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日头西斜。院落里的杨树因为终于避开了毒辣的太阳光而快乐地欢唱着。
“两位小丫头,外面好凉快,别再屋里闷着了,快出来透透气。”依风站在杨树下朝屋里喊着。
“姐姐,那咱打羽毛球去。好多天不玩了,好想玩,今天一定玩个够。”小华蹦跳着跑出来,“真凉快!姐姐,拿出羽毛球拍和羽毛球啊,快点。”她舒服地伸开双臂,仰头闭眼深深呼吸着。
“来了,你这丫头做什么都是急的!”这会儿,春燕拿着东西走到院子里。
“你们打,我为你们服务——捡球。”依风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说。
她们看着他的装腔作势的样子禁不住笑起来。
忽然春燕问:“今天几号了?”
“8月21号。”他莫名其妙地回答。
“那我们快开学了,我们8月25号开学。你呢?”她有些伤心地说。
“那么早啊,我们9月1号。”他的眼里流露出不舍,刚才的幽默不知藏到哪里去了,脸上凝重的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我们是8月27号开学,太好了,终于开学了,我又能和同学们在一起玩了。”小华显得很兴奋,“怎么你没不愿意开学吗?怎么都这样子了。”她嘟着小嘴不解地问。
春燕看了看依风,忙说:“我们也愿意开学啊。”
他们心里其实都明白快乐的日子就要离他们远去。
开学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春燕和依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他们明白别离在日益临近,他们想朝夕相处,可是因为距离的原因,他们只能等待别离。
以前依风都是早上7点钟以后才到小姨家来玩。最近几天,他总是在七点钟来到,来了正好小姨和姨夫去上班。他们都有些纳闷,看着买进门槛的他,小姨不解地问:“小风,你吃饭了没有?若没吃,在这做点。”
“我在早点摊上吃了,没事就过来了。这暑假真烦闷,幸好有小华陪着玩。真有点舍不得她呢。”他开玩笑地说。
“没事就来玩。就她姐俩也够闷得,正好你们一起玩。”姨夫边穿鞋边朝他说。
“好了,你们玩吧!我们走了。”小姨挽起姨夫的手一起走出房门。
“叔叔,阿姨走好!”他礼貌地打着招呼。
在里屋待着的春燕一直没出来,她不是不想出来,她害怕小姨和姨夫看出什么。在她听到依风的声音的那刻起,心已经不由自主地快速跳动起来,她明白那是快乐的跳动,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依风哥哥,看你贼头贼脑的看什么呢?”小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旁,歪着头看着举止奇怪地依风问。
“贼头贼脑?小丫头怎么能这么形容哥哥呢?没礼貌。”依风装着生气地说。
春燕躲在里屋,听着他俩的谈话忍不住“吃吃”地笑起来。
“姐姐,你出来评评理。你快出来啊!”小华急得喊着,见她不出来,她干脆跑到里屋把她拽了出来,“你看看依风哥哥是不是贼头贼脑的?”
她使劲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她被动地跟了出来。一出房门看到他用热切地目光盯着她,瞬间她已经“红霞满天”。
“什么时候过来的?”她轻轻地说。
“你明知故问吧!”他剜了她一眼。
“什么啊?你们咋那么神秘?”小华站在他俩中间看看她,再瞅瞅他。
“小孩子不懂,去写作业吧!”他拍了拍她的头说。
“我不懂才问嘛!”她噘着嘴说,“我想起让姐姐出来干什么了。”她拉着姐姐的手说,“你看,我给你学学他刚才的样子。”说着,她探头探脑东瞧瞧西看看,一会又踮起脚尖往里屋瞅……
春燕站在一旁瞅着早已经笑得弯着腰直不起身,她捂着肚子说:“小华,你别学了。笑死我了。你说对了,整个就像一个偷鸡的。”
“你也这么说我!就会拿我开玩笑”,他站在一旁看着她姐俩有些生气又无奈地说,“不过难得看到你这么开心,我做这贼太值了。哪天还想让我这样,我一定做得更好。”
春燕听到他说得后面几句,突然间不笑了。她抬起头看着他,可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她知道那是幸福的泪水,终于有人关心她是否开心了,终于有人为了她开心而委屈自己了,这是一种怎样的关爱呢?她这么幸运的拥有了它。
小华还不停劲地学着。
他俩就这样望着,望着……
“依风哥哥,你怎么把我姐姐弄哭了。你走吧,我讨厌你。”小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下来。她站在他们中间,又看他一眼,瞄她一下,最后确定依风把姐姐给弄哭的,于是开始为姐姐说话。她使劲往外推着他。
“小华,我怎么会让你姐姐哭泣呢!”他着急地求饶着,“春燕,你说句话啊!”
“小华,别这样对哥哥。我是被你弄得笑出眼泪的,怨不得依风哥哥啊!来,咱们一起写作业去。”她擦干眼泪,伸手去拉她。
依风感激地看着她。
安排好小华写作业,春燕从里屋走出来,看着还在发呆的依风笑了笑,说:“小孩子不懂事,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小华很可爱的,要不然,我能看到你笑吗?”他看着她笑着悠悠地说。那目光那么深邃,那么热烈,像火焰一样瞬间灼烧了她的整个身体,她有些眩晕了。
“燕儿,你好美。”依风走近一步,拉住她的手。
春燕羞涩地埋下了头,再也不敢看他一眼,她怕自己会因此而灼伤。
“燕儿,我真想天天这样守着你一刻也不离去。”
“嗯,我也想。”
“你会想我吗?”
“会的。”
“想我就给我写信。”
“嗯。”
“我会天天想你的,每天写你的名字。直到放假回来才会停止。我要把你深深地刻在我心里。”
“嗯。”
“燕儿,我会爱你的。你就是我的天堂。”他说着捧起她的脸深情地望着,当他慢慢靠近她的唇时,小华从里屋跑出来说:“我有道题不会”,当看到他们的样子时,她奇怪地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姐姐你眼里有沙子啊?依风哥哥,你在帮姐姐弄?”
听她这么一说,他俩“扑哧”笑了。依风赶紧说说:“你姐眼里进了好大一粒沙子,我看是弄不出来了。”
春燕瞪了她一眼,转而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