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曹佳婧每天雷打不动地早到晚归，大家心知肚明为什么，郑斯凯通常都这样。佳婧办公室在二楼，总经理办公室在三楼，二楼楼梯拐角处是更衣室，里面有一落地大镜。
每天佳婧到公司后再化妆的，基本上很多时候，化好妆出来正好遇上郑斯凯。幸福靠自己争取，她要争取做个强女人，标签在一个成功男人的身上，这个天才老板就是她的目标。她正享受这种没有结果胜似结果的状态，若隐若现的暧昧，是男女关系的致命诱惑。不过这是自信女人的专利，像沈又西是不会玩这套的。
更衣室的门没有关，曹佳婧正好看见郑斯凯着白衬衫灰色西装出现了。此时已经妆毕，忙从容而出，迎面遇上郑。她今天穿一袭水绿及膝连衣裙，柔软面料将身材包裹得恰好显山露水，销魂锁骨中间一颗白玛瑙像嵌在上面，衬托出白皙纤细的颈部，外套上一件白色短装上衣，化着淡妆，稍慵懒的发髻很是有女人味。一切，尽显她优雅不失干练的气质。
郑斯凯先笑道：“佳婧，看来心情不错啊。你每天都是这样的秀色，是一如既往地为拉动内需做贡献。”说完露出标志性的微笑，是勾魂的小眼睛温暖。
“那你说，我这秀色是不是可餐？”一面说，一面跟着他的脚步上楼，一前一后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她还随手拿着个笔记本，这是她的习惯。
郑斯凯舒适地靠在椅子里，曹佳婧轻挨着办公桌站在他对面，身体微前倾。郑的眼神里是欣赏是思索还是，还是爱意？她看不真切，共事这么多年了，她仍然需要好好阅读他。她是火一般的女人，从来不轻易表现温柔娴淑，因为如果这个男人不想成为她的男人，就会被温柔娴淑给吓跑。比如默默给他洗衣服，关心他吃了没有，吃了什么，这些对于不想结婚不想和这个女人结婚的男人来说，就是危险的讯号，他一接收到马上就会装上防疫系统。因此，她的姿态，决定了他们的关系。
正在曹佳婧绕过桌子靠近他的时候，“有什么新情况？”郑斯凯先说话了，表示他将进入工作状态。
“到现在为止，去掉8家不能出席的。确定能够参加南京宴会的已经有20个单位，每家出席人员在2个左右。还有两家没有回复，他们的态度，不是很明显。”
“很好，你了解一下他们今年的采购计划，必要的时候，我出面。”郑斯凯的精力70%在研发，20%在营销，技术出身的他创造过业内太多神话，大大小小专利获过不少。难得的是，他天生就是个演说家，产品讲解深入浅出，幽默风趣，只要是他主讲的发布会，签单率相当高。
“哦，对了，我也有一个事情和你商量。苏雯昨天跟我提过她要去美国念书，所以要辞职，想听听你的意见，如果从内部转一个人过来，谁比较合适。”
这对曹佳婧来说既是惊又是喜。苏雯是郑斯凯的助理，由于是人力资源部找来的，与她不熟悉，平时的热情也都是表面工作。公司成立才3年来，人员流动很少，当时随郑斯凯从梁远集团出来创业的人，各个都还在关键岗位上。
她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但是没有马上说出来。“好啊，我要好好想想，把人送到你身边，我可得慎重。要挑也得挑只肥羊是不是？”
他是真心地笑起来，“哈哈，我是狼吗？”
“你不是吗？”她似笑非笑的眼梢风情万种，“唉，最近我手下的慧慧也开始休婚嫁了，这就是女人的不幸啊，拼来拼去还不是要回归家庭主妇，然后以胜利者的姿态告诉我们未婚女性说：平平淡淡才是真。”
“哈，你是明显的托辞悲秋，实为怀春，我喜欢工作中的你。”话已至此，他开始敲键盘了。曹佳婧示意一声就出去了。
有着心事，沈又西很早就自然醒了，迷迷糊糊来到车站。
“小琪，我虽然很困，可是睡不着啊，你上班了没有。”她索性打电话给闺蜜夏琪，因为闺蜜就是那种比亲人更懂你，比好朋友更疼你的人。
等了几秒钟没反应，又西看看手机，明明是接通中啊。“小琪，吱声啊，我正在车站呢。”
“什么？？去哪？”终于有反应了。
“去南京出差。昨晚我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我差点失眠啊。我觉得一天好长了，现在才早上。我晚上回来，一起吃饭吧。”又西心里着急梁铮然，怕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后悔自己和他爹的那段对话“爱他是我的自由”“可是你的自由妨碍了我的自由”，难道梁铮然为了自己跟家里闹翻了？
“又西，明天的明是由日和月组成的，也就你要见完了太阳还要见完了月亮，才迎来第二天，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早上你脑子也转这么快啊，我跟你说啊，梁铮然爸爸给我打电话说铮然有两天都电话不通也不见人影，我也联系不上他，不知道他怎么了，我正担心呢。你说我有没有必要跟他爹友好地讨论一下我俩关系的未来啊？”
“啊？失踪？不可能啊？哎呀，友什么好啊，让他自讨自论好了。”
“小琪，你等一下，我有个电话进来，你继续睡吧，回来说。”她一看，竟是梁铮然的来电。瞬间觉得头皮发麻，全身有一秒钟处于焦灼却又冷极的状态，他来电话了。这种感觉，像极了一个赌徒等待最后一张牌时候的心情。
“喂？”她心跳加速。
“又西，这几天好吗？我，我每过一天就想你多一点，到处是你的影子。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以为，我以为我可以放开你，可惜，我做不到。”梁铮然自己是真没有想到自己对沈又西的感情有那么深，当远距离审视一份感情而你越发不舍时，一定要牢牢抓住。
“你在哪？我一直打不通你手机，我很担心，昨晚几乎失眠。我正在去南京出差的路上，晚上会回去，我想你。”她很少说这三个字，这就是她的脾气，把感情深深放在心里，慢慢释放。她觉得太快的爱情似烟花，绚烂却短暂，这样的伤，她承受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