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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回归

极夜离开四人之后独自走在街道上,穿过几条弯弯曲曲的狭窄巷子来到一家破破烂烂的商铺前,看着商铺外面摆满的酒瓶,闻着从屋子里流露出来的浓烈的酒味,听着从屋子里传出来的呼噜声,极夜心中闪过一丝愧疚,默默叹了口气,走到满是窟窿的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

极夜敲门之后屋子里却毫无回应,透过门上的窟窿想着屋子里看去,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正躺在屋里的藤椅上,右手无力的搭在藤椅的把手上,手中还拿着一个酒瓶,在藤椅的旁边明显的还有几个酒瓶已经空了,极夜抬起头,听着屋里沉重的呼噜声心情变得低落:“他还是这个样子。”

极夜伸出手想要再敲一敲房门,可是伸出的手停在了门上犹豫了半天却没有落下去,叹了口气,放下右手用力一推,破旧的店门吱扭一声打开,极夜走进店铺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大汉,默默把大汉手中的瓶子拿了下来,连同已经喝完了的瓶子一起拿到了店铺外面码放在门口的酒瓶之上,门口的酒瓶已经堆积如山,放置好酒瓶之后极夜又把屋子里散落的各处都是的农具和生活用具收拾好,把铁路旁的锤子拿到一边,把火炉旁边的煤渣扫到簸箕里运出房门。

其实这里就是一个铁匠铺,不过和第三街道里的兵器铺不同,这里负责的就是一些修补农具和锅勺之类的东西,而这名邋遢大汉在之前也是极夜兄弟会的成员,只是因为后来在一次行动中深受重伤,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坚持进行行动,最终行动成功了,除了他一个人身受重伤以外其他的行动者全部都毫发无伤!行动结束后,极夜花费了很大力气来治疗伍兹,甚至请来了神父出手,不过效果并不明显,治疗了很长时间,等到邋遢大汉的伤好之后他的左腿却出了毛病,他的左腿小腿再也不听自己的指挥了,他变成了一个瘸子,这对于一个混江湖的人来说无异于判了死刑,他再也不能和以前一样冲在弟兄们前面为他们挡刀了。心灰意冷之下他就找到极夜想要退出极夜兄弟会,他不想给他的兄弟们添麻烦,也不想让极夜有他这样一个废人作为负担。极夜却坚决不同意他退出兄弟会,极夜坚定的认为他是因为执行自己的任务受到伤才留下了后遗症变成了这样,自己不能放任他不管。所以每一次他找到极夜要求退出时极夜都生气的拒绝了他,极夜五次三番的拒绝他却让他对于自己离开兄弟会来想法更加坚定,他是个要强的人,极夜越是挽留他他就感觉越对不起极夜,兄弟会本来就处于创建阶段,处境本就不是很好,他不想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浪费大家的资源。所以他固执的想要离开,所幸,他还有一些铁匠手艺作为营生,最终,为了离开,他甚至以死相逼,极夜只能无奈放他离开,为他在这里买下了一间小铺子,他平时就在这里为别人打造一些农具,修补一些生活用品,依靠着这些得来的收入生活。

但是变成瘸子的打击实在是太大,自从他来到这里,他就开始变得一蹶不振,这两年的时间极夜几次过来看望他,但是每一次他都是喝的烂醉如泥。极夜也和他谈了很多次,但是每一次都是徒劳无功。谈过之后他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依旧我行我素。烂泥扶不上墙就是对他最真实的写照。

后来极夜已经被他的自暴自弃气的发疯,一咬牙干脆也就不再管他。所以极夜这一次来到这里距离上一次也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时间。

把小小的店铺整理妥当,极夜来到邋遢大汉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大汉的肩膀。看着翻了个身却没有任何醒来的意思的大汉,极夜在手上加了力道又拍了拍大汉的肩膀。

“嗯?”大汉眼睛都没有睁开就不满的嘟囔着说道:“要修东西把东西放到柜台,拿东西的话,都在老地方地方自己找。”说完转了个身继续睡了起来。

极夜看着又开始进入梦乡的大汉,感受着大汉张口说话时口中传来的浓郁的酒气,皱了皱鼻子,用力一巴掌打在大汉的额头上。

大汉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他娘的你干什么?知不知道大爷我是谁?”抬头就望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极夜,面色一顿,讪讪的说道:“头儿,原来是你啊。”

“刚才不是还很厉害吗?还大爷。”极夜转身走到柜台旁边一屁股坐了上去,含笑看着大汉。

大汉坐正身体挠了挠头:“我不是你不知道是您吗?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子,我要是知道是您,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看着大汉歪向一侧的左腿,极夜出声道:“不说这个了,这一段时间怎么样?”

“还不是老样子?修修补补,也能够裹住自己的生活。我一个残废,又怎么能要求这么多呢?知足了,知足了啊。”大汉黯然说道。

看着大汉脸色黯然,极夜叹了口气低声道:“伍兹,不要再这样了,跟我回去吧。”

伍兹脸色一变:“头儿,你知道我的,那么多次我都没有回去,这次也一样不会,您也就不要劝我了,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不需要回去给你增添负担了。”

“我可不是让你回去蹭吃蹭喝的!我还有任务交给你。”极夜脸色严肃的说道。

“头儿,别骗我了,会里怎么会用得到我呢?像我这样的残废,又有什么地方能够用的上我呢?与其回到会里浪费资源,到还不如我自己在这里度过余生,或者直接自己了结了自己也更加省事。”伍兹摇摇头惨笑说着。

“闭嘴!”极夜厉喝一声:“整天说自己是个残废,动不动就自己了结自己,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依靠着门前的那些酒瓶你的人生就有了意义?”

跳下柜台来到伍兹身边,极夜一把抓住了伍兹的衣领,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鼻而来:“我他妈的当初就是瞎了眼还把你救回来!我给了你整整两年多的时间,可你在这两年的时间里都做了什么?除了喝酒还有什么?嗯?现在到了需要你的时候了,你还在逃避,逃避!那一条腿就真的那么重要?以至于你连兄弟们都可以抛弃,连你自己的小命都可以不要了吗?”

极夜看着面无表情的伍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伍兹丢回藤椅,向着门口走去:“算了,跟你说了也没有用,一个连心都死了的废人又怎么会懂得回报帮派呢?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说什么了你是极夜兄弟会的人,你不配!我们极夜兄弟会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极夜摔门的声音还没有落下,伍兹满脸泪水的嘶哑喊道:“头儿,等一下。”

极夜站住身子冷冷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头儿,我想知道刚才你说会里真的需要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伍兹强忍着泪水轻声问道。

“我没有必要骗你,会里现在真的需要你,不过,无所谓了,既然你已经不愿意回去,那我就去另请高明,至于你,还是留在这里继续和你的酒,活在你自己可怜的梦境里吧!”极夜继续向前方走去。

“头儿!”伍兹一把抹下泪水挣扎着从藤椅上站了起来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我跟你回去。”

极夜没有转身:“你可想好了,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我不会再让你退出了。”

伍兹坚定的点了点头,出声狂笑道:“本来就是烂命一条,我不需要回头路!”

极夜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伍兹,灿烂的笑着:“兄弟,欢迎回来!”

“嗯!”伍兹满眼的泪水聚集在眼眶,用力点了点头。

……

“头儿,你回来了?”站在第三街道十号门口的极夜兄弟会的成员远远的便看见极夜搀扶着一个人向着这边走来出声问道。刀疤之前的据点在第三街道的门牌号就是十号,所以这里叫做第三街道十号宅子。

极夜搀扶着伍兹继续向前走着,此时的伍兹哪里还有刚刚邋遢的样子?脸上的络腮胡子已经刮去,露出了他刚毅的脸庞,头发也从新打理了一番,衣服也是极夜刚刚带着他去裁缝店刚刚置办的。在刚刚伍兹答应和极夜一起回兄弟会之后,两人留下字据放在柜台,屋里的所有物件都已经修补完好,随时可以取走,也告诉客户以后的日子这家小店就不会再营业了,这是伍兹最后一次为他们修补东西了。

之后极夜又带着伍兹去街上好好整理了一番,在路上也告诉了伍兹这两天所发生的一切,包括那二十套重甲的事情,同时也告诉伍兹,要他回去就是去处理重甲上希伯来家族的家族纹章印记,要不然自己永远都不敢拿出这二十套重甲。但是一旦没有了上面的印记,再对重甲稍做改装,谁也不会知道这是希伯来家族的重甲,毕竟这种东西虽然珍贵,但在黑市上付出大价钱还是可以买的到的。

伍兹听完了极夜所说的一切后变得目瞪口呆。一方面是不敢相信这段段几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另一方面则是发自内心的为兄弟会的发展感到高兴,虽然伍兹已经离开了极夜兄弟会,但是他的心却一直连在极夜兄弟会上从不曾离开。想到极夜真的是想要自己回兄弟会为兄弟会做一些事情,伍兹就从心中生出来一股希望,就如同久旱的沙漠迎来甘霖一般,他找到了自己的价值,自己可以为帮派提供的价值,这让他感到很激动,时隔两年自己终于可以为帮派再次作出贡献了。他相信极夜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骗他,毕竟马上就可以见证这件事情,极夜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一件事上面欺骗他。得知这一切的伍兹甚至就连眼神都不再是死气沉沉的,而是变得有了生机,有了光彩。

“快看看是谁回来了!”极夜走近门前的两名大汉开口说道。

其中一名大汉看着伍兹的熟悉的身影迟迟不敢出声,等到伍兹和极夜走得更近了才试探着出声询问:“伍、伍兹?”而另外一名大汉因为实在伍兹离开极夜兄弟会之后才加入进来的,所以他并不认识伍兹,只是在帮派中的谈论中听到别人谈起过这个名字。

伍兹大笑着,在大汉叫出声的一瞬间,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这一声呼唤让他两年前与兄弟们一起守护极夜兄弟会的场景浮现在脑海,那一段时间是他这一辈子最值得怀念的时光,也是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块。伍兹哽咽着不断点头:“是我,是我,老兄弟,我回来了!”

叫出伍兹名字的大汉得到伍兹的肯定,飞快的向着伍兹冲了过来,看架势就是要给伍兹来一个大大的熊抱。

极夜一脚把大汉蹬停瞪眼道:“现在的他可受不了你这一下!”

大汉停下身体突然想起来伍兹的左腿已经残废了,憨笑着走到伍兹身边对着伍兹的胸口狠狠的来了一拳,感受着胸口传来的微弱的疼痛,伍兹笑着回了大汉一拳,两人相识一眼抱在一起,极夜早已经闪到一边笑着看向两人的拥抱,他能够理解这种深刻的感情,当时极夜兄弟会刚刚创建的艰辛只有他们这些人能懂。大汉和伍兹牢牢的搂着对方,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不约而同的笑了,笑的如此灿烂同时又是如此苦涩。这两年多的时间两人都经历了很多很多,有许多兄弟都已经不见了,或是离开了极夜兄弟会或是已经永别,但所幸在两年之后在这里两人还可以给对方一个熊抱。

“停下吧,两个大老爷们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什么特殊癖好呢!”极夜笑骂着隔开了两人,正准备伸出手扶着伍兹,就被大汉隔开。

“头儿,我来!我来负责这家伙。”大汉兴奋的说。

伍兹一把甩掉大汉的手:“不用!我自己来,我要自己走回去!”伍兹用右腿慢慢跳向大门。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回来,不说风风光光的回来,他也要凭借着自己回到极夜兄弟会!这是对未来也是过去的自己的一个交代!

极夜看着伍兹费力的身影感叹着说道:“这才是真正的他,那个倔强的伍兹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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