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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说——(2)

我睁开了眼睛,其实我不是因为钱,我这个人呢,有个小小的缺点,就是喜欢赛车,所有关于赛车的我都喜欢,我喜欢阿隆索,我喜欢汉米尔顿,我喜欢莱科宁,当然舒马赫是我心中的偶像,可是我不得不面对的是,我的糟糕的成绩,虽然是冠军,却是一个缺乏含金量的冠军,就像现在的很多的歌手得过很多的奖,却是一个个好似注水猪肉的歌手,一点儿没有实力,我想成为称霸世界的车王,可是我做不到,我只能在车队里,做好本职工作,打好每一场比赛,赚好每一分钱,过着平淡但是很舒心的日子,我做不到舒马赫的样子,甚至连梁海涵都做不到,我没有那种达到国际水平的赛车技术,也没有梁的高超的泡妞技巧,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总是缺乏女人缘,可能是我天生?小的时候我跟着我的父亲经常混迹赛车场,可能赛车本来就是一个很男性化的一个职业,我知道很多没有那么多的女性愿意跟车子打一辈子的交道,我那时满眼看到的只是充满了汗臭味的老爷们儿,女人这个概念,只有在我的母亲身上有那么一点点的回忆。

梁海涵似乎想要延续我的这种想象,我知道其实他是接受了太多的女人的爱,不知道该如何解脱自己的另一面,只好在我这个同性身上解放他的不为人知的同情心,我也只好任由他大发他的善心,可是我知道这样下去,我迟早得发疯不可。我听到了这样的话,只好乖乖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有点得意忘形的男人,他确实有点不同寻常。

可惜的是,也只是,有点儿而已。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我看着旁边的梁海涵,庆功宴之后,我和他都有点醉了,可是他还是坚持要和我去一个地方,我知道他其实没什么地方可去,除了歌厅就是酒吧,我实在是不知道他要把我领到那些个地方去干什么,难道是给我……我其实很排斥这样的方式,就像鸭子不吃食只好用打食器一样,我看出来了,梁海涵今晚带着信心满满的表情开车,一定和这件事情有关,而我只能装作不知底细的样子,没有任何的反抗的理由和力气。这样就想,嗯,那什么一样……

我不知道梁海涵开了有多久,也不知道他究竟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总之我有种像是上了贼船一样的感觉,可是我已经没有回头的理由了。于是在长长的黑暗的道路上,我朝着未知走去,我不知道在不远的那一头有什么在等待着我,就这样,梁海涵带着他的那一抹不明其意的微笑,把我带到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地方,这样的经历我从来没有过,可是我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莫名的失踪在这座城市里,我认为我没有理由失踪,可是现在我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我问梁海涵这是在哪里,梁海涵仍然没有说话,他就好像哑巴了一样,我看到车灯下的道路,平整异常,我模模糊糊出来了,这样的道路,在市区是不可能看到的,这样的城市里,这样的路简直可以当做样板路,这样的路只有赛车才有如此的挑剔性,我有点儿明白了,梁海涵究竟要干什么了。

果然我看到了,这样的一种架势恐怕只有在《头文字D》那样的白痴的电影里才能看到的,一群自以为很高级的漂移族在某条赛道上较量着彼此的车技的高低。很多都是青年人,也都是些男孩子,不成熟的样子一看就能看出来,车手对于同行的判断一般就是通过外表吗,我转头看了看梁海涵,他同样的微笑,还是那样,透露着一股子,诡异……

摇下车窗,梁海涵把一只烟头扔了下去,梁海涵其实是不抽烟的,我不明白这样的举动是为了什么,暗号?还是什么?我不清楚,很快我们就来到了这些人的面前,我看到这么多的人,突然有点感到头晕,不知道我的伤还没好的缘故还是就不闻人间事了,我一看到这么多的人就开始眼前重影,我知道这些人就是平常人所说的地下飚车场的职业飚车手,我其实并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只是靠着道听途说,加上我的丰富而又发达的想象力,我开始了对这些人的最初的构想,可是这次见了面,却完全的颠覆了我的关于他们的所有想象。

一个穿着背心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的两条胳膊上分别刺着两条龙,我从来没有见过刺青,梁海涵看起来和他们的关系很好,好像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认识。

“这个,小龙,这个地下飚车场的头头。”梁海涵向我介绍着眼前的这个年轻的有点儿不现实的男人,然后又转过头去说道:“杨俊,七届全国赛车锦标赛的冠军,看来今天晚上我赢定了。”梁海涵的笑从来都没有来由,这次倒是有点非比寻常。

“吼吼,梁,看来我们今天也要拿出压箱底儿的宝贝了,怎么,还是老规矩么?”小龙的声音很好听,总之比梁海涵的要有磁性,只可惜他当了赛车手,要是唱歌的话,一定会打败那个叫什么“俊杰”的白痴。

可惜就是可惜,我看梁海涵还是摆出了一副任凭风吹雨打的架势,我知道梁海涵和小龙打了赌,五千块,赌这场比赛。梁海涵看了看我,我没有说一句话,反正都来了,不玩玩也是个事儿啊,所以我也就没有必要说些什么了。

这时,一个瘦弱的带着头盔的男人来到了我的面前,夜色下,我看不清这个人的脸面,可是冥冥之中我感觉我看到了这个人的眼睛,纯的不掺杂一丝杂质,可是这样的眼神不属于男人,或者说,我眼前的这个人,也许根本不是男人,可是哪有愿意在这个时候出来赛车的女人啊?

嗨,先不管那许多了,比完再说。梁海涵微笑着伸起了他的那只抓着钥匙的手,我一把夺过了钥匙,看到梁海涵的微笑,我突然间下意识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拿下这场比赛。

你一定见过这样的架势,就是一群人在赛道上疯子一样的比赛,只为了几千块钱,我知道我其实并不是太在意钱的问题,因为我并不需要这样来证明我的实力,可是我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最看重的东西,我已经没有了斗志,梁海涵知道什么东西可以激发我的斗志,我也知道自己其实需要这样的一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可是我实在是想要知道这样的东西,能否持续的给予我力量,让我闯过这一关,走好这人生的路。

我钻进了车厢里,这辆车是梁海涵最喜爱的座驾,看得出来,这样的比赛梁是很上心的,假如我今天我们就这么的败兴而归,那简直让我无法再梁面前抬起头来,算了,我已经失去了一个,那就尽力的搏一搏吧。反正,这仅仅是一个游戏,而已。

点着了火,我知道很快就会开始比赛,梁海涵这时敲了敲车窗,我摇下了车窗,梁递给了我一个耳机,“听听音乐,放松一下,晚上我请吃宵夜。”

这样的方式我还是头一次见,至于效果怎么样,我还真就很期待,可是这时,前方的指示旗子已经开始摇摆了,我接着微弱的光,看到了旗子在风中,像少女的衣裙一样,随风摆着,我本能的看着那面旗子,神经就像发条一样,此时我想,旁边的车子里,那个人会不会像我一样?

落下,我立刻像触电了一样踩了油门,我知道这样情况下,我的车子的轮胎磨损会很严重,可是我已经没有了那许多的考虑,我只想着能够赢下这场比赛,不为别的,只为自己的这份不算大但是很要命的,自尊,说白了,就是面子。

弯道加速,我就是这么的活着,为了一个又一个的弯道,直线和弯道构成的赛道已经对我没有了任何的意义,我只有在这条道上,按着他给我设计的既定路线,走到终点,就像象棋里的九宫格,永远走不出那个圈圈,这就是我们的事实,赛车手无奈的而又残酷的事实。

但事实上是,我赢了,赢得很轻松,因为我听到了窦唯的声音,我从小就喜欢窦唯的声音,尤其是那首《无地自容》,其实这样的歌词很实用在我的身上,可是我总是看不到人潮人海中的那个“你”,可是我已经得到了很多,确实,我已经不再相信什么了,曾感到寂寞,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听一首歌,感悟一段人生,我感觉自己就是开始了自己的无地自容的生活。赛车,生活,我不清楚自己因为什么喜欢上了赛车,就像天为什么要下雨一样,已经成为了一个终极的问题,我不想回答,因为赢了,我已经没有了理由再继续追究什么对与错,就像你听到了这么好的音乐,我就此开始新生活,因为,她的出现。

“干得漂亮!”梁海涵见我下了车,跑了过来给了我一瓶水,我知道这样的事情他干了很多,只是第一次和我来做这件事情,我从来不认为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可光彩的,至于这瓶水,我却是一口就给干了,这时小龙走了过来,他的手里多了一打花花绿绿的钞票,梁海涵这时的脸就好像春光灿烂时的花园,什么花都能找到,我没心情掺乎其中,只能一边捏着矿泉水瓶子,一边欣赏着美丽的夜景。

这时,从旁边的车子里下来了一个瘦弱的人,没错,刚才就是他在和我比赛,虽然他输了,可是他还是那样,没有丝毫减损一个赛车手的风度,我看着这个年轻人,虽然我也是二十来岁,可是我已经没有了刚出道时的那种锐气,我已经失去了作为赛车手的那种气质,可是我已经被眼前的这个人给深深吸引,这个人,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评价的语言,这有默默地看着他。

他似乎已经注意到了我的目光,这样的情景有些尴尬,我赶忙错开他的目光,他伸手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头盔,突然,一头金黄的长发,从头盔里倾泻而出,顿时,我惊呆了,他,哦不,是她,居然是一个女孩?!

那一刻,我的神经已经快要爆裂开来,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直觉,我该怎么形容我当时的状态呢?她摘下头盔还不算,竟然又脱下了自己的身上的夹克衫,那件有些紧身的夹克衫脱下之后,竟然露出了她的如此热火的身材,那一刻,我已经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只剩下我的躯壳在哪里矗立着,像一株不会思考的大树一样。

“怎么,你有兴趣?”梁海涵的突然出现让我立刻手忙脚乱,我已经失去了招架的能力,这样的招数,难道就是失传的如来神掌?

这时,那个身材火辣的少女已经夹着头盔来到了我的面前。梁海涵竟然撇下我转过身去,我只好一个人尴尬的面对这个陌生的女孩,假如我要是知道我即将和这个女孩发生一段……回忆的话,我又该如何呢?

“杨俊先生?我叫夏霓虹,是这里的唯一的女车手,很高兴认识你……”说着,她伸出了手,握住了我的想伸又不敢伸的手,她的手冷冷的,像一件玉器一样,“一片冰心在玉壶”……

“我们去哪里啊?”梁海涵一边开着车子,一边聆听着我的无穷无尽的闲言碎语,自打和地下飚车场的那帮人分开之后,我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一种久违了的一种失落感,我不知道是因为夏霓虹还是小龙,不过我倒是宁愿相信是夏霓虹,因为什么?是因为她的姣好的身材相貌,还是她的一流的车技?我搞不清楚,我一边看着车窗外的霓虹,这样的夜晚,我注定不能忘记这个女孩子,我不知道其实日后我还能再见到她,甚至发生一段纠缠不清的情感,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又见霓虹究竟是在象征什么,我也不打算研究,我又不是《走进科学》的记者。

梁海涵突然地沉默让我有些很不适应,其实我并不是头一次这么面对梁,而是他今晚的表现,让我疑惑不解,我不知道这样的对待我的方式究竟是为了什么,很多时候我们就是这样的无声以待,而且可以心有灵犀,可是我就是没能理解今天晚上他究竟为什么要用沉默来对我进行着无声的抗议。

至于为什么,我只有等待答案的自己出现,我们很快就回到了市里,灯光让我回想起了走过的很多的地方,每个地方的灯都是别具一格,可是这座城市的灯光,注定代表着忧伤,都说灯光是失眠的眼,星星是月亮的眼泪,我看得出,今天晚上,月亮一定是心情不好,我其实心情也不咋地,市里的气氛依旧是热闹的,我们找了一家大排档,在这样的天气里,喝啤酒吃肉串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啊,停好了车子,我们就坐了下来,开始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光。

“杨俊,今天是不是哥们儿你请客啊?赢了钱,还看上了一个漂亮的妞儿,怎么样,我看你的意思,是不是有那个意思?”梁海涵从来不会遮掩自己的想法,我知道这其实是他的惯有的开场白,如果没有了话题,这段话一定会如约出场,我想要是这段话有灵性的话,一定会让梁海涵赔得倾家荡产。

“呵呵,我还没那么快吧?也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罢了,我看你小子一定是钻了空子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吧?”梁最不怕的就是这样的话,因为他一定会用他的那种近乎效忠的话来搪塞我。

“哪啊?我今天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车手,还是个女的,说实话,我要是你啊,我得昏过去,你想不想?我可以向你要她的电话号,没事儿,不成就当交个朋友好了,反正我们已经放假了,休假期间出去玩玩儿,也算是增进感情好了,我其实可以为你把一切都铺垫好,只等你点一下头,你看如何,陛下?”这是梁的惯用伎俩,我看着梁的镶嵌着微笑马赛克的脸,只好不驳他的面子的点了一下头。那一晚上,我们早早的回到了驻地,我们还要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我们就要和一起生活了大半年的兄弟们分开一段时间,大家各回各家,开始自己的各自的休假生活。我却只是想要好好地休息一个晚上,好养好精神准备迎接未来将要发生的任何一件事,包括可能的和夏霓虹的见面。

梁海涵还是自觉地买了单,这个人永远让我猜不透,因为我不是他,每个人都是神秘的,一个人展现出来他的一方面,自然就会隐藏好他的另一面,有的人善良,那他的内心就必然是很邪恶的,但有的人外表看起来恶毒无比,其实内心比任何人都脆弱,这就是奇怪的人类,我们总是以为,诶呀,UFO多么神秘,麦田圈多么神秘,尼斯湖有没有水怪,斯芬克斯是谁家的肺痨鬼,其实这些问题在人类的面前,显得多么的小儿科,我们就是不理解了其它的做法,而误解,而猜忌,而做出了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妻子被怀疑有外遇,儿子被猜测和邻居的女孩子有了关系,丈夫被指控贪污了几千万,这样的事情在世界上不断地发生,其实我们只要了解了自己,这个世界就了解了一半儿。

可惜的是,我还是无法了解梁海涵,这个和我在一个车队生活了五六年的家伙,我喜欢叫他家伙,因为他的神秘,我从来都喜欢神秘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什么,这样的人让我有一种想要探索的欲望,他们就像是一个未解的宝藏,而我能做的就是解开他身上的谜团,我从来不认为这样的人有什么可怕或者是什么,他们也是人,也是我们的一员,我们有理由去接受他们。

而我在他的车上看着他的脸,这张脸,看来需要我去用很长时间去参透他的深意。而我,看起来,只有用一生了。因为我很笨,真的,我从来都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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