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晚上在医院本来就没怎么睡，早上9点沈又西又准时出门去火车站。一上地铁本来想眯一会，来短信了。
小琪：“你妈快出院了吧？我在上班路上”
“没什么问题了，谢谢，她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我正去火车站的地铁上，今和郑斯凯去南京，后天回来。”
小琪：“哇，苦差。不过，坏事可变好事，你懂的。”
“切，想什么呢！我对面现在坐上来一颗圣诞树，8个手链加一只手表，9个戒指，3条项链，恨天高，金色脚趾甲，化妆很不错，年轻时绝对美女一枚，但现在的年龄在60岁左右orz”
小琪：“哈哈，发张图片来？”
“太不礼貌了，不干。”
小琪：“昨我走在南京西路上毫无通知就被鸟屎砸中，比你更不礼貌吧？”
“哈哈，小样，你拿我跟鸟比！”
小琪：“差不多，只是你不随地大小便而已，较高级。我到了，回聊。明天我去接你妈出院，放心。”
“餐谢！”
又西一路迷迷糊糊地就下了动车，到达酒店马上就精神起来，因为郑斯凯已先于他到达，他的车已赫然停在大厅外面。不像以前，有活动的时候她永远是打前站，做好幕后工作。现在她是总经理助理，所以她第一件事不是去现场，而是赶紧入住，第一时间查收一下邮箱，把打印出来的重要资料浏览整理一遍，之后在郑斯凯身边适时出现。
才一个晚上，就多达30封邮件，她先把郑斯凯的邮件筛选出来，倒也不多，5封。点开标有重要标记的邮件：
1，今天你跟曹经理核实一下重要嘉宾确认明天到场情况，我附件名单中用颜色标注的保证一个都不要缺席；
2，我要的资料手稿整理好，把我的PPT再核查一遍，不用再做任何修改，检查不能出现错别字、排版缺陷。
3，问曹经理准备一个小会议厅，要投影仪，下午6点半电话我，带着电脑和资料到会议室。
随时把手机带在身上，哪怕睡觉期间！晚上9点前不要跑出去，我随时可能找你。
看到最后这行加粗字体，她忍不住笑了，因为她有个坏习惯，手机当座机用，经常超多未接来电，郑斯凯已经为此发过一次火，他这次多了个心眼。
去找曹佳婧时已经是下午3点。她正在会场督战，着一身性感休闲装，豹纹平底单鞋，修剪整齐的齐耳短发把脸型修饰得简约干练，淡妆隐约，1米开外就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曹佳婧见沈又西进来，主动过来招呼她，道：“又西，郑总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曹经理，郑总让我跟你确认一下重点客户的确认出席情况，你看着上面他标注了。另外，郑总说要一件小的会议室，带投影仪的，6点钟开始他要过一下明天主讲的PPT。”沈又西现在对曹佳婧说话的时候有了种跟以前不一样的感觉。
实际在上午曹佳婧已经发邮件给郑斯凯，列明最终有哪几个是不能到场的，但是她没有抄送给沈又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沈又西现在又认真地和她对一遍。
郑斯凯在酒店午饭后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司机都没带，他自己开的车。
他如约来到一家咖啡店，一进门店主就把他招呼了进去，进的是最隐蔽的一个房间，上面写着“总经理办公室”。他要见谁呢？
屋内，女子背对着门，面窗而立，听见敲门声，她飞快轻巧地迎上去，等门一打开，女子像小鸟般扑入郑斯凯的怀中，娇嗔着：“斯凯，见到你真开心，应该昨晚就到的嘛。”原来，这就是梁铮然的姐姐，对外界一直保持非常低调，从不接受任何采访，30年华仍然是个骄傲的单身贵族。
郑斯凯急着把她拉开，道：“嫣然，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的。”他坐下来，看见桌上冒着热气的咖啡，笑着说道：“我的？”
“是啊，你喜欢的，不加糖，一勺伴侣。试试看？”说这话时，嫣然已经坐到他身边，紧紧挨着，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到极致。她长发盘起，有很好看的颈部。小时候学过多年芭蕾，形体一直保持着一种舞者才有的曼妙，丝毫和她在工作中强硬果断的风格搭不上边，在郑斯凯面前她永远是优雅柔弱需要保护的小妹妹形象。她是传说中天使和魔鬼的结合，更兼神秘，她的业务中，她以下三个层级的人从来没有见过梁大小姐的庐山真面目。圈子里面的应酬她鲜少出现，她的名片就是他下属们交际畅行的工具。她非常聪明能干，但是非常孤僻，生活中是完全与世隔绝的公主，而且几乎没有什么朋友。至于这间咖啡馆，原本是一对美国老夫妻在开的，她从高中时候就喜欢来这里喝咖啡写作业，后来因为夫妻俩要回国，她不想这里变成另外一种氛围，于是梁伯铸把这买下来当做她考上名牌大学的一份礼物。这条标题为“昂贵的开学礼—繁华处的咖啡屋”的新闻炒得街头巷尾都知道。可是谁都不能够读懂，梁嫣然从内心里把自己的一生和郑斯凯联系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一切的锦衣玉食和昂贵奢侈都是多余。
“嗯，这咖啡很好，还是以前的味道。”郑斯凯方向咖啡轻声说道。
“还是手磨的蓝山，对你来说，我这里的一切都保存如初，你永远来这里都可以找到最真的你，当你在外面的灯红酒绿迷失了自己的时候。”梁嫣然吃吃地看着她，精致的脸蛋露出娇艳欲滴的笑容，她的声音是那样的丝丝入扣，她的气息是那样地香雾弥漫，浓到化不开的温柔。郑斯凯曾经心醉迷失过的模样！可是旧情已逝，一个男人，或者说优秀的，有着狼性的男人，他内心有一个声音提醒自己：你应该去获取更多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且，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是一个迷，他要尽所有的力量去解开这个谜，也许是一生。
郑斯凯轻轻抚着她的头，像怜惜着自己的妹妹，说：“听说你现在工作中越来越厉害了，我很开心，你有你的一份寄托，梁叔应该也会很欣慰。”
“不，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的工作它不重要，我尽量做好我的事业，因为我没有你，如果我不工作我会疯掉的。而且，这是我的性格，做什么事情都要做好它。如果不是我的脚受伤，我会一辈子跳芭蕾，那样我真的可以过在你和我的世界里，只要你需要我，我就在这里等你。”梁嫣然只有对着郑斯凯的时候，任何柔情蜜意的话就像天然泉水一样涌出来，不带一点杂质。
郑斯凯好想盖住那甜蜜美好的双唇，疯狂地呼吸她的体内气息，把她揉进自己的身躯。
“我在这里开会，后天早上就回上海，晚上开始会比较忙。”郑斯凯还是那样轻轻地拍拍她的头，站起来，背对着她，看着窗外，说：“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会非常忙，这个时间段是我们公司的关键时刻，我没有退路。”
“那，我能帮你什么？”
“暂时不需要，你过得开心我就开心，不要全部投入在工作里。”
“可是，除了工作，我只有你。”
郑斯凯没有办法说什么，把她揽入怀中，柔情蜜问如细雨般洒落，她热烈地回应，暂时抛开了所有的顾虑，不语自是彼此知。他的手机不失时机地响起，但是被他按掉。不一会，又来电，如此3次。嫣然说：“接吧，不会是公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唔，不接。。。”缠绵悱恻也不过如此，情到浓处哪管那么多烦心事，但是他的话又被打断。他拿起手机“沈又西来电”。
“喂，什么事，我不是让你6点半再打我电话吗？”旋即挂断，又来电。
“唉，你说。”郑斯凯已然被吵到回复平常状态，他靠坐在沙发里，揽着梁嫣然。
传来沈又西急促的声音：“郑总，你名单上排第一的永通集团运营副总裁没有答应出席，现在也联系不上。”
郑斯凯迅速站起，道：“半个小时后到酒店我房间。”
“要走了吗？”梁嫣然显然知道现在事情的重要性。“有什么事情，如果我能帮的，我很希望你会想到我。我可以不计代价。”她认真地看着他。
郑斯凯拍拍她的脸，笑道：“没事，我先走了，不用等我，这段时间很忙。Bye.”他大步出了门。
梁嫣然最不喜欢听到“不用等我”四个字，这等于剥夺了她爱的权力，太残忍。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心爱的人说一句“等我”，胜过千万句“我爱你”，难道男人真不懂女人的心思吗？她也很自己，为什么不能时刻保持着工作中“铁面百合”状态，为了他的一举一动牵肠挂肚，憔悴自怜。难怪梁伯铸总是担心他的身体，提醒她不要太累，多给自己放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