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人力资源部在加紧给郑斯凯找新的助理,通告发过,可以由内部人员推荐人选。前助理苏雯打毕业就跟着他,从原来公司的经历助理到现在总经理助理。6年的时间来,郑斯凯把苏雯训练得职业又专业,她不是行政事务的助理,很多部门的头都对她尊重有加。也正是这样,她有很多机会认识出类拔萃的人,就是现在的苏格兰人老公,也是通过郑斯凯认识的。所以,这个空缺,让不少人蠢蠢欲动,根本不需要对外招聘,在公司所有人的眼中悬念将会在销售部和公关部中揭晓。
下班时沈又西还在邮件来回修改会场方案,有点水深火热,昏昏欲睡的感觉。突然夏琪来电说马上就到她公司楼下了,让她准备好下楼,晚上一起吃饭。
“据说时代商贸里开了家新的越南餐厅,很赞的,带你去尝尝。”她带着夸张的黄色框架眼镜,白皙的小脸被遮了一大半。今天下雨,却穿了一身的亮色,她就是个怪人,碰到阴天雨天的,心情就特好。
“小琪,其实我特想吃火锅,特想吃得很辣很辣很辣,好不好?”沈又西只有在夏琪面条特别放松,就是那种可以当着她的面也可以一丝不挂地那种,夏琪就是另一个人自己。
每个夜里,都有很多不成眠的孤单灵魂。曹佳婧这朵怒放的鲜花哪能在夜里顾影,她永远为等待午夜阳光而痴痴以待。早上郑斯凯拦腰扶着沈又西的一幕像倒带电影一样在面前飘来飘去。于是拿起手机给郑斯凯发了条短信“你有意向人选了吗?”,自从信息一发送成功,她就手机不离手了。过了半个小时手机才响起,“倒是报过来几个,有一两个不错,但是我还要考虑。”
曹佳婧见她回短信了,立马回个电话过去。据说在深夜里,美的声音就愈发迷人,她就属于那种深夜里的狐媚。“出来聊聊?或者我有个不错的人选,给你汇报汇报,要是给你解决了难题,得给我奖金哪。”
郑斯凯完全符合年轻女孩眼中高帅富形象,白金王老五。只是这个人对工作更感兴趣,没有人知道他感情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身边花花草草少不了,但总没一个正式女友出现,甚至有传言他在美国有一妻儿,因为他曾经在国外待过一段时间是大家都知道的。常在江湖走,哪能不湿脚,凭他条件可以风流数载是人之常情。
他患上休闲装出来,驾着Z4前往老地方,一家在喧闹的长街边上的低调幽静的咖啡店,曹佳婧很喜欢吃他家的提拉米苏。
曹佳婧离约定的9点提前15分钟就到了,她喜欢从容地看着郑斯凯到来,永远不会让他看见自己匆匆来去的样子,她总是在那里静静等着他。她是这个男人的知己,可却还不是红颜,多考验女人的耐心。她有的时候害怕自己换上精神分裂症,在公众场合极度阳光热情,工作以外却是一个极度孤僻冷静的人,她没有什么朋友,有时想约人出来聊聊,只能想到郑斯凯。她就是一株亘古不老的向日葵,只为太阳盛放。
郑斯凯准点到,他永远是这样。坐下后点了一贯的美式咖啡。
“好就没吃甜点了,正好你买单,今天我多吃点。”面对心仪的男人,再强的大女人也会撒娇。
“可以啊,女孩子吃蛋糕的样子其实很可爱。”他的语气懒懒的。
“是吗?你喜欢看?苏雯好像挺喜欢吃蛋糕的诶。”她挺胸上前,女人的事业线隐约可见。
郑斯凯不喜欢听见她这样的玩笑:“你想说什么?”
“没错,是要聊你新助理的人选,本来我有目标的,但是今早上的一幕让我要好好考虑考虑。”曹佳婧耿耿于怀早上沈又西和郑斯凯有过较为亲密的接触,她很难想象今后工作了两人有可能的更加亲密的关系。
“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郑斯凯在小事情上不愿意动脑筋,特别不喜欢生活中的女人说话绕来绕去。他对女人没有耐心,导致他误认为自己是爱无能的人,也就是没有兴趣去研究一个女人说话的隐含意义。
“沈又西,你知道我在说她。其实我原来想推荐她的,她原来在梁远工作过两年,后来我把她挖过来的。”曹佳婧如实回答,而且更直接的话接着说了,“但是我担心你会喜欢上她,一个不惊艳但脱俗又耐人寻味的女人,对于你们这样的男人是致命的。本来从工作的角度我希望她做你助理,但从个人的角度我不推荐她。”曹佳婧讲明了自己的立场,看郑斯凯如何决定。
“我不想解释早上发生了什么沈又西我也觉得不错。我看过她今天拟的宴会邀请函,很大气又有文采,像不像是一个女孩子的口吻说话。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如果倒是偏要调她呢?”郑斯凯是个对女人来说没有软肋的人,至少对曹佳婧是没有的。
“当然你是老板,听你的,如果都从理性的角度出发,老板的选择,我尊重并且支持。可是这么多年我在你身边默默地支持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总是用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对我?你不觉得很残忍吗?”她压低的声音中满是生涩,眼泪已经打湿眼眶,只是昏暗的灯光给了她一层保护色。曹佳婧是爱着他,但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她发现最该爱的是自己,只有自己不会违背自己。
“佳婧,我不希望把个人感情和工作混为一谈。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是很好的工作伙伴。有的话,说过了就没意思。”郑斯凯没有想过她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她不一直都是理性智慧地在那里为他从容拼杀的吗?而且她喜欢的是收到他分给她的高物质奖励,她现在的房子车子都是拿这几年不菲的绩效奖年终奖买的。
“斯凯,我以为我们是同类,但是我错了,我比不上你,你比我冷酷多了,我认输。”她拿起外套起身往外走。这时郑撕开试图拉住她,她随手一甩,不料用力过度右手火辣辣地到了郑的脸上。他俩都愣了一下,旋即曹佳婧没说一个字坚决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