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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七日《七》

可欣生病以后,我渐渐的放弃了学业,成绩成直线下降,每天看着病重的可欣,强颜欢笑的自己似乎变的把一切抛掷脑后,那时候,她就是我们的全部,而我们也是她唯一的思念和不舍,虽然可欣嘴里不说,可是我总能看出来,毕竟在一起这么些年,难道就真的一点也不懂吗,那天可欣说,不管怎么样都会去坚持,我忘记了身后所站立的那些人,我忘记了我还是个正在读初中的学生,好像自己已经久经沧桑一样,不再是个孩子,不再是个什么也不愁什么也不想在父母翅膀下飞翔的孩子。那段日子短暂却又是那么的漫长,到这里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去说,怎么去写,好乱,这自己的回忆录,我写了几百次,可是总不能写完,每次回忆到这里,而每一次都是流着眼泪心里疼到极点的发呆的看着电脑屏幕,因为,我又一次从现实生活回到了那年本不该发生的那个阶段,我还是很疼。

“小宇,我是不是活不久了?医生是不是说没的救了。。。。”

傻瓜,怎么可能呢,这是药物的反应呀,过几天就没事了,别乱想,好好养病,等康复了我就带着你去你最想去的地方,咱们一起去,去看看咱们还没看过的世界,看没见过的高楼大厦。话语间,我的声音在颤抖,鼻子总是酸酸的,看着可欣逐渐消瘦的脸庞,看着可欣被病魔折腾,那痛苦却又不让我们担心的笑起来的她。其实我们知道的她也知道,到最后了,可是,就算是最后她还在坚持,至少没有放弃,不算是为了我,也算是为了学习,为了她一生中这舍不得的一切。可欣的父亲经常一个人在医院的洗手间里抽着烟哭泣,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人就这样被现实的残酷所击溃,而我会时不时的和叔叔抱在一起哭,也时常的对视着什么话也不说。而每当这个时候,又总能听见医生的呼喊,又总能看见医生每每的下病危通知,这在以前我们会惊慌失措,而现在不会了,所有人都不会了,包括我,已经习惯了,入院二十几天,病危通知下达了十七次,真的希望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我,真希望,看着可怜的可欣,看着都已经麻木的眼神,我再一次的在父亲的怀里哭了起来,而叔叔阿姨再一次的晕倒在病房外,那是混乱的,那也是我最后的记忆。那时候有一首歌叫童话,那时候有一种感觉叫感动,而我,却让医院护理可欣的所有医护人员留下了最真挚的眼泪。

小宇,去帮我打点水来好吗,我想洗个脸顺便洗脚,好长时间没洗脚了。。。

行,你等着,我马上去,你躺着别动!

慌慌张张的我拿着脸盆就去了,在医院的过道上奔跑着,打回水之后,可欣基本上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坐了起来,坐在床边。。。

“小宇,谢谢你。”傻瓜,谢什么呀,这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吗,叔叔阿姨也累了,有些我能做的就做吧,再说了,以后我还要做的更多,嘿嘿。我的头一直是低着的,直到她的手摸了摸我的头,而正在帮她洗脚的我瞬间定格住了。。。

“小宇,有些话我想对你说,怕没时间了。我知道,你放弃了学业,放弃了自己原有的梦想,那是因为我,你放不下,所以你自己选择了退学对吗,你怎么能这么傻呢。爸爸妈妈叔叔阿姨一直没告诉我,其实我都知道,那天我无意间看见了病例,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有治愈的希望,不是因为我放弃了,是因为不要再在我身上花多余的钱了,让我走吧,说实话呀,我最放心不下的是我的父母还有你这个调皮的人,可是我不得不放下了,等以后我走了,你要好好的,好好的照股你自己,别再让父母给你操心了,回到学校去,继续我们的梦想,只要有你在,就一定要带着我的梦飞,不要让我失望知道吗?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不管怎样你们都不要伤心,昙花一现嘛,下辈子我们还这样,只是下辈子我不会再离开。。。”

低着头的我已经被泪水所埋没,我瘫跪在地上,轻轻的擦拭掉可欣脚上沾着的水花,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麻木的红红的眼睛看了看曾经欢笑的可欣,那种感觉,疼!

那天晚上可欣的病情再次发作,疼的她睡不着,医生来了之后给可欣打了一点吗啡,渐渐的可欣慢慢的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着了,而我又一次站在窗户前。

渐渐的,我发现,可欣的眼角流下了眼泪。这是入院以来她第一次流泪,或者是悲伤,或者是不舍,或者是疼痛。我悄悄的走到床前,轻轻的擦拭掉可欣眼角的泪水,盯着她看了好久,这也让我想起以前没有生病时的可欣,想起那些欢快的日子,再也一去不复返了。人生在世,真的只是昙花一现,你想留住的只能是记忆,过去的总是随着你自己的脚步,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的离你远去。也只能在记忆里找到一些安慰,趁可欣睡着的时候我把从家里用彩色的纸叠成的千纸鹤用线连接在一起挂满了整个病房,那时候我希望可欣醒来的时候能开心下,至少我的想法是能短暂的让可欣忘记现在,我还带来了同学们的问候,一张张问候的信,一幅幅问候的画卷,整理时,我才发现,如此的,我什么也没做。只能看着离去,谁知,这些精心准备的她再也没有看见。

凌晨三点二十一分,就在我准备去打些开水的时候,可欣的脸色急剧的变化着,身体开始抽搐,连忙叫到医生,简短的几分钟,“我们已经尽力了”这句话让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灵魂随之而去,没有在回来。“家属们都进来吧,看最后一眼”说完,医生护士离开了。叔叔阿姨已经被摧残,而我却在极力的挺住,其实都一样,我也挺不住。

可欣的手开始慢慢的动着,我知道,她需要我,忙碌间我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小。。。宇。。。,好好的。。。照股自己,别在孩。。孩子了”

我俯下身躯,轻轻的搂住了奄奄一息的可欣“你去吧,我会带着你的梦,不,是我们的梦一起飞翔的,安心的去吧,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下辈子不再让你离去,下辈子,我一定娶你为妻。。。”我唱起了那首童话,泪水滴落在可欣的脸庞,在我的歌声里,倾注了我的全部,一瞬间我也失去了全部,失去了原本有的一切,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哭了,所有人。。。而我布置的,可欣却再也没有看见。

就这样,可欣在我的怀里安然离去,在我的歌声里离去,时隔八年,可欣,天堂的你过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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