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将两人送走后,回到映秋院。见他安然回来,大家便都安下心来。只是博儿对来福太过依赖,不免嚎啕大哭起来,委屈道:“赵伯,你去哪里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来福摸了摸他的头,欣慰道:“怎么会呢!赵伯就是嘴馋,去人家酒楼里吃了顿饭。”
刘婶听闻来福找借口搪塞小孩,气急败坏道:“去你的酒楼,我看是去花楼了吧!”。
来福急了眼,对刘婶嗤之以鼻,“别胡说,那种地方我从来不去。”
刘婶鄙夷道:“去没去,鬼知道。”言毕便拂袖而去。
来福被她气的无言以对,“你这人......”
只见大琪靠在门框上,打着哈欠,怏怏不乐道:“老头,你以后要干什么提前给我们大声招呼,省的我们大家担心。”
来福自知今日让大家为自己担忧了,不免心中有点过意不去,诚恳道:“我向你们保住,以后绝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赶紧回屋休息吧。”
第二天,来福前去聚宝楼,聚宝楼乃长安街上最大的酒楼,里面装饰的富丽堂皇,且全是雅间,并未设大堂。来福走进去,顿时慌了,这可如何才能找到嫣然,上前询问小二,小二以为他乃哪家的家丁,不免言语搪塞,投来鄙夷之光。
从小二处并未探到消息,于是来福便楼上楼下挨个寻找。小二见他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怕饶了个人清闲,怏怏不乐道:“大爷,去外面等。”
“小兄弟,我就是找个人,你别误会。”来福说。
“整个聚宝楼都给你找遍了,你还没找着啊!”小二嗤笑道。
看小二再三轰赶,来福只好前去门口等她。刚走没几步,就听见楼上有人喊他,“来福大伯,我在这。”来福忙转身,抬头一看,竟是个眉目清秀的美男子,心里暗自道:“这不就是那个侍卫吗?”大笑两声,大步朝楼上走去。
进了雅间,嫣然自信道:“我这样,是不是认不出来?”
“都变小伙子了,怎么认的出来。”来福笑道。
两人就坐以后,嫣然说:“地方已经选好,就在聚宝楼对面。”
来福甚感诧异,没想到会这么的快,并且还在长安街上,不免对王妃佩服的五体投地。可眼下元日将至,肯定得拖到年后才能开张。
择日王妃便会回安陆,而嫣然却要孤身一人留在京师,来福不免为嫣然有点担忧,加上元日处处关门,到时候,可能连口饭都吃不上,于是问道:“王妃走后,你住什么地方?”
“走一步算一步。”嫣然淡然道。
来福踌躇再三,心想,陆府内有刘瑾的眼线,若是公然让嫣然入府,定会引来那张海之盘查,不如让她子时借着护卫换班之际前来,“你若是会轻功,等王妃走后,子时一过,你便到映秋院来。”
轻功对嫣然来说,无非就是小菜一碟,笑道。“好,我们一起过节。”
来福因为王胜的原因,对嫣然倒是很亲切,询问道:“王妃是怎么碰到你的?”
嫣然沉思片刻,道:“我也不知道,碰巧吧!”
闻言,来福“哦”了一声,觉的此事中间定有蹊跷,于是叮嘱道:“等除了刘瑾和张海之那两个狗贼,你一定要全身而退。”
嫣然看来福神情严肃,于是应声道:“嗯。”
来福今日出来时,并未和映秋院的几人打招呼,怕他们担忧,于是和嫣然闲聊几句后,匆匆从聚宝楼里出来。刚出聚宝楼就见刘婶站在对面的一个小摊贩旁边,只见她抬头仰视着聚宝楼,似在观察什么。
来福很是奇怪,她怎会来到此地,三两步走到她跟前,朝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看到的全是一些雕刻精美的窗棂和色彩鲜艳的窗帘,不免疑惑,严肃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刘婶顿时身子一震,没料到来福会这么早出来,不免迷之一笑,脸上大写着尴尬,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来福看得出她是来跟踪自己的,不免有点气愤,急忙追赶上去,质问道:“跟踪我干什么?”
“谁跟踪你,我就是出来散散步。”
看刘婶眼神游离,明显就是在撒谎,“你要不说,我就告诉陆大人,你是刘瑾安插在陆府的眼线。”
刘婶想替自己解释,可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说才是,片刻后,趾高气扬的说:“你才是他的眼线!我,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进花楼。”话音刚落,便似个大姑娘一样,羞红着脸跑了。
看到此情形,来福真是又气又好笑。来福慢慢悠悠的回到映秋院,只见博儿和大琪正在院内练功,刘婶倒是拉着一张脸,坐在厨房门口摘菜,见来福回来,冷哼一声便转过身去。
已经听闻过刘婶的抱怨之语的大琪,见来福傻呆呆的杵着,于是起哄道:“老头,刘婶还没嫁过人,你就收了她吧!”
此时,只见刘婶放下手里的菜篮,双手叉腰,“小屁孩,信不信我揍你。”
大琪明显的很是不屑,并未搭理刘婶。此时博儿停下,上前疑惑的问道:“赵伯,你不喜欢刘婶吗?”
闻言来福满脸的尴尬,只恨地上没个洞,不然他钻进去得了。而刘婶则扭捏着背过身去,低眉颔首,欣然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片刻后,来福才吞吞吐吐得说:“都是一家人,谈什么喜欢不喜欢。”
刘婶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顿时大怒,竟将篮子里的菜全数扔向来福,嘴里念念有词道:“死老头,老娘和你才不是一家人。”
“你吃饱撑的啊,这好好的菜。”来福心疼这些落地的菜说,忙在蹲在地上捡起来,不料不解气的刘婶竟进了厨房,拿了两个鸡蛋出来,只见鸡蛋凭空飞来,“啪啪”两声,悉数在来福的额头上爆开,粘稠的蛋液顿时从他脸上流下。
大琪和博儿看的目瞪口呆,没料到刘婶如此心狠手辣。
来福气刘婶糟蹋东西,气急败坏的扑上前去,想教训刘婶一番,不料被刘婶一脚从走廊上踹下来,刘婶得了威风,又飞起一脚将来福踹趴到地上,侧目道:“惹老娘不高兴,你是不是找死?”
来福惨叫连连,认怂道:“啊!我错了,你别再打我了。”
“去做饭,我饿了。”刘婶故作大声道。
“好好好,你放开我,我立刻就去。”来福战战兢兢的说。
来福忙拾起身子往厨房跑去,看他依旧生龙活虎的,想必刘婶下手也是把握着分寸的。吃过饭后,来福似将此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去,竟喜笑颜开的问几人有没有想过自力更生。然后将自己和嫣然准备开酒楼的事说于他们听,几人起初以为来福是被刘婶把脑子打坏了,竟做起白日梦来,后来听他再三解释,才觉得他并非说假。
不过刘婶对他依旧抱着不屑的态度,较真道:“你若真开了,你叫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来福满怀期望的说:“一言为定。对了,最近几天子时会有一人到我们映秋院来,到时候,你们可别和她动手。”
大琪故意气他说:“这,我可不敢保证,谁知是敌是友。”
“来的人就是客栈老板。”来福道,“你们爱打就打,打跑了,我们就继续寄人篱下吧。”
大琪看来福一脸的认真,不免觉得他很是无趣,一句玩笑都开不起,默然道:“好好好,我们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