了倔强,给了我站起来向前的勇气,仿佛这一刻我不在那么惧怕了,也不再那么彷徨。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破罐子破摔吧。

我扶着门框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可怜的人,慢慢地朝着那扇门走去。路程并非很长,然而每一步,都像是在和过往告别。

我不知道未来将会面对什么,就像我不知道这扇门的后面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场景。但我知道,我不能在胆怯了,因为生活再逼着我成长。

当我再次站到塞亚身边时,明显感觉到自己心境有所不同。于是,我深呼吸,用力的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残酷就是在你好不容易重新站起来的时候,给你迎头一击,告诉你什么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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