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和北印城急急的走在前面,舞倾娆惨淡的走在后面,即使是被人抢走了什么东西,她依旧是神色淡淡,骨子里散发的骄傲不允许她狼狈。
到了缨华宫,北印城走在前面,月儿跟在他后面,她倒不是害怕看见小铃儿,死人她见多了,只是因为在他面前,她突然很害怕,怕他看到她太过冷静,怕他知道她是多么冷血的杀手。
只是,这样一想,月儿的心里一紧,她怕的不应该是暴露身份吗?怎么会怕他怎么想她呢?
房间里,小铃儿依旧是一身大红的赫那服饰,脸色苍白的倒在梳妆台上,胭脂水粉乱七八糟的散落一地。
月儿看着她突然一阵感慨,曾经风光无限,骄傲嚣张的小铃儿,那个不可一世,宁杀光天下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小铃儿,那个痴痴守候,爱他如命的小铃儿……仿佛初见还在昨天,转眼人就已经不在了,如此凄惨的死在她一生都想要真正融入的地方。
“皇上,”验尸官走过来向着北印城一拱手,“娘娘已去约四个多时辰了,似乎是中毒而亡,但体内并没有检验到毒素的痕迹,所以老臣还需与王太医再验证。”
“你是说,赫那花毒?”北印城反问。
验尸官刚要开口,王太医就走过来回话:“回皇上话,几乎可以确定就是赫那花毒。”
月儿心中一紧,上次之后,北印城已经下令焚毁宫中所有与赫那花相关的东西,怎么会……
就在这时,卓雅突然哭喊着向月儿冲过来:“就是你这个贱人害死了格格!我杀了你!”
唤央立刻挡在月儿前面,北印城一把搂过月儿,几个侍卫拉住发疯了一般的卓雅。
舞倾娆见状立刻走过来:“皇上,卓雅必定是知道些什么,既然牵连到了月妹妹,如果不让她说完,日后宫中定会有各样的流言蜚语。”
北印城看着地上跪着哭的快晕倒的卓雅,思忖片刻:“放开她,说。”
卓雅抽泣了几下,跪着向北印城磕了个头:“谢皇上,奴婢并不是无端的污蔑,昨个,格格一天只见过月美人一个人,只有她有足够的时间和动机。”
“那赫那花怎么解释?”北印城淡淡的问。
“皇上先前是有下令销毁宫中所有与赫那花相关的东西,却唯独没有杀了她!凡是中过赫那花毒的人,血液里都会有花毒,几滴就可致命!”
月儿也不急,只是冷静的盯着卓雅。
“那也不能证明就是月美人所为啊?”舞倾娆追问。
“可是,月美人右手食指上有新伤!”
此言一出,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都投向月儿。
沉默了一会儿,月儿不慌不忙的开口:“卓雅姑姑对本宫手伤的位置还真是了解啊,不过本宫到底为什么受伤,卓雅姑姑再清楚不过了吧?”
“我,我……我瞎猜的……”卓雅突然有些支支吾吾。
看到她慌乱的样子,月儿满意的收回目光,回头看向北印城,而他依旧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卓雅,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唤央急忙反驳道:“呵,瞎猜?昨天明明是你们在水果……”
“唤央。”月儿突然拉住唤央,出声制止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既然人家设好了套等着你往里钻,你三言两语戳破了就没意思了不是,何况难得小铃儿想出这么个勉强还算有智商的局,不能让她这条命白白搭进去了。
“既然如此,月美人可否让大家看看你的手指?”舞倾娆立刻接过话看向月儿。
月儿回过头对上她的目光,轻松一笑,伸出了右手。
“大胆月美人!你对缨妃怀恨在心打击报复,谋害其性命!该当何罪!来人!把这个杀人凶手拿下!”舞倾娆目光一凛,提高了声音说道。
“放肆!”就在这时,北印城突然开口了,“皇后已经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是吗?”
舞倾娆低眉颔首,好像早就料到他的反应一般:“臣妾不敢,只是此时关系重大,请皇上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判决。。缨妃是赫那的格格,当年老可汗嘱托臣妾好生照顾格格,可现如今……皇上要臣妾如何向已逝的老可汗交代啊!”
“呵,如何交代?”北印城冷笑一声,向舞倾娆走过去,放低了声音,微微颔首对上她的眸,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看着她的眼神里却一片冰凉,“那不如,皇后你亲自去和老可汗交代啊。”
看着他目光里一闪而过的杀意,舞倾娆禁不住有些战栗,慌乱的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北印城突然敛去笑容,直起身:“就按皇后说的办吧。”
说完,北印城拂袖而去,舞倾娆惊魂未定的咽了口咽口水,轻轻的说了句:“押回浸月轩,听候发落。”
月儿才不在乎什么判决,她一直注视着北印城,哪怕他转身离开,哪怕她被人架住走向另一扇门,她依旧不甘地回头看着他毫无停留迹象,决绝的背影。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他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就这样弃她于不顾多,从始至终一句都不曾为她辩解过,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还是不相信她吗?
一连串的问题压在月儿胸口,除了疑问,更多的却是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