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就扭头看呗,难道你是想让我避嫌退出这个屋?”东方鸿天想通了刚才那一点,便再次恢复了他老顽童的本性,打趣起斐然起来。
斐然翻了个白眼,无语状。“你不给我缓解疼痛的药,我敢动么我!”你不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么?你这还算什么救我一命的大夫啊!
“我早就给你了啊!”
“拜托!刚才我们一直在说话,你什么时候给过我药了?”斐然以为他想反悔不认帐,激动的撑起身子,正视着东方鸿天。
“瞧瞧,瞧瞧,”东方鸿天悠哉悠哉的说到,“瞧这身子骨恢复得,我说还是我的药好吧!”
“咦!”斐然诧异的抬了抬手,又扭了扭头,索性完全坐直了身子。居然浑身都不疼了!
“哎,”斐然刚想说谢谢就发现自己刚才是被这老头给骗了,原来他早就给自己上了这减轻疼痛的药,只是刚才药效还没有发挥出来所以会感觉很疼痛,现在时间够了药效起作用了。他居然还好意思把这个当作是交换的条件!于是她本来还十分欣喜的脸立马垮了下来……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东方鸿天已经多少有些了解了眼前这个丫头的脾气了,见她似乎看穿了自己的小骗局,立刻笑呵呵的说到,“你多休息,保重身体,我先走了哈!”于是,一溜烟儿便没了身影,仿佛刚才有个老人出现都只是幻觉一样。
“臭老头!你敢骗我……”竹屋里爆发出一道响亮的叫喊,经久不散。
夜里。
斐然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的竹椅上,春日的夜晚静谧安宁,她瘦小的身影映在微弱的月光下若有似无。今天是除夕夜,本来是说好了跟那些孩子们一起过的,可现在却只剩下她一人。那群孩子没了新衣服没了食物不知道会不会哭,小强说要离开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找到他的家人。早知道这时移物异来得如此之快,倒不如当时就提前给那些孩子们买衣服发压岁钱了。斐然落寞的感叹着人算不如天算的坎坷命运。
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这还是她第一次静下来认真思考自己的处境。以前她的身边总是围绕着比她还小的孩子叽叽喳喳闹个不停,虽然都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每日都在为了三餐发愁,但却还算是无忧无虑没有什么大的烦恼。她也懒得去思考人生,乐得自在的跟一群小孩子过着逍遥的乞丐生活。
斐然明白,如今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以前的生活,而且她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毫无追求的生活着。
春夜里瑟瑟的寒风从竹林里飞出,惹得竹上新生的嫩芽儿咯吱咯吱的嬉笑。斐然无言的低头凝视着自己手上与腿上的淤青,回想起当时她眼睁睁的看见混世魔王将自己的安乐窝给拆了,把昔日跟她打打闹闹的伙伴给绑了,自己却无能为力的酸楚。甚至连自己也都险些被打死时的痛苦,她好像是突然的幡然醒悟了一般,强烈地觉得自己应该变得强大,即便是不为了自己能够更好的生活,也要为了那些她想保护的孩子们。同时,她心里始终坚信,自己不可能真的是无缘无故的来到这个世界的,在某一个角落,她看不见的地方,一定有什么人或者事物,在操控着她的人生,她不甘心。变强,成为了她此时最渴望的事情。
“春寒料峭,你不在屋里呆着,出来干什么?”东方鸿天的声音打断了斐然的思路。
“睡不着。你来干什么?”斐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是淡淡的应了一下。
“今儿个是除夕夜,我给你送些吃的和穿的。你在这儿想什么呢?”东方鸿天见她神情恹恹的模样,关心的问到。
“你能收我为徒,传些本事给我吗?”斐然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世外高人般打扮的大叔,诚恳的说到。轻轻飘在她脸颊边的发丝,让她显得很是楚楚可怜,但她的眼神却是坚定的,让人不容拒绝。很多年以后,东方鸿天都还记得这个夜晚,一个单薄的孩子,在瑟瑟的冷风中昂起头,诉说着自己想要变强的愿望。那张脸是那样的坚定与自信,让他忍不住默默的为之打破自己不收任何徒弟的规矩。而此时的斐然还根本不知道东方鸿天是怎样的一个世外高人,她只是简单的认为他应该很有本事而已。而且现在的她除了拜他为师以外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哈哈,你这丫头,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东方鸿天虽然心里已经答应了,可他嘴上却不说。
“我是个孤儿,属于这个世上是最弱势的群体。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置我于死地,你这一次救了我,难保下一次也能救得了,不如你教我一些自保的本领,也算是好人做到底了吧。”斐然并没有显得像东方鸿天那样轻松,而是很真诚的想要打动他。
东方鸿天见斐然如此认真,自己也不好意思继续说笑了。他顿了顿,“让我考虑考虑。”
“要考虑多久?”
东方鸿天向来自负,虽然他现在还不能确定斐然是不是飞儿要找的那个人,就连飞儿也不确定她是不是那个人。如果是的话,自己收她为徒后果会怎样?不是的话,后果又会怎样?他懒得去想这些。他只觉得眼前这丫头跟自己很投缘,之所以要考虑一下,是因为他曾经立誓不收任何徒弟,当初飞儿也是因为拜他为义父,他才授其武功的。而这个丫头,难道也要通过收为义女的方式自己才能传授其本领么。不不不,东方鸿天在心里自我否定了一把,想他枞横一生,从不被世俗捆缚。今天怎么自个儿把自个儿绑起来了,什么誓言不誓言的,老子今天就破了这个规矩也罢。
在斐然看来,东方鸿天只是沉思了片刻,实际上他脑中的思绪早已转了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