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军生整天不见人影。毛毛从别人那里听说，县上正谣传说军生和自己已经离婚了。这也不奇怪，因为军生调回天陵县以后，更是不着家。让毛毛在别人面前简直丢尽了人，以前军生没有调回来的时候还好说，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军生是个什么样子，这让毛毛更痛苦。起初，毛毛觉得现在家也安顿了，以后军生无论干什么她都不管了，只要自己和儿子有稳定的生活就行。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毛毛的心情越来越糟。她想：“别人会怎么看待我呢？甚至都会怀疑到我的能力，因为我和自己的丈夫都处不好，家庭问题一团糟。”因此，虽然毛毛表面上在单位一如平常，可在内心深处，她永远都让家的现实情况折磨着。
军生的车一直停在大市场一所民宅前，听说那家的男主人，因为没日没夜打牌，气得女主人发了一场急病，差点丢了性命，可麻将摊子却一直热火朝天在他家开着。
就在这时，分管办公室的副主任调走了，调到乡企局任副局长。毛毛想：“副主任调走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他看清了园区办领导班子的现状。”所以，副主任调走了对毛毛触动很大，随即组织上派了一位组织部下来的干部任副主任，主任决定对副职进行重新分工，毛毛向主任提出自己在文物局时，一直在办公室当干事，因此，还是分管办公室为宜，主任采纳了毛毛的建议，第一副主任还是分管考核科，而新来的副主任则分管毛毛原来的投资洽谈科。分管办公室以后，毛毛就不用整天和客商打交道了，不必再陪客商吃饭，也可以按时回家。而军生呢，还是夜以继日在外面吃喝嫖赌，依旧不回家。一次，军生从外面回来，毛毛就说：“你把车还是卖了吧，你想，你一个当干事的整天开着车，既不做生意又没什么业务，影响多不好。”
军生不以为然地说：“开车方便，我可是行走一步都离不开车了。”
毛毛说：“家里离部里那么近走着去就行了，你开着个车，无非是为你在外面逛提供方便，再说你看你现在胖的成啥样了，少说也有二百五六十斤了，应当锻炼锻炼身体。”
军生听了毛毛的话，一脸不高兴，不耐烦地说：“算了，算了，以后少说关于卖车的事情，免得又要吵。”毛毛再不言语了，反正车再耗油再修理和花费，都没有军生赌牌耗费的快，不知军生在外面干着什么营生，反正你看他有时候身上连一百元都没有了，可过不了几天，他就有一笔数目不小，而且是五千元左右的现金，而再过不了一周，这些现金就会被军生挥霍的所剩无几，毛毛让军生拿出一千元工资存起来，她给军生算账：“只要每个月拿出你工资里的一千元存起来，而我和儿子花我的工资，这样一年下来，我们也能存上一万多元，就是有个急事也好有个照应，现在的情形，是我们三口之家都不能得病，得病了都没钱医治。”
军生气呼呼说：“谁少你们花的了？存什么钱？我一个月工资我总得花是不是？”毛毛这时再也无话可说，他们两个人现在说话，除了军生那个吸钱的旧车，和军生赌牌的事情，再没别的可说了，可要是说到这两样事情，如果毛毛再继续坚持下去，那就是以吵架告终，这个楼上他们不知吵了多少次，但多次她只有默默流泪，而且只能是儿子不在的时候。
毛毛就这样每天机械的上班下班，她在单位分给自己的办公室学习文件，空闲下来，看看文学方面的书籍，她那位爱好文学的女同学，为她推荐了几本励志的书，她便买来看，尤其是罗曼罗兰著的《约翰。克里斯多夫》。毛毛被克里斯多夫的才华所吸引，而且为克里斯多夫在音乐方面的执着追求，和顽强的精神所鼓舞，她静静体味作者文学方面的表现手法，和书中那些富含人生哲理的精彩片段，还有华美精炼的文辞，都是毛毛所孜孜以求的。毛毛的办公室在政府办公楼，最高层的最北面，和第一副主任的办公室隔着一个公共卫生间，与毛毛办公室对面的房间，不常有人来，因此相对来说安静极了。每天毛毛这边很冷清，而第一副主任那边从早晨一上班，就有几个他科室的，或者不是他科室的干事，都抢着给他打扫办公室，毛毛没有这样的待遇，一是她向来不愿麻烦干事，所以她向干事说明，自己的办公室不用干事打扫。每天副主任的办公室人声嘈杂，俨然一个俱乐部，只有在下班的时候，毛毛经过他门前才看到其他人，或者是同一层楼上的人。干事们争先恐后的原因，一是副主任因为以前的工作关系在业务上很精通，二是他和上级领导的关系看起来很密切。三是他在这个单位大小事情都想拿在手里，甚至超过了主任在人事和工作职责方面的一些事情，所以大家都很敬畏他。在单位里，主任的话和吩咐的工作大家可以不听，而副主任安排的事，样样都不会落空。越是这样大家越敬奉他，他牢骚也特别多，比如他在干事中间经常说：“我在政府工作已经几十年了，由一个小伙已经快磨成老汉了。”言语之中无不流露出对自己现任职务的不满。有时他在上级领导那里和干事们中间，不时地说一些有关主任工作上的不是，还有一些不利于工作的言辞。虽然干事们表面上服从他，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个单位里可以和主任顶嘴，甚至工作上拖拉，都不会有什么问题，而要是得罪了第一副主任，那自己在单位就不好混了。
毛毛也感觉到来自副主任的无形压力，记得有一次主任搬新家，园区办的全体人员都要去，毛毛也不例外，而军生听说后也要去，毛毛起初不答应，心想这是自己单位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带家属，可是经军生一再的要求，毛毛没办法只好同意，毛毛知道只要是吃喝玩乐的事情，军生就很上心，路上，毛毛对军生说：“你去了以后吃完饭，就说武装部有事先走，要是打牌，你一定会输，我说的话你明白吗？不是输钱的问题，而是你根本不要和他们打牌就是了。”
军生说：“知道，我身上也没带多少，只有二百多元钱。”果然，吃罢午饭，副主任便招呼大家打牌，主任和其他人说着话，毛毛走进厨房问主任家属：“嫂子，你看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主任家属一边说不用，一边把毛毛往外推，这时听见副主任说：“咱今天和军人玩玩牌，把军人的钱也赢一些。”军生看着毛毛，毛毛下意识把头转向一旁，军生就故意大着嗓门说：“毛毛同志，我就玩两把。”毛毛没说话，只是笑笑，军生便被拉到座位上，一坐下军生就说：“满上，我下三个鱼。”其他人说不行，可副主任说：“好，不愧是有钱人，有气度。”毛毛不会打牌，只有来到客厅和主任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在客厅里只听到军生的大嗓门，还有麻将桌那边的大笑声，过了十多分钟，听见军生喊毛毛：“小齐，你过来一下。”
毛毛走过来，军生看毛毛走到自己身边，小声对毛毛说：“没钱了，给我一些。”毛毛给了一百元军生嫌少还要，无奈毛毛又给了一百元，给完钱毛毛转身回来到客厅，那边还在吵嚷着，主任这时站起来过去看了一会儿，并给军生指点了几下便笑着回客厅。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军生又喊毛毛，毛毛没有过去，只是在客厅里说：“你该上班去了。”军生听毛毛这样说，再加之自己实在没有赌资了，才让身边的人换下自己告辞走了。把军生送走，毛毛心上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自己现在可以踏踏实实呆下去了，大家看到毛毛进屋，都七嘴八舌说军生玩牌如何，副主任这时说：“毛毛主任也够辛苦和可怜，上校这些年一直逛的不回家。”毛毛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了一下，毛毛对副主任的话不置可否，但脸上还是洋溢着微笑，仿佛副主任说的不是自己丈夫，而说的是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人，毛毛心里明白，副主任表面上同情自己，其实想在干事面前丢自己的人给自己难堪。好在这些年她对军生的所作所为已经习惯了，所以副主任说什么话，对毛毛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要紧的是走自己的路，在社会上堂堂正正做事，诚恳待人就行了，军生的好坏大家心里有杆秤，军生的所作所为只能影响到他自己的声誉，与我齐毛毛毫不相干。军生的那些同学对毛毛都很友善，一些同学的家属对毛毛经常说：“你儿子很乖，好多地方都像你。”一些战友和同学经常当面骂军生：“你这个坏东西，简直没有一点家庭责任感，谁跟了你，就倒了八辈子的霉。”
到了年底，园区办的工作更忙了，毛毛分管的办公室既要写年终总结，又要给主任准备各种汇报材料。所以，毛毛就认真的看文件和学习，以提高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
儿子已经上小学五年级，明年作为毕业班学习很紧张了，这天，毛毛去学校看望老师，班主任张老师教语文课，也是一位市级优秀教师。毛毛和张老师很熟悉，张老师见到毛毛说：“孩子这个学期学习有进步，上课也很认真，特别是最近写了一篇作文很感人，是关于他爸爸的文章。”
毛毛说：“是吗？我最近有点忙，没有检查孩子作业，我回去后看看孩子作业。”毛毛想：儿子平时作文实在写得很一般，会有什么样的文章让老师很赞赏？在下班后毛毛回到家，见了儿子就说：“磊儿，把你的作文本让妈妈看看。”
儿子很腼腆地说：“妈妈，我的作文没什么好看的呀。”儿子说着从书包里拿出来交给了毛毛。毛毛翻到最后，发现了一篇题为《我的爸爸》，然后看下去，文章写到：我的爸爸是个军人，可爸爸平时上班马马虎虎，尤其是爸爸经常在外面喝酒，一回到家里就耍酒疯，还对我和妈妈发脾气，妈妈除了每天上班还要照顾我，很忙，也很辛苦。可爸爸每次回来，什么都不管也不做，有一次，爸爸喝酒喝得回来就吐，妈妈为了照顾爸爸，还差点挨了爸爸的打。这个家里要是爸爸在，就不得安宁，所以我还是觉得和妈妈在一起很快乐幸福。我真想对爸爸说：“爸爸，别再喝酒了，以后对我和妈妈不要那么凶，好吗？”合上儿子的作文本，毛毛问儿子：“难道你爸爸只是因为喝酒吗？才使咱们家闹的不安宁？你爸爸赌牌和没日没夜的在外面逛，那才是真正的原因。”儿子羞怯着说：“那都是自己的苦衷，不能对外人说，也不能那样写，要不然会让人家笑话我们。”毛毛听了儿子的话，心头一颤，儿子真的长大了，知道什么对，什么不对。放了寒假后，毛毛把儿子送回乡下。自己先给主任拜了年，和主任家属寒暄了一会儿就回到家里。
军生不知去哪里了，又是几天不着家，腊月二十八日，毛毛和婆婆炒了一盆酱辣子，刷洗完毕后，毛毛抽空到城里娘家一趟，姊妹们都在，问毛毛准备的咋样了，说这边已经什么都做好了，并且嫂子端上红薯蒸碗和大肉蒸碗让毛毛尝了尝。妈妈问毛毛：“春艳今年回来了吗？”
毛毛说：“听家里说今年不回来，可能是因为她在外面欠了账务，怕债主们找上门来，因而不能回家。”
妈妈说：“那怎么能行，再说你爸也真是，替她把帐还上不就行了么，孩子一定很想春艳，也怪可怜。你说，春艳和虎子离婚了，兰兰连她这个妈一年到头都见不上面，难道春艳不想孩子吗？说不定春艳早回来了，只是因为怕要帐的来没敢露面，很可能春艳就在你爸华阳市的公司里呆着。”妈妈又问毛毛：“军生在家吗？”听到妈妈问军生，毛毛难过地低下了头，和妈妈坐了一会儿，毛毛告辞回家。三十闲了一天，毛毛下午就给儿子和外甥女换上了新衣服，并给了每人一百元压岁钱，两个孩子吵吵闹闹高兴坏了。完全沉浸在新年里，公公回来后和军生的几个弟弟的上了祖坟，因为有婆的祭日，毛毛心里别提有多失落和难受，和婆婆安顿好五神，毛毛就准备了酒席，等三爸和几个弟弟，还有村口的大爷，他们匆匆喝完酒散去了，这时公公给婆婆交代了什么，婆婆从炕头柜里，给两个孙子每人取了一百元压岁钱后，公公就回厂子里去了。毛毛安顿两个孩子和婆婆睡在大炕上，婆孙三个在炕上看着春节晚会，毛毛便回到自己冷清的房间，因为冷，她就合衣上了床，想到千家万户都在团圆喜庆的氛围中，而自己却独自在等候一个不着家的人，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下来，也不知哭到什么时候睡着了，到了第二天清晨起来做好饭，等公公回来吃了早饭，临走的时候，公公让毛毛给她娘家爸爸捎了一瓶酒，就进城去了。九点多的时候军生才回来，毛毛什么也没说，拉上两个孩子默默地坐上车和军生走娘家，到了家里，嫂子们招呼两个孩子，并让他们吃酸汤面，毛毛说和孩子吃过了，并用眼睛示意，妈妈明白军生还没吃，就让毛毛嫂子们给浇酸汤面，可军生说什么也不吃，只说自己实在困，就回距离不远的家里去睡。看到军生困乏的样子，大家也不好再拦挡任他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毛毛让两个孩子去家里叫军生过来吃饭，军生都没起来，直到吃完午饭两点多，毛毛和两个孩子到那边家里，把军生叫起来才回到乡下。
第二天，两个姑姑老早过来，都说吃了早饭，特地赶来帮忙，和毛毛婆媳两个洗刷完，就下好了面等西安的大伯一家，十点多的时候，大伯他们回来开始吃了饭，接着几个老亲戚也过来，和大伯他们一家拉着家常，公公一边让军生他们撤席，一边让倒茶上果盘。十一点多的时候，大家上婆的坟去了，男人们在前面走，女人则在后面哭着，尤其是两个姑姑哭的凄凄惨惨，大妈和几个妯娌也哭，唯有大妈没有哭出声，只是眼泪扑簌簌的流着。等烧完纸，公公喊着大家磕了三个头后就回家，两个姑姑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毛毛在泪眼婆娑中回头看着婆的坟，依依不舍。要不是工作忙，回家里后家务多，她总想一整天呆在婆的坟茔旁守着，就这样和婆默默做着内心的交流。往回走了几步，毛毛下意识的好像在等后面的队伍，趁机又向婆的坟那边张望了一下。
回到家里，开始做中午的饭菜，因为蒸碗只有米，至少要烧五道热菜，并按婆婆的意思烧了一个醪糟甜汤。中午饭大伯一家因为吃早饭太迟，所以中午剩的菜很多。小姑进厨房帮着收拾和刷洗，毛毛则走出厨房把婆婆房间打扫了一遍，拖了走廊的地，大家才歇息下来，吃完饭大伯叫来两个孩子，给每人发了压岁钱，并给了每人一包巧克力糖。大伯一家起身告辞，大妈拉着毛毛的手说：“毛毛，星期天一定带磊儿来西安，尤其是暑假的时候，让他们三兄相处一段时间，培养培养感情，你放心，磊儿的学习大妈给带，大妈可会带孩子了，你看你二弟和你小妹的孩子都是我带的，学习都是我给辅导。”
毛毛说：“有空我一定来，看看你和大伯。”
初三，毛毛和婆婆军生他们走完婆婆的娘家后，毛毛就带着儿子回到城里，军生也开始了他的自由活动。初八收假，毛毛单位就开始忙活了，为全县的工作大会准备材料，分配园区全年的工作任务，开完大会。就着手起草四月份要参加的中西部贸易洽谈会的工作方案，联系邀请参会的企业和客商。儿子正月十五要报名，因为儿子和毛毛的户口原先随军在华阳市，而儿子所在的小学却归市上管，需要交借读费，县上又管不了，所以，毛毛找回军生说：“我们不妨找一下学校，我们本来就是天陵县籍，只是因为当时户口随军，现在转回来也不划算，不行找他们校长说说去。”
军生不耐烦地说：“找什么找，不就是多掏二百元嘛。”
毛毛说：“虽然钱不多，但学校要是能体谅咱们的现实情况就好了，咱们也不能总这样下去。”
好容易拉军生到了校长办公室，办公室里也有其他家长在，都是因孩子的问题在和校长谈，军生和毛毛在旁边等，军生这时对毛毛说：“嗨，你知道吗？某司令要来咱县参观瑞陵。”毛毛还没有听清军生到底说了什么，也没听清司令姓什么，毛毛想司令来天陵县，和我儿子上学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呀，但毛毛最清楚军生的一贯表现了，那就是军生最爱在人多的地方，故弄玄虚卖弄一番，因此，毛毛没有接军生的话，只是笑了笑。看看前面只剩一位家长了，毛毛就说：“还是你跟校长说吧，政策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呀。”
最后一位家长走了，校长问他俩：“你们俩有什么事情？”
军生一边不住眨着眼睛，一边慢吞吞说：“是关于我儿子借读费的事情，我在县武装部，我家属也在县里工作，儿子和她妈的户口在华阳市，为此，我们已经交了好几年借读费，今天来看看能不能给免了。”
校长听了军生的话说：“这是上面的规定，凡是外学区的都得交借读费。”
毛毛插话说：“我们没说不交，校长能不能让我们少交一些？”
见校长沉默不语，军生便冲到校长的办公桌前，一边左右往上捋着袖子，一边大声说：“不就是交二百元吗?我就不交，看你能把我咋样？”
校长看军生这个架势也提高嗓门说：“对不起，那你们给孩子换学校吧。”
毛毛急忙拉军生，军生一边挣脱毛毛拉一边大声说：“换就换，我儿子还不在这里念书了。”
校长也气呼呼地说：“那请你们走吧。”
毛毛请校长别生气，可军生却拉着毛毛说：“你还不走在这里干什么？我儿子就不念书了，还咋啦？”
毛毛斥责军生说：“要走你自己走。”随即把军生推出门外，看军生骂骂咧咧走了，毛毛再回转身走到校长跟前说：“校长，请你别生气，他就那牛脾气。”
校长说：“你这个家长还好，你瞧你们家那位还是个军人，那架势好像还要跟我动武似的。”
毛毛说：“咱不理他，你看我们儿子户口虽然在华阳市，可我们的工作都在县上，孩子也一直在县上读书，况且我们家的住址正好属于咱们学区，校长就当考虑实际情况，能给多大照顾就给多大照顾。”
校长说：“我刚才还在考虑给孩子的免费问题，没想到你丈夫的脾气那么大，把我的考虑都打乱了，是这样，我可是看在你说话的份上，给孩子免交一百元借读费。”
听了校长的话，毛毛赶紧说：“那太感谢校长了，这样孩子借读费的事情，我们作为天陵县籍的，在心理上多少平衡了，感谢校长的照顾。”
校长笑了一下，就拿起纸笔，迅速写了一个免费一百元的条子递给毛毛，让报名的时候交给班主任老师，毛毛高兴地告辞出来，她如释重负后又有些眼睛潮潮的，主要不是因为少了借读费，而是因为找校长这件事情，让毛毛感到以和平告终，没有引起大的冲突而感到安慰，毛毛要知道军生的这种表现，她宁愿给儿子出足借读费，也不愿让军生来这里丢人现眼，军生不能给自己和儿子解决任何问题，只能给她们母子俩制造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