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雨童，到学校了“。张涛拉着李雨童的手走下车，张涛感觉有些冷，他看了看学校的大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学校。李雨童睡眼朦胧的望着他，走到宿舍的楼下。李雨童把一个盒子给他，“给我的？”他疑问的说。“我给你买了件衬衫如果不合适你再告诉我”李雨童轻轻的说。张涛接过衣服想一定是自己离开那会儿她买的，他感觉心里被什么东西热了一下。他长这么大却还没自己买过什么衣服，他的衣服都是爸妈给他买的。他从不在乎穿着只要干净合适就可以，几乎所有的衣服都是黑色的。她给他买衣服他没有想到，在他的眼里她一直像个孩子。张涛看着李雨童，这时他才发现她有些不一样了。和刚去时不一样了，自从走出电影院她就没怎么说话。她一定是看见了自己在电影院的反常，他让她不开心了。李雨童和他在一起后就变得这样了，是他。张涛心里这样想。“这是给你的”。说着张涛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双粉色的手套给她，李雨童想起在商场时他说让她等一会儿自己跑开。原来是去给她买手套的，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她吸了口气，鼻子感觉空气有些凉丝丝的。李雨童接过手套才看见自己手上一直带着他的手套，“带上试试，看合不合适”张涛说。李雨童有些不舍的脱下手套，她感觉双手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冷。带上他新买的手套，手套没有他的余温。“喜欢吗？”李雨童点点头。“那我回去了，明天见。”李雨童淡淡的说，语气中有些失落。“嗯，别忘了吃饭，有事给我打电话”张涛关切的说。李雨童点点头转身走进宿舍，张涛看出了她的失落。他的手套上还有她的手温，他也有些累。回到宿舍他就睡下了，醒来天已经黑了。晚饭也没有吃，张涛想，再过一个月就要放寒假了。他要回家了，回到爷爷奶奶身边。回那个人生最美好的地方，和爷爷奶奶通话中他得知下雪了。下雪了，这座城市冬天不下雪。而他想看雪，很大很大的雪。下雪了，他听见有人喊。他和班上的同学都走到阳台上，他伸出手去接。雪花落在手心就化了，地面已经被雪覆盖了。虽然这是在南方，可是这样的雪已经算是很大了。放学时地面已经有了厚厚的雪，他看着雪地上走着的人。目光却像是在找谁，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他背起书包走下楼，走出教学区时他朝四楼看了看。他走的时候天空还下着雪，雪花落在了他的头发上还有心里。清晨，一阵手机铃声将他叫醒。原来自己做了个梦，洗漱完背上书包张涛就去上课了。第四节下课后张涛给李雨童打了个电话，让她在小图书馆前面等他。李雨童昨晚睡的并不好，一上午没什么精神。坐在图书馆的草坪上，她看着一个个身影从自己身旁走过。忽然感觉有些悲凉，她缩了缩。忽然有个身影停在了她的面前，是他。张涛蹲下来面对着她，看她的眼睛好像没什么精神就问：“昨晚没睡好？怎么无精打采的。”说着用手摸了摸她的脸，她的脸暖暖的。李雨童感觉他的手有些凉，“昨晚没睡好”她无精打采的说。“快考试了，你好好复习。”“你也是，多注意身体别着凉了”“嗯”李雨童点点头。“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张涛说。他站起身伸手将李雨童扶起来，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他一直带着她走从未想过回头，他们会走多远？他想过却不想知道答案，她也想过却不知道答案。一个月在复习和各种考试中度过，时间什么都带走。像小偷，十八岁那年的热情消散了；像海浪，刚刚踩下的脚印就被冲刷，像眼泪，流走却总会留下痕迹。张涛在宿舍整理行李，他是今晚的火车。而李雨童是明天上午的火车他不能送她。衣服，书，电脑，还有相框一一放进行李箱，他看了一眼走出宿舍。下楼时他给李雨童打了个电话，他不让她送，她却执意要送他。张涛拗不过她就同意了，他的火车是晚上11点半的。他告诉她送他到火车站就回学校，因为晚了回学校的车不好坐。还有就是他不放心她一个人这么晚回学校，李雨童接到张涛的电话后就出门了。张涛在公交站台等她，今天有很多的学生离校。所以公交车站台等车的人很多，张涛心想所有人都急切着想回家。他也要回家了，想着，李雨童已经朝他走来。他看见她的手上戴着自己买的手套，心里有些满足。他带的东西有些多，一个小行李箱还有给家人买的东西。李雨童问他：“火车上吃的东西买了吗？”他说：“买了”“今天离校的人多，我们去校门外坐车吧”他对她说。李雨童替他拿了一些东西都是比较轻的，他和她朝校门走去。谁都没说话，他只是看着她。张涛想，她送自己多少有些失落。因为他自己心里感觉也不是很好，他问她拿的东西重不重。她告诉他说不重，不重，张涛的心里却感觉有些重。李雨童心里同样不是滋味，短暂的分别让她很失落。她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对他有了依赖，当她离开他时她感觉像是别人从她的身边将他抢走。像小时候别人抢走她的玩具一样，她哭的很伤心。“想什么呐，舍不得我走？”张涛说。“我是在想你明年什么时候回来”她不屑的说。“我还没走，就想我回来了。”他调侃她。李雨童的脸红了一下，他看见了。是的，张涛说的没错。她是有点舍不得，她不看他了。“你在想什么？”她看着脚尖问张涛。“我在想明天谁送你，我又不能送你了”张涛的语气中有些愧疚。李雨童听见他这么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难过的同时也有了一些感动，他也舍不得她。“没事，我又不是三岁”李雨童坚强的说。张涛知道那种感觉，一个人等车的时光是那样的漫长。他望着李雨童，他不想揭穿她的坚强。他只是笑着点点头。车来了，他和她上了车。他只是抓着她的手，客车要比公交车快。李雨童希望能慢一些，她记得他告诉过她。他其实很喜欢坐车，因为车总是向前走可以将他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可是他不喜欢停站，他说停下来他就不想走了。他不喜欢终点站，他希望载他的车能一直开下去永远不会停。李雨童也想像这样一直走下去不要停，她看了看他。车还是停了，下了车走过斑马线。他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当张涛回来时却发现李雨童不见了，他看着火车站前的人群。他四处张望，她不会出什么事吧？张涛心里突然很焦急，从未有过的着急。他害怕她回来不见自己，他忍不住提着东西去找李雨童。可是这么多人他该怎么找。他把她丢了，张涛开始后悔答应让她来送自己。张涛在人群中穿行，到处寻找李雨童的影子。他感觉有点茫然无助，又走回等他的地方。远远张涛就看见李雨童站在那里，他生气的走到她的面前。李雨童见他满头大汗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问他怎么了？“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不是让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张涛大声的朝她叫道。李雨童被张涛的叫声吓到了，她只是离开了一会儿。但她听见他说很担心她，原来他满头大汗是发现自己不见了去找她的。原来他···李雨童哭了。“我去那里给你买点水果让你在火车上吃”她怯怯的望着他。张涛看着她手中提着的苹果心里就软了，他看着她。目光变得柔和多了，他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对不起，我刚刚不该对你发火的。”李雨童泪眼朦朦的望着他，这个男孩是这么的在乎自己。她只是消失一会儿他就满世界的找她，她突然感觉自己无比的幸福。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李雨童都记得张涛满头大汗朝她叫的情形，直到他们再见面时她依然清晰的记得。“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是的，我知道。李雨童在心底回答张涛。张涛牵着她的手通过安检，候车室里已经坐了很多的人。他找了两个座位和李雨童坐在一起，他握着她的手说：“时间不早了，再晚就坐不到车了，回去吧。”李雨童看了看候车室的屏幕，已经七点二十六了。外面的天也已经黑了，她说：“再等一会儿，八点好不好。”李雨童期盼的望着张涛。她不想走，不想回学校。李雨童不知道张涛会不会同意，如果她看着他上车她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可是有一天她看见了他的样子，他哭了。只是不是她送张涛而是张涛送她。“嗯”张涛看着李雨童点点头。“等会儿自己回学校要多注意安全，回到学校给我发个信息。明天上车后给我发个信息，寒假在家要好好的。有空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明年我来接你。”张涛抱着李雨童的肩膀，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嗯，你也是”李雨童在他的怀里点点头。张涛摸了摸她的头发，很柔顺很温暖。时间一分一秒在张涛的怀里流走，张涛望了望屏幕已经八点多了。他摇摇她，“雨童，时间不早了回去吧。”李雨童抬起头望着他，她要回学校了。张涛送她走到安检门口，望着她。“上车记得给我打电话”“嗯，自己多注意安全。”李雨童点点头。张涛伸手替她拉了拉衣领，“冷吗？多穿些衣服别冻着了”李雨童一直忍着，她怕张涛看见她哭。张涛看见李雨童的眼睛有些红红的，眼睛里好像有泪光。“别哭，我会想你的。”张涛把李雨童抱进怀里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李雨童被他突然抱住听见他告诉自己别哭，可是泪水还是从眼睛里流了下来。顺着脸颊落在了张涛的肩上，从张涛的肩上下来时她用手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张涛感觉李雨童在自己的怀里抽动了一下，他知道她哭了。他还看见她的脸上还留有泪水流过的痕迹，李雨童转身走出火车站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看他。张涛朝她挥了挥手，她也朝他挥了挥手。看着李雨童离去的背影，张涛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女孩在自己的心里不知不觉已经变得那么重要，可是在他的心里最深处还有着一个人。一个他想忘却忘不了的人，一个让他长大的人。张涛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眼睛有些涩涩的。李雨童流着泪坐上回学校的车，望着车窗外闪过的灯光。泪水又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送他。他也舍不得她李雨童知道，李雨童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张涛不愿她送他。因为他不愿意看到自己哭，车子在马路上一直向前行驶着没有停。李雨童发现张涛今天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在一起后她问过张涛的过去。可是他总是微笑着告诉自己一些很平凡的东西，可是她每次都能看见他的眼里有泪光。她知道他的心里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可是李雨童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说出来告诉自己。她想帮他因为她爱他，但她知道这和他的过去有关。他说过他是为了忘却，难道在他的心里还有谁让他惦念吗？李雨童有些害怕的想。掏出手机看见李雨童发给他的短信，她已经回到学校了。他放心的松了口气，他让她早点睡觉别太晚。他和李雨童认识后，晚上聊天从不会超过十二点。星期六也一样，他总赶着她下线。他知道今晚她不会睡好，他看了看手机。已经十点五十八了，再过半个小时他等的车就要来了。一辆可以带他回家的车回到亲人身旁的车，他要回去了。李雨童回去后洗完澡就躺在了床上，宿舍还有一个人没走。给张涛发完短信后就躺在床上听歌，他让她早点睡觉。他总是这样不让她晚睡和熬夜，她知道这是对她好。李雨童看了一眼手机，再过十分钟他就要上车了。“雨童，我上车了。到家我再给你打电话，明天回家多注意安全。”张涛上车后放好自己的东西找到自己的床铺，想了想还是发了个短信给李雨童。不一会儿张涛的手机就响了，是李雨童的。她还没睡，她一定在等他。这个傻女孩张涛心里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吵醒你了，本来不想给你发信息的想明天再打电话给你。”“没有，我还没睡。自己要注意安全。”“嗯，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到家我再打电话给你。”“嗯，晚安”“晚安”当火车开动，黑夜中树的影子不断往回走，他也想回头。去看那不曾流泪的眼眸，去听那不曾哭泣的声音，去爱那不曾伤害的人。他曾经是个迷路的孩子，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无助。他张开嘴，试着再大声些。为什么他们都听不见，他无处可去，只有黑夜收留了他。他感觉冷，彻骨的冷。张涛在上午给李雨童打了个电话，知道她已经上车了。现在他离家越来越近了，在火车上度过了二十多个小时。现在只剩一个小时他就可以从新踏上故乡的土地，这一个小时是那么的难熬。火车到站是十一点十分，疲惫的身体靠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他回来了，走下车的那一刻张涛突然很想哭。是的，灯还亮着，还有人在等他。张涛看着爷爷奶奶他的眼睛红了，却极力不让眼泪流出来。他回到家了，看着客厅的样子他熟悉又陌生。奶奶说给他下碗水饺，是二姨送来的。张涛想起以前在家时和奶奶一起包饺子的情形，他包的饺子很好看。他说在火车上吃过了，奶奶在他回来的前几天就将他的房间打扫干净了。奶奶告诉他早些休息，张涛提着行李箱打开自己房间的门。我回来了，房间不是特别大。他原来的房间在楼上他说有些大所以搬到了楼下，东面和北面是窗户。挂着蓝色的窗帘，他不喜欢原来的橘黄色和妈妈说后换的。一张小双人床一张写字桌和一个衣柜还有一张椅子，还是他走时的样子。放下行李箱他伸手摸了摸床上的被单，卡通的图案是妈妈买给他的。很干净还能闻到上面的洗衣粉香味，书桌上摆着一排书，还有一盆紫色的花。张涛拉出椅子坐下，面对的墙上有一幅十字绣是白色荷花。妈妈绣了很多十字绣裱好了挂在家里，他的这幅也是。客厅里挂着松竹梅菊，爸妈的床头也挂了一幅小的。是他挂上去的，是一枝玫瑰穿在两只戒指上的图案。他的床头贴着十四只纸鹤，一边七只不一样的颜色。门的背面和墙上贴着彩色的便签纸，纸上还记着他写下的字。房间里还有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表妹曾笑他的房间像女生的房间。望着这一切张涛心里充满了幸福，洗完澡张涛躺在床上。张涛想起李雨童，可是现在已经过十二点了。她应该睡了，还是明天早上再打电话给她。那一晚张涛睡的格外的好，醒来天已经很亮了。洗漱完就开始整理行李，爷爷奶奶叫他吃早餐他也没吃。除了以前上学时爷爷奶奶强迫着让他吃，张涛一直不吃早餐。将叠好的衣服放进衣柜，书放在桌上还有相框。他想给李雨童打个电话了。“昨晚到家很晚了所以今早打电话给你，还好吗？什么时候到家？”“嗯，还好。我下午五点到家。”李雨童说。“嗯，到家给我打电话。”“嗯，自己在家好好照顾自己。”“你也是”张涛说。昨天是夜里回来的，所以张涛还没仔细看看周围的景象。张涛知道先前下了场雪，可是现在雪早已经化了。家乡的冬天很萧条，也很冷。看着这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又熟悉，他说他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帮着奶奶择菜知道爸妈再过一星期就回来了，他的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想帮奶奶做饭奶奶却说别让他帮倒忙，陪爷爷看了会儿电视。不时的去厨房看看奶奶做饭，奶奶问他是不是早上没吃饿了。其实他不饿，他只是想陪陪他们。午饭吃的有些早，因为奶奶怕他饿了。都是他喜欢吃的菜，清淡的味道。他很快就吃完了，奶奶说他怎么吃的这么少。在以前长身体的时候他吃的很多而现在吃不下，他知道这和自己不吃早餐有关系。饭后，他替奶奶洗了碗。爷爷奶奶很开心，因为他们看着自己长大。下午他看了会儿书，睡了会儿。晚饭后他喜欢散散步，出门后走在路上。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了，李雨童不是五点就到家了吗？怎么没给自己打电话，他有点担心的拨通了李雨童的手机，“回到家了吗？怎么没打电话给我”他问。“回到家很累，就忘了。”······“那你吃饭了吗？”“嗯，吃过了。你吃了没有？”李雨童开心的问。“吃过了，现在在散步。刚回到家多休息休息，有空给我打电话。好好照顾自己”“嗯，你也是。”和张涛说了有十几分钟。李雨童确实有些累，但听到张涛的声音感觉浑身的疲惫都散了。放下手机走出房间妈妈问她什么事这么开心，她笑着说这是秘密。妈妈说：“长大了就有秘密了连妈妈也不能说了”,她笑着抱着妈妈的手。李雨童的爸爸在一旁笑道：“儿大不由娘”，“我是女孩子，再说了弟弟不是很听妈妈的话吗”李雨童对爸爸说。其实李雨童还有一个正在上高三的弟弟，现在还没放假在学校。李雨童从小就有一个快乐的童年，还有弟弟的陪伴。爸爸妈妈也一直和她在一起，因为她和弟弟一男一女。所以爸妈并没有偏爱谁更多一些，她过的很快乐，一直到她遇到张涛她仍是这么认为的。而这些张涛没有过，他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爸妈也不在身边。他和她是在两个不同环境中成长的，所以他们身上有彼此没有的东西。张涛在家过了一个星期，期间和李雨童打了五个电话。张涛从电话里知道李雨童在家过的很开心，而李雨童却听不出他是否真的过的好。张涛在电话里告诉她说还好，其实张涛回到家后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爷爷奶奶感觉他的话少了，每天只是看看电视看看书。时常的一个人发呆，望着天空的张涛感觉天还是那么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