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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玄武兵变

公元626年6月初,太白星连续在秦地出现。在古人看来,日月星辰的变化,都预示着人间的喜庆与灾变。因此,李渊的大臣傅奕向李渊秘密报告说:金星出现在秦地上空,这是秦王当有天下的征兆。李渊把奏状交给李世民,要他做出解释。

李世民于是反告李建成和李元吉与李渊的妃妾关系暧昧、淫乱后宫的罪行。并且诉说道:“我对哥哥和弟弟丝毫没有对不起的地方,可他们却千方百计要杀掉儿臣,似乎是想替王世充、窦建德报仇。儿臣今天因冤枉而死,再也见不到父亲了,灵魂到了地下,实在耻于见王世充、窦建德等人。”

李渊默然。他想起爱子为他打江山的功勋,哪忍心杀掉他呢?他对李世民说:“明天我将亲自审问,你也早点来。”

6月3日夜,李世民和他的亲信们果断分兵行动,李世民亲自率领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敬德、程知节、秦叔宝、段志玄等人,埋伏在玄武门,等待李建成、李元吉。尉迟敬德率秦府中剩余的精锐准备随时增援李世民,李世民的妻舅高士廉率众到芳林门准备接应李世民。

李渊的宠妃张婕妤私下探听到李世民反告李建成、李元吉的事,派人连夜通告李建成。李建成急召李元吉商量对策。李元吉说:“应该先召集东宫和齐王府的精兵,然后推说有病,不去皇宫,看看形势再作道理。”

李建成不同意:“我是太子,哪有不去皇宫的道理?我这边军队已全副武装,李世民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明早我们照常入朝,我和你一起见皇上。”

6月4日一早,天刚有些放亮,一阵纷乱的马蹄声一路响了过来。李建成和齐王兵马驰入了玄武门。缀满铜钉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等着太子和齐王大驾光临。李渊召集了裴寂、萧瑀等大臣,准备审问三个儿子。李建成和李元吉进了玄武门,走到半路发现气氛不对,玄武门居然伏有秦王府的士兵,这可是不祥的信号。于是,他们立即调转马头往回跑。

李世民从埋伏地点一跃而起,边喊边阻拦他们:“太子、齐王,父皇命我们一同参见,你们如何走了?”

二人不理,越跑越快。李建成想往城外冲,但城门已经关上了。他转身往湖边跑,又被尉迟敬德、程知节堵住。他意识到自己慌乱之中犯了个极大的错误,本应该让元吉抵挡住尉迟敬德他们,自己先冲到湖边去见父亲。他相信,无论如何父亲是不会见死不救的。但现在已经迟了,外面的队伍进不来,自己又出不去,急得他的额头上沁出了一片汗珠。

李元吉边跑边拿出弓箭来回头射李世民,但仓皇之间,弓弦竟然拉不开。李世民引弓搭箭,瞄准元吉。李建成见了大叫一声:“元吉快闪开!”说时迟,那时快,一支带着凄厉风声的利箭穿空而过。李建成万万没有想到这箭是冲他而来的,还没来得及躲闪,后背已经中箭,应声栽下马来,当即毙命。

李元吉见李建成被李世民射死,正想反击,见秦王身边的将军纷纷把弓举起,等他想躲开时已经晚了一步,眨眼间身上连中数箭,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松开手中的马缰,扑倒在地。尉迟敬德的援兵随即上来向李元吉乱箭齐发,李元吉从地上翻身而起,拔腿跑进一处树林。李世民紧追不舍,不料被树枝绊住,从马上跌下,一时竟爬不起来。李元吉追上来,夺过李世民的弓箭,想把李世民勒死,尉迟敬德大喝一声,跃马而来。李元吉急忙丢下李世民,惊慌失措地向皇宫方向跑去,被敬德追上射死。

这时太子府将军冯立,听说李建成已死,便和副将军薛万彻、谢叔方率领精兵两千多名向玄武门杀来。李世民的亲信张公谨神力惊人,他一人在里面使劲顶着玄武门,冯立等人无法攻破门。玄武门的守将敬君弘、吕世衡等也帮张公谨迎战太子的精兵,但都战死。薛万彻见冲不进去,叫嚷着要攻打秦王府,以“围魏救赵”。李世民的将士听到,都很恐惧。尉迟敬德急忙提着李建成、李元吉的首级给薛万彻等人看,太子府、齐王府的精兵一看大势已去,丢下武器各自逃散,薛万彻和冯立也逃入终南山中。

且说李渊此时正在湖上泛舟,心中想着昨曰发生的事情,想着对策,对外间发生的事毫无知晓。李世民派尉迟敬德带领甲兵,直闯内宫李渊的住处,把原来的卫队都换了下去。尉迟敬德带兵入内警卫,尉迟敬德身穿盔甲,手持武器,径直来到李渊身边。李渊大吃一惊,问:“外面作乱的是谁?你来这里干吗?”尉迟敬德说:“太子、齐王作乱,秦王已经举兵杀了他们,但怕惊动陛下,特派臣来警卫。”

李渊听后手足无措,对裴寂等人无奈地说:“想不到今天终于发生了这样的事,该怎么办?”

萧瑀、陈叔达说:“当初起兵晋阳,建成与元吉本没有参与策划,又无大功于天下,却嫉妒秦王功高望重,两人勾结在一起,搞阴谋诡计,妄图杀害秦王。如今秦王已将两人处决。秦王功盖宇宙,人心所向。陛下若立秦王为太子,把国家大权交给他,就一切平安了。

李渊说:“好吧!这是我多年的心愿。”于是下诏让东宫、齐王兵马与秦府兵马停止交战,一切都听从李世民挥挥。尉迟敬德拿着李渊的手令火速赶到玄武门,宣读了李渊的命令,外面才安定下来。李渊又让大臣裴寂到东宫,下令东宫将士全部解散。

李渊召见李世民,安抚他说:“当年曾参的母亲在家里织布,有人来告诉她:你儿子杀了人。她说,我儿子不会杀人。过了一会,又有一个人来说,她仍然照样织布。但当第三个人来说的时候,她就害怕起来,丟下梭子,翻墙逃走了。其实她的儿子确实没有杀人,那只不过是一个和她儿子同姓同名的人杀人罢了。但人说得多了,她也就相信了。最近以来,我也像曾参的母亲一样,被人迷惑了。近来我差点听信谣传错怪了你。”父子于是握手言和。

李渊流着泪对群臣说:“从今以后,国家事情,无论大小,全听秦王处理决定。”又对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敬德等人说:“你们有拯救国家的大功,我要重赏你们。”于是,就叫人取来大量珍宝财物,赏赐给他们。

李世民夺位成功后,想将过去效力于太子的有才能的人都网罗过来为自己做事。于是,就发布命令说:“谋乱之罪,只在李建成、李元吉,其余的人概不追究。’’冯立听了这个消息后,想想自己也没有什么退路了,就从终南山中出来自首。但是,薛万彻仍藏匿不出。李世民爱才心切,几次派人向他说明情况,他才出来。李世民说:“你们都是忠于自己职守的人,我不会为过去的事情斤斤计较,你们今后尽力为我做事,辅佐我造福苍生就行了。”他将以前太子手下的将士全都救免,还任命薛万彻为右领军将军(京师警卫部队的高级将领)。

李建成的谋士魏征,曾多次劝李建成早除李世民。到李建成的事情败露,李世民夺得大权后,竟不计前嫌,以礼相待,任命魏征为诛议大夫(门下省官员)。当时,李建成、李元吉的手下逃亡民间,虽一再下令救免,但是这些人还是惊魂不定,害怕被李世民诛杀,在民间四散逃窜。有些人知道他们的行踪,便争相告发,邀功请赏。李世民再次下令重申:玄武门事变以前同李建成、李元吉有联系的人,任何人不得检举揭发,违者反受其罪。

为了稳定民心,李世民同时还派魏征到郑州巡查,特准他对二些事情自己做主处理。魏征走到路上,遇见州、县的地方官押送前太子旧将李志安、齐王府旧将李思行两人去长安,魏征下令立即释放。有人见了,就劝说魏征:“既然地方官要把这些乱党押往长安,到长安以后,秦王李世民自然会秉公处理。你现在擅自做主,不仅不给李世民面子,而且也会招来这些地方官的嫉恨,因为他们在李世民面前邀功求赏的机会没有了,这恐怕不太好吧?”

魏征理直气壮地说:“我离京之日,秦王已下令救免前东宫和齐王府官员,如今继续押送他们两人,还有谁会相信秦王要救免他们的话呢?即使再派出更多的人员宣传,还有谁相信呢?秦王的信用何在?又如何使万民信服呢?我不能不为国家考虑。况且,秦王既然这样信任我,我能不严格标准要求自己报答秦王吗?”魏征一再坚持,最后终于把两人放了。

李丧民闻知,十分高兴。于是,原东宫和齐王府的官员奔走相告,不少原来犹犹豫豫、隐匿在别处的饱学之士,都主动到秦王府中拜见,恳请为秦王服务。原来浮动不安的人心逐渐平静下来,社会也逐渐安定下来。

“玄武门之变”后几日,李渊即立李世民为皇太子。

8月,李渊正式退位,自称太上皇,传位给李世民。李世民正式称帝,改年号为贞观,大救天下,免除全国赋税一年,文武官员五品以上、原来没有爵位的赐爵一级,六品以下的加功一等,放还宫女三千余人,让其自由选择夫婿,过自由的生活。还放掉御苑的所有鹰犬,并停止各地向宫中进贡各种珍异。李世民的政策宽厚,令人心宽,受到全国上下的拥护,一时间国内歌舞升平、内外欢欣,拉开了“贞观之治”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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