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四人又围着胖子胡侃,现在五人厮混极熟。人人都是活了好几百年的人,心中故事不少。或者又聊聊修炼上的事,众人都觉提高不少,都觉有一种从未体验的感觉。
修者的世界里是没有朋友的。这是书剑联盟已经化神的纪守残大师在《修者病态心理》中开宗名义之论。
在纪大师眼中‘修者眼中只有防范,只有拒绝,只有与寿元的战争。在修者的世界里,了无生趣。’
多莱阿克给胖子擦了一把肥脸上的油汗:“胖子,今天算了。这矿产量,起码能用一年任务了。在说你储物袋中也放不下了。你炼点水出来,你多哥我全身不舒服,十多年没洗过了,看这,全是汗垢。头次你炼了些水出,洗了把脸。硬是爽翻天,像女人那温柔的小手摸在脸上。你炼点水出来洗个澡吧。”
胖子道:“饱暖思****,还想起洗澡了,要不要给你叫俩女人给你双修呀”。
听说女修,法比门斯来兴趣,一脸****,五人聊起女人来。聊了半天,聊得很是热络,最后扯到初恋上来,扯了半天。
阿让坐直那长久未动的懒腰道:“咳,还是让我来说说我的初恋吧。”众人来兴奋起来,连一向沉默的李伯斯都凑了过来。
阿让讲道:“二百多年前,那年我三十岁。那时候整个神州处于好时代,充满了生命力。到处都是富丽堂皇,艳俗的金子充满整个时代的逢隙,晶石铺满了皇城的内城,胭脂香味迷醉大地,掩饰了那些空虚。四方一切都在向皇城汇聚,最鲜美的食物,最烈的酒,最强大的法宝,最别出心裁的傀儡,最可爱的妖宠,最强大的修者,最阴险的阴谋家,最美貌的女人,最有才情的诗人……”
“到处是狂欢,到处是派对,仿佛没有尽头。”
“我是书院的学生,十二岁筑基,二十八岁结成金丹,我要强调的是策试和将兵才是我的专长。是的,书院就是那个书院。我还没有在糜烂的世界中迷惘,想着在书院毕业后去庞大的随朝帝国疆土镇守一方,挥洒磅礴的才华,我就在睡梦中笑醒,做着我的美梦。”
“在那时我还没有驼背,皇城的音律还是节奏强烈。你们知道,书院在皇城的太液池边上。春天,太液池边上的杨柳算是皇城一景,附庸风雅的富人必去的地方之一。”
“三十岁那年我金丹初成,开始行走天下,你们知道这是书院的传统。她是车骑将军的女儿,那年,车骑将军刚从荒原守边回城述职,她的父亲着意把她嫁出去,在一个大家都在策划阴谋的晚上,我在一个客厅的中央,展示书院高材生的才华。然后我就看见她了,没几天就爱上了。
她有不同于皇城的气质,一种和他那可怜的老父亲守边而得到的边塞气质。
那时我以为她与众不同,见识非凡,乃是沙砾中的金子,石头中的晶石。她并不漂亮,只是凡人,喜欢漂亮的衣服,派对。她只有一个标识,车骑将军的女儿,其他一切空白。一切都很美好,我的求婚快速得到允许,书院的学生足够得到一位公主的下嫁,况且是我深爱着她。”
然而……只有短短的七年,没完没了的派对,没完没了的衣服,没完没了的权力争夺,没完没了的谎言,就算是我是策试和将兵的高材生,也无法扮好要表演的那个角色,如此恶俗。几年前还如此喜欢的东西,如今却恶心不已。不是我不能容忍低俗,而我的心真的很累,我不快乐。在一天夜晚,我悄悄走掉了,心中充满了对大道的坚定信心,自由包围着我。在那一夜我长出这个驼背,也许是对我背叛的惩罚吧。”
“然而,我时常想念她。想来,作为凡人,她已经成白骨一堆了吧。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她在太液池的第一眼,是那么美好。二百多年了,心头竟只有这么点温暖。也许这个故事并不是这样,但在我心中,这个故事就是这样。”
“好吧,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阿让又喃喃的说:“人生就像是这样,有的没想要,有的掉了又想捡回来”。
每次有人说完自己初恋的人,都会心中愤愤的想要分享别人的初恋,但也许别人并没有准备好承受你的初恋,或者说出自己的初恋。
一个人只能承受一次初恋吧,事实上也只有一次。
阿让看着法比门斯已经睡着,对法比门斯来说,这种表述太文艺了,不痛快。
李伯斯嘟囔一句:“那个时代是很没羞没燥啊,那些妇人到处都是,一个晶石就能抱几个姑娘上床…”,完了附注二个嘿嘿。
当阿让像毒蛇一样的眼神看向胖子时,胖子慌忙说:“呵呵,让哥,你真牛啊,书院学生。呵呵,我没有初恋啊,真的没有啊…”
每一个和别人分享初恋的人都是一个疯子,因为他们天然的认为,别人也应当和他分享初恋。
纪守残大师《修者病态心理》中认为:对修者或者说凡人来说,互相分享的感觉有时比互想残杀更让人无法忍受。
《修者病态心理》在书中下了一个定义,不管是人、妖、兽、鬼、魔最理想的状态都是在远远的距离生活就好。
在阿让的无数次诱导下,并贿赂了十个四品晶石头后,法比门斯说出了他的初恋。
法比门斯****的笑容,在那头黄发下显得如此……嗯,和谐。在无数次笑场中,法比门斯说了他的初恋。
“我的初恋,有点那啥,早恋。你们知道我是修者和神魔合体所生。靠,当然我老爹是魔修了,你们知道,魔修和鬼修都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我老爹当年帅的……啧啧。要不是我老妈用强,你们懂的,我老爹断不能和我老妈有故事发生。当然我主要是继承我老妈的外形。
我大约十二岁吧,在一个镇子的酒店里,镇子不记得了叫什么了。我花了十个二品晶石,你们知道吗,我那会就能赚很多晶石了。花掉这十个二品晶石,这让我成为神州最强大的存在又拖后了几天。在成为强大存在的路上,没有晶石,那真是不行的。
她是个来自极寒之地的魔宠,我那时魔体初成,体内火热啊。而她身体非常冰冷,非常适合我,她身体僵硬让我平静,身体一股冰冰的桔子味。当我进入……啊,感觉非常好,你们知道么,后来我在那花了太多晶石。
众人怒吼道:“你大爷,说你的初恋,不是你的嫖妓史”。
法比门斯嘿嘿笑着,只得招了。
“我曾经去过极寒之地,寻找成为强者之路,那里是魔宗之地。在那混了一百多年了吧,不管那些风霜,那些残酷的厮杀,多少次在生死之地徘徊,那些血,那些死人,我心如铁石了。我要成为最强大的存在,杀死别人,或者别人杀死我。物竟天择,强者生存,乃天地至理。
我天生魔体,却用的是人族修习法门,一心只想成魔。好去铲平我父亲的门派,将我父亲绑在我面前跪下受罚”。
临了大家一问,你父亲什么门派呀?法比门斯却不想说,又接着说:“在那天晚上,我居然有些累了,我压抑着那种累,然而没有成功,双臂酸软,只想找个地方呆起来。我在魔宗圣城的街上睡了三天三夜,仍然很累。我睁着眼看天,无法压抑的累,我喝了许多酒,仍然很累。也许那种心中的累,无法通过睡眠来满足。”
“她穿着银色的裙子,在夜晚光彩夺目。从一个店里出来,打开车门上马车,她看了我一眼,一个躺在大街上的丑陋的流浪汉。就一眼,我的灵魂却安静了。比所有的战斗加起来还要舒畅,比和一百个魔宠上床更让我兴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却印在了我的心中,时刻记得。
我不在累了,然后我继续我的强者之路,我却感觉没有兴趣了。那一眼我已经感觉我得到了,但我从来没想过和她上床,从来没想过,就是这个我才确信我爱上她了。也许你们不能相信,但这就是我的初恋。我什么也不记得,只记得她穿着银色的衣服,看了我一眼,温润我的梦和我的人生。我时常想着那双眼。”
“我累了,然而我如此肮脏,我没这权利去寻找她,有这一眼我就能抵挡一辈子的风霜了,足够了。在那一秒,那一双美丽的眼是我的。于是我就南归了,我再也提不起恨我的父亲兴趣。转了几年,就到了这里。”
众人都默不作声,人生真正孤寂时,只有一眼,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众人沉默,修者的世界还真是了无生趣啊。
过了几日,众人恢复过来,捉着多莱阿克讲他的初恋。
多莱阿克道:“我是修仙家族的,只是个小小的修仙家族,修为最高的祖父是个筑基期罢了。像所有小家族一样,生存不易,家族内像所有的家族一样,一堆烂事,肮脏污秽。我天赋较好,修练进展很快。
二十八岁那年成功筑基,家族为了攀附一个较大的家族,安排我娶了那家族的一个小女人。她弱弱的,只有十五岁就嫁了我。只是个炼气期的修为,皮肤很白,其他的我也不记得了。
我对男女之事兴趣不大,长年只管修行,我也不管她,甚至不记得她的名字,在我眼中她只是个孩子,我很少碰她。我们只不过都是家族的牺牲品,就是如此。
事情本来没什么,那怕我撞见她同我那凡人三弟在床上,我也并不在意,我没有爱过她。真的,算不上什么耻辱,我那三弟很快便死了,死在去外地的路上。是祖父动的手,祖父知道我是家族的未来。
她认为是我杀了她的爱,从此恨上了我。几次三番做局想要害我,我想离开了,那牢狱一样的家族。家族不能失去我,祖父为了换回这一切,以为杀了她,我就会回心转意,继续让家族存在下去。
她很快便死了,对外宣称是死于炼功走火入魔,爆体而死。下葬的时候,我看见她那嘲笑的面容,苍白僵硬,像要从死亡中走出来嘲笑我和我那可耻的家族。
事情本来就如此结束了,因为下葬她的当天我已经离开了,从此自由。尽管她和三弟并非我亲手杀的,但均因我而死。不过我并不愧疚,因为她不贞在前,怪不得我。
才走半个月,我的家族便被毁灭,连狗都没留下一只。接着就被丈母娘抓获,她没有杀我,留着慢慢折磨我的意思。她很年轻漂亮,虽然只有筑基前期,但她有一件极强悍的法宝,对付我绰绰有余。她一个人孀居多年,唯一的一个女儿也死在我的手上,没了念想。
她变着法子折磨我,我竭力忍受,三年后的一天晚上,她在毒打我一顿后,问我可恨她,我却对她说‘我爱你’。从那以后,我们互相折磨,却有了夫妻之实,爱得越深,折磨得越狠。我们一直在外流浪,却没有未来,纠缠不休,像二个孤魂野鬼,不死不休。我们无力收拾这一残局。
那时我想,不管葬身何处,只求陪她到末路,月残灯尽,夜黑人模糊,痛却爱得真切。
幸福总是很少,但我知道那是爱。我们有了一个儿子,长的像她。儿子一岁那天,她带着儿子一起走了。她走的时候只留了一封信,叫我不要找她。
此后多年我便在神州寻找,期待能重新生活在一起,我想我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没有她,我不知道如何去消耗我的一生。
众人默默无语。修者的一生果然是了无生趣呀。
李伯斯从储物袋取出一把小剑,又接了一句:“它就是我的初恋,我爱的很深,我比你们实在。他从不背叛我,我想上就上。嘿嘿”灵力注入,此剑光华大盛,映的李伯斯黑脸生动无比。众人恶寒,却无人敢逼他说点什么。
四人盯着胖子,胖子只得如实相告。四人嘿嘿一笑。
法比门斯大笑道:“处男,娘的,得有二百多岁的处男吧”。
《修者病态心理》中对修者爱情没有发表过观点。纪守残大师只写了几个字:啊,爱情!最后一行小字“不过如此”。
但《修者病态心理》对修者的性生活有简单的描述,书中写道:修者通常将有关性的所有行为视为脆弱的行为,认为是道心不稳的表现。毫无疑问修者们又认为这是一种纵欲和享受。在这一点上,他们和凡人见识没有高下之分。总之,大多数修者将性区别于其它的一种东西或者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