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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伤别离

这一天算是比较繁忙的一天。学生们虽然有点悲催的在那走方队,站军姿,接受检阅,但心情还是比较不错的,毕竟这算得上是最后一天的军训生活了。教官们也是一样,必须坚守着自己的最后一班岗位。唯一的两个闲人就剩下叶子与徐连长了。

中途徐连长还是出去了一段时间,大约能有两个多小时,却是为了检阅后的讲话。叶子在徐连长的宿舍呆着也没意思,也就偷偷的出去,躲在一个还算僻静的角落里观看了一下检阅的队伍,又听了一下徐连长与校领导那毫无营养的讲话。整个下午就在这样有点无聊的军训闭幕仪式下虚度了,说不上浪费时间,但也真没有什么收获可言。

下午结束的也早,虽然有点累,但学生们的兴致还是很高的,一起在宿舍里聊起天来。叶子又在徐连长那呆了一会儿,就先回寝室了,商量着晚上继续喝酒。

回到寝室,倒是把寝室里的那群牲口吓了一跳。感情在他们眼中,叶子已然有四五天没有回寝室了,倒也不能说是就这样有点想念他了,但感觉就是有点不习惯。所以在叶子刚踏进宿舍门口的时候,就被这些有点无所事事的人给围了起来。

叶子解释了一大通才把这群人给安抚下来,但他们也仅仅是将信将疑,当然叶子说的也是假话,不然让他们知道了事实,不知道要激起几层风浪。

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叶子有点心虚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就被胡森三人给围住了。好吧,感情刚杀出狼群却又入了虎穴。

他们三人可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能糊弄的了,连番炮轰下来,叶子脑袋有点晕忽忽的了,但还是没敢讲真话,拿对付别人的那些话来应付他们三个还真不管用,但叶子也是把嘴守得严严的,死活不承认自己这几天的真正作为,倒也让胡森三人直挠脑袋,但也没有办法。

好不容易把他们三个给糊弄过去,叶子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痛喝了一大口水,才能长舒一口气。

其实这几天也接到几人的短信,但也同样被叶子给糊弄过去。当然苏心雅的短信也一样时常发来,倒是把叶子给狠狠地感动了一顿。但感动归感动,但也没把真话告诉她,以一样的理由糊弄着,说这几天生病了,不能军训。可怜的小妮子还真信了,非要问问叶子在哪,好去看他。叶子只能继续撒谎说自己不在军训的地方,这才把那小妮子安抚下来。

说实话,叶子还真有点不忍心就这么欺骗苏心雅,但因为情况特殊,该欺骗的时候还是要欺骗的,不然不知道她会怎么看叶子的。

想了想,叶子还是给苏心雅发了条短信,说自己没事回来了。苏心雅那头倒是没有太大的表示,却是教训起叶子来了,让叶子多注意一下身体,然后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这可把叶子感动的一塌糊涂,暗激起苏心雅的好来,却没再说什么了。

下午所剩不多的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度过了,吃过晚饭,无所事事的人们就开始打起牌来。中途王教官来了一趟,却是刚从女生那边赶来,再跟大家好好亲热一下,算是为这短暂的军训划上一个完满的句号吧。

别看这么十几天学生们对于王教官是怎样的厌恶与咒骂,但还是有许多的不舍的情绪的。感觉这么几天,虽苦,虽累,但活的实实在在。虽然不能说王教官这几天对他们怎样的照顾,还那样换着法儿的折磨他们。但真到快要分别的时候,说不伤心,那都是假的。十几天虽然短暂,但并不妨碍现在这些还有点单纯的孩子们记得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有点苦,也有点甜吧!

好不容易把这些有点热情的学生们给安慰好,王教官冲着叶子露出苦笑,然后使了一个眼神,便跟这些有点情动的学生们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没留联系方式,也没有说以后再见之类的,对于他们这些游走于生死边缘的人们来说,有些可有可无的感情是不需要的。真不需要吗?答案是否定的,但也只能如此。正好像现在正背对着人群向学生们挥手的王教官一样,他是否真的能够漠视这段感情,就好像漠视生死一样呢?没有哪个人真的是铁打的,感情这东西,没有人敢真正漠视。

随着王教官的远去,学生们沉默了一会儿,有点伤感吧。然后又像一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原来的话题,继续未完的牌局。有点没心没肺,但谁能否认,他们真没有珍惜过这段感情吗?少年不识愁滋味,不是不识,只是为了不想这大好青春为那愁绪所荒废。所以,年轻真好!

叶子再次悄悄的走了出去,来到了一边的王教官身边。

王教官沉默着,手里夹着一根烟,长长的烟灰挂在烟上,却也没注意,只是双目无神的看着远方。直到叶子走到他的身边,才回过神来,然后苦笑着把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然后狠狠的踩了一脚。

叶子走到王教官身边,又递给了王教官一根烟,然后亲自为他点上,才再次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也不说话,陪着他一起向着远方看去。

风缓缓的飞过树梢,刮得树上的叶子摇摇欲坠,却又坚挺着没有落下。是因为风不够大,还是因为对树枝的依恋呢?

还是叶子先开口了,道:“怎么?舍不得了?”

王教官好像这时才回过神来,有点自嘲的道:“留恋?有啥可留恋的!你也应该知道,像我们这些人,是不应该有留恋的,更不该有感情的。如果有了,也许哪一天你就真的死在战场上了!我们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我的很多战友都死了,战友换了一批又一批,可我还活着!为什么?因为我能够漠视生死,漠视感情!这倒也不是真的就不再有感情了。但一些没必要的感情就没真的必要在意了。其实吧,见到你们之后我还更能漠视生死了!为什么呢?因为我知道,我身后还有那么一群笨笨的学生需要我守护着。死虽然可怕,但想到你们也就能轻松点了。”王教官轻轻的笑了笑,语气说不出的轻松。

“没想过退伍吗?”叶子也轻轻的问道。

“想过啊!”王教官轻轻的抽了口烟道:“以前还真想过!也曾抱怨过,为什么我们要为这个国家,为这个国家的人民而打生打死呢?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然后也就不想了。有时生活过的真的挺苦,与人斗,与天斗,与地斗。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有点忘了,但还真没有什么其乐无穷可讲。当然,这些只能是白想了,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该去堵抢眼的时候,咱还真不会皱一下眉头。所以啊,跟你么这些小屁孩谈感情,还真没那工夫。但还别说,再去你们那之前去看了一下你们班的女生,差点被他们的眼泪淹死,我就琢磨了,我什么时候魅力变的那么大了。但不管怎么说,咱还真得为你们这些小屁孩争一个未来,至少不用走上战场不是!如果真到了你们必须上战场的时候,就用我叫你们的帮我多杀几个敌人。泉下有知的我管怎么还能向连长炫耀两句。哈哈,不过真让你们上了战场,那就离亡国不远喽!”王教官轻快着笑着,仿佛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可眼圈却有点红了。

叶子站在一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抽着烟,气氛有点压抑。

“走吧!咱们找连长喝酒去吧!今天他可是特许我跟你们一起喝酒的!可不能耽误时间啊!”说着,王教官拉着叶子就向着徐连长的宿舍方向走去。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啊!至少,酒,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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