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一（2）

在光线消失的深处——在黑暗将要把街道吞咽掉的地方——她似乎还能看到他们远去的身影。她努力眨了眨眼，物是人非，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漫天的星光如尘光般一点一点的飞落到她素洁的身上，她也状若无闻，只是目光忧伤地看着那一处，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单薄，仿佛只是轻轻的一呵气，也能把她吹散，齐汝阳受到蛊惑鬼使神差般的伸出手去——“你说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却不能在一起呢？”他伸出的手在她面前的地方放下，心里的失落却更甚了，“你说的是谁？”“相爱的时候如胶似漆恨不得把生命给对方，可是一旦分手了却连仅剩的回忆都是折磨，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爱情的美好，却同样也看到了爱情的残忍，我倒宁愿他们从未开始过，也不愿他们现在这般彼此伤害，我也知道他们之间伤害得太深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也知道她如今放下过去找到一个归宿对他们两个人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从什么地方开始的还从什么地方结束......我很难过呢，不知为什么我好像在他们的身上我看到了我的悲伤，也许我也会步上他们的后尘，相爱却相离，或许，我们谁也不是谁的谁......”她的声音听起来如泣如诉，让人不得不怀疑她说的不是别人的事，而是她自己的伤心事。她看上去忧伤得像是深夜垂泪的伤心花，每一片都带着她沉重的不为人知的心思，他就这样看着她在人影浮动的街道上黯然神伤着，却无能无力，若是可以他愿用他的所有来换得她舒心的一笑，若是可以他愿用他的一生来让她幸福......她的身上似乎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人一见之下就情根深种，不为因果的为她沉沦......“你有喜欢的人吗？”她幽幽的转过来，似是不经意的问起。有清风拂过，暗香浮动。齐汝阳看着她，神情戚戚然，“以前没有，现在有了。”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曰不见兮，思之如狂。也许从第一眼见到她起他就已经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她的吧。他喜欢她初雪般的干净，他喜欢她梨花般的淡雅，他喜欢她隐忍的忧伤。也许是宴会上她的艳压群芳，也许是他悄然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面对李东来无情指责时明明很委屈却不申辩，也许是暗夜里她蹲在地上用手指拭去曼珠沙华上的残酒时的哀伤......“你知道吗，能找到一个你爱的而又爱你的人真的是很不容易，”她神情恍惚，像是说给他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你知道吗，感情是用来珍惜的，而不是用来伤害的，若是真心喜欢，那就不要分开......”齐汝阳温柔心疼的望着她，她是因为他才伤心至此的吧，那个有如神祗般的男子，那个商业神话向晚歌。他知道她是服装设计学院毕业的，毕业之后就直接去了向晚歌所在的公司，也许是因为朝夕相处，所以才日久生情的吧，可是向晚歌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所以他们之间注定不可能有什么，也许她正是知道了这一点，才伤心的吧......“你......没事吧？”齐汝阳不忍见她如此悲伤，试着问出口。秦莫言怅然的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清辉如水，一双美眸恬淡隽永，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尘世浮华，他如玉般的脸上似乎隐隐的还有一丝忧愁，是在担心她吗，想到这里，秦莫言不由得摇了摇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想法，唉，可能是因为今晚心神不定，所以才会胡思乱想的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在酒吧坐了那么长时间，肚子好像有些饿了，走吧，我请你。”齐汝阳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她，都说女人善变阴晴不定，看来这句话是真的，而且，只要是女人似乎都无一例外。“怎么了，那样看着我？”她眼眸染上些许的笑意，从未见过她这样，她抿唇的刹那，仿若天地间所有的有的没的无名光都飘进了她微微泛着光芒的眸子里，这一刻，他只觉得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美好的了......“那个，”他不敢看她，手足无措的，“你要吃什么，我去开车。”“不用了，我们就在这里随便吃点什么好了，我也很久没吃路边摊了，还是张晓凡带我吃过几次，你不知道，那丫头可能吃了，一个人能吃下一大碗大排面，这丫头，从小就能吃，一看到好吃的就什么都不顾了，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能吃的，有时候想她会不会是猪投胎的呢，呵呵，也难怪钟灵玉会猪猪的叫她了......”一提起他们她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不明白他们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样？”“你也不要想太多了，也许对他们来说，与其痛苦的在一起，还不如放彼此自由，这样还能给对方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