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东南和后世的东南并不相同,后世的东南多指福建八闽一带,但是在唐朝的东南更多的是指江南苏杭一带,因为唐朝初年八闽尚未开发,甚至八闽的政治文化中心福州的名字都是在开元年间才起用的。
程冉选择避居的地方正是大唐东南的余杭郡,事实上余杭也确实是一个平静安宁始于避居一方的好地方。
余杭作为一个平静的地方,三百年之前永嘉南渡天下纷乱之时此地就很平静;一百年前北周灭陈江南一片战火之时此地仍旧平静;七十年前隋朝崩坏军阀割据天下大乱之时此地依旧平静;就连十年前李敬业扬州起兵此地也未曾乱过。
这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大人们在这种时候玩着大人之间的游戏,他们或坐在茶馆饮茶或坐在酒馆喝酒。
孩童们则聚在一起玩着孩童们的游戏,就有这么一队孩童,他们大约有十余人,聚在在南门附近的一处巷子里正玩耍着,嬉戏着。
远远的望去有两队孩子各在巷子的一侧,接着两侧高高的院墙将一个少女围在中央。围在两侧的两队孩子不时在地上捡起一个拳头大小的沙包砸向被围在中央的少女。
每个孩子每一次砸出去都用尽全力,而在两侧不停地来回穿梭的沙包足足有八九个,若是一般的小孩儿恐怕早就被沙包打中了,可偏偏那少女却能在沙包与沙包间翩翩起舞,漂亮地躲避着每一个孩子丢来的沙包。
如果不是常见到这一幕的大人看到他们在做的游戏肯定会大为惊讶,甚至会喝退一帮孩子救下被他们围在中央的少女。
可若是常见这一幕的大人则会袖手旁观,甚至会站在一侧欣赏着被围在中央的少女。
这游戏有个很平常的名字,叫丢沙包。游戏开始之初大家划拳,输了的两人站在两侧往中间赢了的人身上丢沙包,被丢到的人会被判负,被判负的人便需要站在两侧帮着之前的人丢还在场中的人。
这游戏起初之时躲沙包自然极其容易,但是越往后两边掷沙包的人越多,场间穿梭的沙包也就越多,想躲开沙包也就越难。
这丢沙包的游戏玩到最后的一个人却仍然努力地躲着沙包,让人难免觉得少女有些自虐。
但是,所有的孩子却都已经习以为常,因为这个游戏本来就是这个少女发明的。而每一个小孩儿都很努力地掷着手中的沙包,因为最后少女会给他们中那个丢到她的孩子一个奖励。
“瑾娘,小心!呀!左边!”
没有参与进游戏的孩子们也在为场中的少女鼓着劲,只是这个时代没有“加油”一类的口号,只是每一次圈中的少女惊险地躲过沙包的时候,他们都会喊出一个“好”字。
这名叫瑾娘的少女就是苏瑾,也就是十多年前在巴州遇险,又虽程冉见到自己被拘禁在巴州的父亲的李谪云。
十年过去了,此时的苏瑾已经不再是那个三岁的小女孩了。她现在生的一副祸水般近乎完美的容颜,一双晶莹闪动的美目微微睁得大大的,一只玲珑小巧的鼻子坠在脸庞正中,粉红娇嫩的双唇左右还各自点缀着一个酒窝,正应了那句“肤若凝脂,面似桃花”,加上她现在十四岁的年纪正是幽兰绽放,娉婷玉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